《一生一遇》岳子叶

7、Chapter 06 在剧外甜回来

　　2月底，木旭涑的苏夜杀青。
　　最后一场戏，是苏夜之死。
　　“苏夜要死了，你有什么感想吗？”造型师一边帮木旭涑准备服装，一边与他闲聊。
　　“有点舍不得。我觉得到这一场的时候，毓杰一定会被骂死。毓杰你到时候被骂的太惨怎么办？”木旭涑睁着他最近拍哭戏拍得红肿的桃花眼，特无辜地对一边一心玩手机的方毓杰道。
　　“那我就在剧外给他们甜回来。”一心一意打手游的方毓杰头也不回道。
　　《蓦然》拍摄期间，主演们正式非正式地又做过不少直播。木旭涑因为与方毓杰住一间房，同框的机会非常多。他俩之间的互动，也被许多粉丝剪了不少同人视频，木旭涑没事的时候也会翻一翻，一边嫌弃方毓杰，一边笑得眉眼弯弯。方毓杰大概是与木旭涑待久了，也会随着木旭涑一起胡闹，对着镜头各种卖甜发糖宠溺。
　　“不行，方毓杰你这么对我，我要和你分手。”木旭涑被方毓杰逗得花枝乱颤。
　　苏夜死的那场戏，木旭涑的服装终于从鲜艳华丽的款式变得简单素白，妆容也画得有些病态地苍白。
　　木旭涑席地坐在摄影棚内，想象着身后是万丈深渊，身下是嶙峋的怪石。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动琴弦。
　　“苏夜，跟我回去吧。”
　　木旭涑弹琴的手略微加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倾城而邪魅。
　　“苏夜，你跟我回去，我会向陛下请求。从轻处置。”
　　“从轻处置？苏然，你可曾记得你的承诺？”
　　“你不忠在前叛国在后，你让我如何保你？”
　　“苏然你不要忘了，我是西域人，我忠的不是你汉人的君爱的不是你汉人的国。”琴弦乍然断裂，苏夜看向苏然的眼神犹如鬼魅，“苏然，他日你若后悔今日所为，可千万不要奢求我的原谅。”
　　《蓦然》播出以后，已经回了学校被淹没在一堆单词和公式中的木旭涑当然没有想到，这一段播出时，弹幕上是满屏的“吾愿护你一世安乐”。这是苏然与苏夜相认时，苏然对苏夜的承诺，可惜苏然到最后也没有实现。苏夜跳下悬崖，苏然终究只抓住了一片衣角。
　　当一切查清，苏然终于知道苏夜为他付出了多少，所有的误会都已经没有办法澄清。苏夜与苏然都太骄傲，一个偏执地相信自己的判断，一个偏执地不愿解释。于是画面的最后，苏然只能将一袭鹅黄羽衣、一把断了弦的竖琴，葬在悬崖边。苏夜决然到连表达愧疚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苏夜也终于是应了那句“八面玲珑，孤傲难训；心比天高，命如浮萍。”
　　《蓦然》正式上线，大批高颜值古装美男与烧脑剧情弥补了主演们略显生涩的演技，短时间内点击量便破了亿。不算大红大紫，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新人来说，也是大获成功，九个主演都有了自己的粉丝。
　　苏夜死的第二天，公司硬是把已经埋头在课本中的木旭涑拖出学校，与方毓杰一起上了一次网络直播的访谈节目。大概真的怕被粉丝骂，木旭涑与方毓杰这次在镜头面前也是卖甜卖的格外欢脱。
　　“两位的《蓦然》大火，现在和以前的生活有什么区别吗？”
　　“最大的区别就是以前一个学期的公式现在堆到一个月里背完，真！的！很！累！”木旭涑一边笑一边摔着手里的道具以显示自己的不满。
　　“昨天的剧情发展到了苏夜的高潮，粉丝们也是群情激动，纷纷骂苏然太蠢太绝情。小旭怎么看？”
　　“蠢是真的，绝情也是真的。我都为苏然感到心累。”木旭涑继续笑，手里的惨叫鸡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木旭涑爱笑，粉丝说他的笑声像极了惨叫鸡，于是没事的时候，木旭涑总是喜欢捏一捏这只鸡给自己配音。
　　“是我笨是我笨，可是你能不能别玩你那只鸡了，当心一会儿笑岔气。”方毓杰帮木旭涑顺气，看得屏幕前的一众迷妹们内心一万头小鹿飞奔而过。
　　“阿杰你那宠溺的眼神怎么回事？”
　　“忽如其来的狗粮。”
　　“这是在为昨天的相爱相杀忏悔吗？”
　　……
　　弹幕疯狂滚动。
　　“我觉得苏夜的死其实有他的必然性。苏夜身世飘零，所以他一直是没根、没有归属感的，即便遇见了苏然。他是那种看似多情实则特别无情的人。我在把握这个人物的时候特别控制不好那个点。他是在苏然说吾必护你一世安乐时，才开始对苏然有归属感。所以他的死几乎是必然的，因为他的世界里只有苏然，他太脆弱了。不过说真的，其实我还挺喜欢苏夜的。我觉得悲情角色比喜剧角色更容易入戏。因为喜剧角色演到最后我也不知道我演的是他还是我自己，但是悲情角色一旦进去就真的进去了。我觉得我就是苏夜苏夜就是我。”说到角色，木旭涑还是非常认真的，笑够闹够，便进入了角色里。
　　“听说拍戏期间，小旭因为入戏太深，还紧急暂停了。有这么一回事吗？”
　　“其实不是入戏太深。我当时的感觉更多地是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木旭涑一边回想当时的情况，一边努力组织语言。
　　想起当时的情况，木旭涑就一阵后怕。方毓杰回来的第二天，公司就紧急暂停了他的戏，并安排了心理医生帮他调节情绪。在此之后，每次拍摄间隙，木旭涑便格外欢脱。对于一个演戏菜鸟，他不懂应该如何调控自己的情绪，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
　　“当时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当时拍戏的频率太高了，然后苏夜又是一个特别压抑、情感特别饱满的人。就是……我把所有的感情、情绪都用光了，留在木旭涑这里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反正当时特别难受，感觉全世界都离我远去了，感觉生和死都没关系。”
　　“死都没事吗？”主持人大惊。
　　“恩。那时候如果导演给我一把刀，对我说木旭涑扎自己一刀。我是真的会这么干的。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死的概念。”木旭涑半开玩笑道。
　　那段时间，木旭涑是真的不敢再回忆了。当时剧组拍摄地如火如荼，每个人都忙的要死，每个演员或多或少都出了不少问题，没有人注意到一拍完就坐在一边发呆的木旭涑有什么问题。
　　直到方毓杰回组。方毓杰和木旭涑同一个房间，回来的那一晚，木旭涑的状态便让方毓杰不知所措。当晚便联系了负责他们这批艺人的阮敏儿。
　　通告结束时已经快十点，方毓杰匆匆去了T城，木旭涑匆匆赶回学校。拍摄结束后，两人就很少有那种大段的相处时间。不过毕竟是一个公司再加上《蓦然》的宣传，两人依旧隔三差五见面。自从木旭涑回了学校，俩人便开始各自忙自己的，极少联系。
　　进入6月之后，公司一些尚未毕业的艺人在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后便陆续回了学校。仔细算来，木旭涑与方毓杰也是许久没有联系，此次见面也是匆匆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