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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距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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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府大厅,不多不少,乔家的人都到齐了,就连出门办事的纪寒也回来了。
大家都一副生离死别,大难临头,天下大乱,冰河世纪快要来临的样子。
乔小桥一踏进门槛,若菊那丫头就扑了上来:“小姐,你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真怕出了什么意外!”
“意外?能有什么意外?”乔小桥不明所以。
“哎呀,小姐啊……”若菊拉着小桥到了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里面,蹦豆子似地把这些事儿都说了个遍。
原来,在乔小桥离开的这三天里面,出门的纪寒千年不遇的遇到了行刺的。纪寒觉得大事化小,给些银子就算了。可谁知到哪匪徒并不罢休。无奈,纪寒只好亮出了当朝忠奋侯一品诰命夫人的牌子,谁知那些人不但不退却,反而越发的狠毒,而且都是冲着纪寒来的,招招逼命,最后丫头小桃替了一刀,又有官兵来到,这是算是了结了。
这是起因。
纪寒觉得事出蹊跷,便匆匆忙忙往回赶。一路上惊闻凡是乔家的产业全都被打压甚至是连根拔起。回到乔府才发现,谢楠风的母亲病重,必须要回家,而又顺道请了高胜寒去做客。乔柳岸被请进宫中和皇后聊天。而乔安阳被请,应该是被压入丞相府,去陪我们轩辕大丞相来一段万古垂青的煮酒论英雄。现在的乔府,出了些下人,就只有纪寒,司徒东城,乔花铭,还有好死不死回来的乔小桥。
这是经过,至于结果……那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那就这样吧,如果没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出府。”纪寒吩咐道,“乔春,去请李尚书来,就说本夫人请他叙叙旧。乔秋,去状元府请陈侍郎来一趟。”
纪寒眉头紧锁,顿了一下,“算了,还是让我再想一想。你们先去忙自己的吧。”
乔小桥腹诽,你也知道啊,这种时候,有谁会愿意帮忙呢?又有谁能帮的上呢?
“夫人,”乔小桥低声唤了一句,从中东回来以后,乔小桥就不自觉的改掉了纪寒的称谓,而是殷殷的唤上一句夫人。
纪寒闻声抬头,“小桥,你没什么事吧!”
乔小桥咧开嘴笑了:“我能有什么事啊,还不是照样能吃能睡!”
纪寒失笑,低了低头,“也就你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不会有事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乔小桥傻呼呼的笑着。
良久,直到乔小桥的下巴都僵住了。乔小桥望着那两条紧缩的眉头,低低说了一句:“要不然若竹借你用用?”
看着纪寒没有说话,她有自言自语道:“其实不用吧,这种情况,司徒先生一个人就应该能搞定的啊!”
她知道她知道,她不说。
纪寒缓缓的抬头,轻轻的说:“对你,感觉很复杂。”
就在乔小桥还在仔细的思量着句话的时候,乔安阳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看着他有一些憔悴的容颜,乔小桥有一种一日三秋错觉。只是,在正常人看来,她应该有的,该是第三者的自觉,以及愧疚不已。
踯躅间,纪寒已经迎了上去。“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应该……”
“先不要说了,先休息吧!”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还是乔小桥的错觉。乔安阳余光看着乔小桥,眼神说不出的受伤。
“那,我去看看小桃。”纪寒闻言,回头看了看,便离开了。
乔小桥有种想退缩的感觉,她觉得害怕,莫名其妙的害怕。
“小桥,”乔安阳上前一步,“状元府可好玩?”
“还,还行!”乔小桥怯生生的回答。
酸酸的味道。
“陈侍郎可还好?”
乔安阳又上前一步,问道。乔小桥不明所以,到底问这些有什么意思?或许下一句就是是今天天气可以出去玩吗?
“还,还好。”没有别的选择,乔小桥只能回答。
“那么,我把你许配给他可好?”
“还,还可以……”
乔小桥突然间睁大了双眼,愣愣的顶着乔安阳,乔安阳没有丝毫的表情,甚至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乔安阳,你什么意思?”乔小桥双手叉腰,一副大街上欧巴桑吵架的架势。
“字面上的意思。”乔安阳依旧是那么云淡风轻,波澜不惊。
“你到底想说什么?”乔小桥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你早上是不是忘吃药了,还是吃错了。你要想发泄你尽管来,但是不带你这么玩人的,太他妈虐了!”
(某人:你是骂乔安阳还是骂我呢?
某桥:嘴长在我脸上我爱骂谁就骂谁。我也没提你名道你姓,你干嘛对号入座!
某人:你行!看我不虐死你!)
乔安阳微微的点头,表情平静,听着小桥冲口而出的脏话,微微有些皱眉。
“小桥,你又说脏话!”乔安阳微微瞠目。
“我,我,那也不能怨我。”乔小桥嘟着嘴巴,“谁叫你净吓唬人家!”
乔安阳拉过乔小桥,坐在椅子上,先是沉沉的叹了口气,良久,才开口说道:
“小桥,你要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深深的注视,几乎要融化,“现在的乔家,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与世无争,自给自足的乔家大院了。一如侯门深似海啊!”
“忠奋侯这个名号,说起来好听,可是当今的局势,我们,怕只是高位上的人们相互争权夺势的棋子罢了,用的时候给些好处,等到关键的时候,即便是弃车保帅,也是在所难免,人之常情的。”
乔小桥微微低笑,要谈正事吗?真的要谈正事吗?
“如今,哎!”乔安阳低头叹气,“只怕是乔家的百年基业要毁在我手上了。”
要谈正事是吗!好啊,那就正经起来吧!
“你不能这么说。”乔小桥正襟危坐,“如果这堂堂乔家大院真的毁在你的手上,你有何面目去面对乔家的列祖列宗。况且,挂着乔字大旗的又何止是乔家的几十口人,举国上下,有多少的人指着乔家吃饭。就算我们愿意,你为什么不提他们想想呢!”
这个时侯,乔安阳的嘴角微微扬起了弧度,不过乔小桥并没有注意到。
“俗话说,乱世出英雄。如今这世道,定是个风起云涌的时候。以我认识的乔安阳,他绝不是那种只图安逸享乐,不管他人死活甚至是天下兴亡的匹夫,反而,他应该是激流而上,不甘落后,定能创出一番事业的弄潮儿!”
正当乔小桥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她在不经意间终于看到了,乔安阳的笑容,叫做得逞!
乔安阳站起身来,鼓着掌,笑意更浓了。
“乌龟那躲在壳里的头,终于伸出来了。”
乔小桥笑得有些僵硬。“那个,我早上起来还没刷牙呢,我想先回去。”
乔小桥转身就像落跑,可是乔安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乔小桥纤细的手腕。
“小桥,如今再容不得你退缩了。”乔安阳颜色凌厉,“皇上已经被软禁宫中,所有的在明处的天子党都已经被压制了,丞相夺取皇权现在已经有如探囊取物了。我们乔家,我这个忠奋侯首当其冲,在劫难逃。”
乔安阳的手微微的用力,却紧接着又松了下来,看着乔小桥受惊的双眸,微微的心痛,但还是继续说道:
“乔家亡就是我亡,而我亡……”
乔安阳的眼睛看向不知明的远方。
“不……”乔小桥惊恐着扑上去,紧紧的抱着乔安阳的腰际。喃喃道,“不行,不行……”
乔安阳拥住了她,数不尽的温柔。小小的人儿缩在宽大的怀里,微微的颤抖着,却又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坚毅。
很久很久,乔小桥才抬起头来,用之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安阳,我爱你,为了你,我愿意到这浑水里。”
“安阳,我知道,你来的时候我还不曾出世;太阳为我照上了十三个年头,我只是个孩子,认不识半点愁。”
“忽然有一天──我又爱又恨那一天──我心坎里痒齐齐的有些不连牵,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上当,心告诉我说是受伤。”
“那时候我就很迷茫,我想我应该是恋爱了吧,可是,你来的时候我还不曾出世,恋爱他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可是,我知道你不可能会爱我的,你只是当我是小女孩,甚至是你的孩子,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几乎痛到不能呼吸。于是我把我的那份爱埋在心里,不让你知道。每次站在你面前,你冲着我明媚的笑,我的心都有被撕裂的感觉。再后来,我受伤在床上,每天想的不是我快要死去,我只是想,如果我真的要死了,至少我应该告诉你。那时候我就想,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泪水肆意,铺天盖地,涌满了整个胸膛。可是那怀抱,却是越来越紧,越来越温暖。乔小桥听着两个人的心跳,此起彼伏,却是同一个节奏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幸福。
“再后来,或许真的是上天怜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是居然发生了,你居然跟我说你喜欢我。天哪,我的世界顿时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我觉得就算是明天会到冰河世纪也没有关系的。可是,人总是太自私,太贪得无厌,我居然还是不满意,我居然开始觉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我……”
乔小桥早已经泣不成声,一个人已经化成一滩水。很久,却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