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白衫》哥家小胖

12、第十一章 紧急培训

　　“这个，不是毛笔吗？”红莲按住我跃跃欲试的手，盯着我手里的玉杆儿毛笔若有所思的问。
　　“准确的说是被我改装后的毛笔。”说完就见赵子玉稍微皱了下眉，随即无可奈何的笑了。大概是心疼了吧，这套笔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我只是觉得这套笔看起来很贵重的样子，所以才问的……”红莲又是一幅做错了事的模样。
　　“好了，好了，快去照镜子吧，看看还满意吗？”经过了半个时辰的奋战，终于可以见人了，我把红莲的身体转过去对着镜子，也面向了赵子玉和虎子哥。其实我的化妆技术还不熟练，化妆品的种类也不够多，好在红莲的底子不错，配上这种清淡的妆越发显得楚楚动人了。
　　“虎子哥，你怎么了？眼睛抽筋儿了吗？”只见虎子哥盯着红莲一动不动。
　　“呃……没……就是觉得你可真是了不起，刚刚还那么不起眼儿个人，转眼就变成美人儿了。”虎子哥眼神闪烁着不敢再看红莲，略有些尴尬的说道。
　　“白衫，这真的是我吗？太漂亮了，我自己都认不出来了。没想到就这些土末儿就能把人给变了模样了。”红莲激动的说。
　　“好了，光有美貌还远远不够，说说你都会些什么吧？”
　　“我……会弹琵琶。”红莲小声嘀咕道。
　　“别的呢，还会什么？唱歌？”
　　“不会……”
　　“跳舞呢？”
　　“也不会……”
　　“难道你只会弹琵琶？”
　　“是……”红莲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眼圈开始微微发红。
　　“我也没说你什么呀，你可别哭啊，即使什么都不会，我也有办法捧红你，你放心吧。”我信誓旦旦的拍了拍红莲的肩膀。
　　“你想怎么办？”虎子哥突然出声问道。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不过你要先借我些银子，以后还你！”虎子哥无可奈何的翻了翻白眼儿，赵子玉微笑的坐着，一直没有说话。
　　“红莲，我们今天先回去了，明天你到芭紫胡同赵宅来找我，我要教你些东西，另外过些天我要花些银子来捧你，虽然不要你工钱，不过这些银子你也看到了，是我借来的，等你以后赚了钱要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嗯……”只见红莲点头如捣蒜。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唱的……”纠正了红莲数次，还是没有什么进展，我无奈的按了按斗大的头，现在才明白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鬼差使。之所以选这首《飘摇》是因为这首歌的歌词和旋律比较简单，算是容易唱的，而且淡淡伤感的韵味也和红莲楚楚可怜得身姿相配，可没想到的是，红莲只听了一遍就能马上用琵琶弹出来，可是却怎么唱也唱不准，更别说是舞出来了。
　　“我再给你唱一遍，你好好记，嗯哼——”我清了清略微发哑的嗓子唱道：
　　风停了云知道，爱走了心自然明了。
　　他来时躲不掉，他走的静悄悄。
　　你不在我预料，扰乱我平静的步调。
　　怕爱了找苦恼，怕不爱睡不着。
　　我飘啊飘你摇啊摇，路埂的野草。
　　当梦醒了天晴了，如何在飘渺。
　　啊爱多一秒恨不会少，承诺是煎熬。
　　若不计较就一次痛快燃烧
　　若不计较就一次痛快燃烧
　　“哐当——”
　　“谁？”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我推开门问道。只见赵子玉怔怔的站在门外，脚下是一个被摔坏了盖子的首饰盒子，旁边一只乳白色玉钗躺在地上，断成两截。我赶紧捡起玉钗放进首饰盒里，不料却被锋利的断面割伤了手指。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呀！”看到我受伤，红莲惊呼出声，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怎么了？是不是摔坏了？答应了要赔你几支钗的，一直也没寻到合适的，这个是昨儿何金何银从一个商人手里高价买回来的，叫做‘龙凤和’。”能感觉到赵子玉略微有些紧张，原来何金何银昨天就是去办这件事儿了。
　　“没有，好好的呢，就是盒子的盖子摔坏了。”我看了看断成两截的玉钗，果然上面刻了一龙一凤，两相交缠，几乎分不清彼此，此时却是从腹部断开。这是赵子玉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没想到却……
　　“没碎就好，你们接着练吧。”说完转身欲走。
　　“呃……刚才那首歌很好听……你唱得很好……”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仍是背对着我说道。
　　“你们……”关了门走进屋里，红莲有些迷惑又有些了然的指着我，欲言又止。
　　“快练吧，都什么时辰了。”我一边吸吮着受伤的手指，一边口齿不清的含糊了过去。

　　总算没白费功夫，折腾了一上午，这首歌练得也算是有模有样了，我和红莲的嗓子也都累得不行，“上午就练到这儿吧，我们先去吃饭，下午再接着练。”我拉着红莲往饭厅走去。
　　“虎子哥，你在家呀，怎么一上午都没看到你。”看到背对着门坐着的虎子哥，我扬声问道。
　　“……”虎子哥一动不动的坐着。
　　“怎么不理我？”我走过去重重的拍在了虎子哥的肩上，没想到虎子哥却打了一个激灵，反倒把我吓了一跳，转头见到是我，竟一脸迷糊的从耳朵里掏出两块棉花来，“你跟我说话了吗？”
　　我讪笑着转身看向红莲，不出所料，她又是一幅受了委屈的模样，眼眶也微微发红。
　　“我没别的意思，我是刚才睡不着觉，才堵住耳朵，不是嫌你唱得难听。”虎子哥慌了手脚，此地无疑三百两的解释着。
　　“噗哧——”对面坐着的赵子玉忍不住笑出声来。
　　“别理他们，我们吃饭。”我拉过红莲坐在我的旁边，盯着桌儿上的菜垂涎欲滴。
　　今天的菜色还真不错，有生炒鸡，葱爆羊肉，爆双菇，呛拌冬笋，醋熘鳜鱼，还有一大盆桂花牛柳羹。四个人吃这么多菜还真是浪费，因为娘亲前些天害喜得厉害，怕影响我们用餐就一直和爹爹在自己屋里吃。
　　我拿起筷子伸手欲挟，“啊——”好痛啊，竟然忘了手指上午刚刚受了伤。
　　“手怎么了？给我看看。”虎子哥一脸紧张的抓过我的手，赵子玉虽然没说话，表情却是一副紧张的样子。
　　“没事，刚才被门上的倒刺扎了一下。”我抽回手指偷偷看向赵子玉，还好他好像没发现什么，避开了受伤的地方，我大吃特吃起来。
　　“下午把琵琶再练练，明儿去给你做衣服……准备这几天应该够应付一段时间了，最重要的就是登台了，对了，还要事先跟老鸨知会一声……”我边吃边口吃不清的说着。
　　“你们慢慢吃吧。”虎子哥突然重重的放下筷子，起身欲走。
　　“怎么不吃了？”我筷子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抬头不解的看向虎子哥，“噗——虎子哥，你怎么吃得满脸饭粒儿呀，我帮你擦擦吧。”说着拽起袖子就往虎子哥脸上擦了过去。
　　虎子哥扭过头去，自己胡撸了一把脸，怒道：“看你一个女儿家没一点儿女儿家的样子，吃饭说什么话？喷了我一脸饭粒都不知道。”说完转身走了。
　　“那个……我也吃饱了，去你房间等你。”红莲飞快的说完话，红着脸小跑着走了，刚走出门外我就听到了一阵释放般的笑声……
　　我扭头看向赵子玉，他没有笑，饭菜也基本没动，手里拿着筷子怔怔发呆。
　　“怎么不吃啊？不方便挟吗？我帮你。”
　　“那个钗……你戴了吗？”
　　“哦……今天的发式不适合戴钗，明天一定戴！”赵子玉脸色略微好转，伸手开始挟菜，我微松了一口气。
　　“这呛拌冬笋很爽口，夏天吃最是合适，你也多吃点儿。”赵子玉挟了一筷子准确无误的放进碗里，当挟到第二筷的时候，却挟了个空，“呵呵……”他一脸好笑的说，“你若爱吃明儿还叫厨子做！”
　　尴尬呀，早知道这样就淑女的吃饭了，再说别人也有吃啊，又不是我一个人吃光的。“那个……听说……我朝大军早已班师回朝了，你跟虎子哥怎么没有回去呀？”我趴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问，食指随便的划拉着桌面。
　　“反正解药也没有找到，在哪儿还不是一样，再说……”赵子玉破罐子破摔的说道，脸上有些无奈的失望，又好似并不在乎的样子。“明天……你戴上那只钗……能不能让我看看……”他突然话题一转。
　　“好……呃…….其实你通过声音是能分辨出方向来的，是吗？”我心里想着：就你会掉转话题吗？我就不会吗？
　　“嗯，平常人如果仅凭声音只能区分出大致的方向，我因为习武，对声音比较敏感，即使眼睛看不见，也能准确的分辨出声音的方向，所以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娇弱。”赵子玉大概是以为我在问他上次遇刺的事情，可我想的却是另外一件……
　　“那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你是故意把包袱扔到我对面去喽？”我咬牙切齿的问出了困扰了我两个多月的问题。
　　“呃……你还真是记仇啊，都两个多月了，我还以为你都忘了呢。”赵子玉呵呵笑着说……

　　眼前的烛火忽明忽暗，正如我此刻的心情，赵子玉送我礼物本是件让我兴奋的事情，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呢，抚摸着桌上的断钗。原本是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此刻却成了能让人疼痛流血的利器了，我胡思乱想着，下午跟红莲的对话却不经意间浮上了心头。
　　“白衫，这首歌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恐怕我大新朝700多年中也无人能作出如此出色的歌吧，你能把它教给我，真是太感谢你了。”红莲感动得热泪盈眶，虽然我已经记不清这是她一天当中的第几次热泪盈眶了。
　　“是我家乡的歌，你刚才是说现在是公元700多年吗？”果真如我所料，这是一个在时间上跟唐朝平行的朝代，却处在不同的空间中，听到我关心的话题，立刻精神百倍。
　　“是啊，今年是公元712年，你不会不知道吧？”红莲一副吃惊的表情，好像在她心里我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哦，我原来住的地方信息很闭塞，我只知道今年是天宝12年。你知道当今我朝的局势如何吗？皇亲国戚应该也是分帮结派的吧。”我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平时赵子玉和虎子哥从来不跟我说这方面的事，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们是故意避开政治不谈。
　　“在对外局势上，应该说还是无人能与我朝抗衡的。关键是对内的局势反而比较复杂，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分帮结派！”
　　“哦？怎么个分帮结派？红莲，真没看出来，你知道得还不少呢。”一反常态，红莲竟然侃侃而谈起来，这还是那个无知胆小的红莲吗？这样的她突然给了我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具体怎么分帮结派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略懂皮毛而以，图的就是能在客官们面前多说上两句话而以，你知道来我们那里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总不能太无知了吧。”红莲低着头羞涩的说道，刚才眼中的神采转瞬而逝，我都分不清刚才到底是不是我的错觉了。但直觉告诉我她一定知道朝廷的局势，可是她却不想让我知道她知道这些事情。
　　“今天就到这里了，你先回去吧，记住了，在你那边不要练我教给你的曲子，明天到这里再练吧。”
　　“为什么？”红莲一脸白痴样的问我，又让我觉得她刚才的精明只是我的南柯一梦而已。

　　眼前忽的一暗，把我的思绪也拉了回来，原来是蜡烛燃尽了，我摸索着走到柜子边上摸出一根新的蜡烛，想到赵子玉每天都是在这种黑暗中度过的，心中不禁一痛。拿过火褶子点燃新的蜡烛，烛光摇曳间我又看到了平摆在桌面上的那只断钗……
　　对了，有主意了！
　　我找出了一小块薄薄的布料，和一包最细的乳白色绣花线。把布料剪裁成两指宽，一指长的长方形，再把断钗摆在长方形布料的正中间，用两边余富的布料把玉钗的断处整个包起来，这样两截玉钗就合在了一起，只是还不够牢固。我又赶紧拿出绣花线紧紧的把布料缠在里面，这样不光断钗更加牢固，布料被缠在里面也看不出来了，玉钗的颜色本就和白线相近，再说断处也是要别在头发里面的，从外边看倒是没人会发现什么，除非把钗拔出来。
　　终于放下了一件心事，困意也不知不觉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