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阿尔法，终于欧米伽》第五雁回

25、第二十五章 现场节目

　　转眼就到了周六，春风行动大型联合咨询服务活动如期举行，将于早上九点正式开始，并一直持续至午后，而《关注》的固定播出时间段是每周一至周六早上的十点至十一点，刚好能在活动人流逐渐密集并稳定后开始现场节目。
　　虽然距现场节目开始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裕，但到底是第一次和电台合作，又是做的现场节目，罗所还是相当重视，因此八点半不到，就带着思思和晗晗来到了活动现场——S市大型火车站的北广场。
　　广场里已是一派浓重的活动氛围，在中心区域一块事先辟出的场地上，一个个简易搭置的咨询服务摊已一溜排开，刚好围成一个超大的“L”形，在其上方飘扬着的是一条写有春风行动主题的巨型横幅，而在“L”形的另一端安放了各式的宣传展板，内容涵盖外来从业人员来S市就业会遇到的各类公共服务事项。
　　此时，各咨询服务摊位上已三三两两地有不少工作人员落座，除了思思单位所在的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门外，妇联、总工会，以及北广场所在地区街道办事处下辖的几个综合性事务管理部门也都参与了此次咨询服务活动，可以现场为有需要的外来从业人员提供职业介绍、法律咨询、劳动维权等多项服务。
　　思思正兀自看得起劲，晗晗激动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哇，电台的帅哥也这么早就到了啊！”顺着晗晗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离咨询服务摊位约二三十米开外，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整齐地放置了一排桌子，在桌上紧挨着话筒摆放的四张席卡则清楚明白地表明这里将有一位主持人和三位嘉宾就座，而此刻，颜可正端坐在他的位子上翻阅材料，身旁不远处罗妈和林浩正在亲切交谈。
　　见电台的人已到，罗所忙上前去打招呼，思思和晗晗自然也得跟着。一番客套后，罗妈亲切交谈的对象变成了罗所，场所也移步至了咨询服务摊位处。而晗晗，出乎思思意料，不过一次电台工作例会的相处时间，想不到竟已与林浩十分熟捻，此刻不仅与林浩交谈甚欢，更是陪着在旁一起做起了设备调试。
　　剩下思思一个面对颜可，正愁不知该说些什么打破沉默或找个什么借口离开时，颜可瞄了一眼与林浩打得火热的晗晗，倒先开口了，“你们领导挺有意思的，正好安排了个跟你完全不同的韭菜面孔来做B角嘛。”
　　“啊，什么韭菜面孔？”思思先是一头雾水，猛然间灵光一现，莫非是说晗晗的脸色如韭黄般蜡黄，那么说她与自己完全不同的意思是……
　　想到这，思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捂着自己的脸颊，小声地为晗晗辩解道，“不会啊，晗晗的脸色也挺细腻红润有光泽的啊……”
　　颜可明显一愣，继而哑然失笑，“拜托小姐，你的想象力可以再丰富点嘛！”见思思一脸不解的神情，颜可又好奇又好笑地解释道，“韭菜一碰就熟，‘韭菜面孔’就是说这个人很自来熟，和脸色丝毫不沾边好不好。”
　　“哦，是这个意思啊。”思思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尴尬，脸上情不自禁地泛起一片潮红，看上去倒真正是细腻红润有光泽了。扭头看向一旁与林浩凑成一堆的晗晗，想到平日里那个惯会插科打诨的“小灵通”，思思突然觉得颜可这个评价其实超贴切的，当下挠着头止不住吃吃地笑出声来，“好像是这么回事嘛！”
　　第一次看到思思脸带娇羞却露出这么舒畅的笑容，颜可莫名地就有一丝恍惚，仿佛阴霾多日的空中突然洒下细碎的一抹阳光，柔和地照射在自己身上。顿了顿心神，颜可特意将话题扯回工作上，借此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所有的嘉宾都确定通知到位了吧。”
　　“嗯，跟嘉宾们都说过了，请他们比节目时间早一小时到现场，先和主持人沟通下。”
　　“好。”颜可拍了拍手下的材料，“这里的情况我都熟悉了，我看今天来的部门好像都有准备宣传资料，不如你去帮我拿些过来，我瞧瞧有什么内容可以用得上，一会能在节目里作为补充信息说说。”
　　思思点头应允，留下颜可继续在那坐镇，自己则向咨询服务摊位走去。果然，各摊位上各类宣传资料已经分门别类一套一套地摆放整齐，除了传统的宣传折页外，还有更受大众欢迎的各种宣传小礼品，比如印有春风行动LOGO的无纺布袋、印有行动主题卡通形象的塑料摇扇、笔身内藏S市所有公共就业服务部门联系方式的圆珠笔，以及54张牌面上印有不同外出务工须知注意事项的扑克牌，等等。总之就是，心思巧妙，种类繁多，不得不说现在的政府部门为了广为宣传政策措施还真是蛮拼的……
　　一时被如此有创意的宣传小礼品所吸引，思思边翻阅边收集相关宣传资料的速度便不经意间有所放缓，待反应过来时，活动已快正式开始了，想着颜可还等着自己，思思便加快了脚步，跑剩余几个摊位的时候便不及细看，而是直接将折页类的资料摞齐，小礼品则往无纺布袋里一塞。
　　匆匆跑回颜可身边，思思忙递上手中的东西，“给，这里是宣传资料，我已经大致按照部门的分工帮你简单分了下类。”见颜可接过资料满意地点点头，思思心里一喜，又将装有各式宣传小礼品的无纺布袋放至颜可的面前，“这里面是各部门准备的宣传小礼品，和这些宣传资料是配套的，我看有些挺不错的，就顺便拿了一份，给你。”
　　颜可专心翻阅着手中的宣传资料，头也未抬，“这个我不需要。”
　　“拿着吧，都是你能用得上的东西，而且质量和做工看上去还挺好的。”
　　颜可没再答话，算是默许了吧。在简单问了些思思关于参加活动各部门的一些情况后，颜可从宣传资料中抽出三份，做了些记号后放在桌上待用。
　　忙完正事，颜可随意地打开面前的无纺布袋开始翻看起来，“都有些什么东西呀，你觉得不错，非要给我……”
　　话音未落，思思突然看见颜可在袋中拨弄小礼品的动作停顿了下来，脸色也变得诡异异常，似有错愕，有不解，又似有羞涩，有尴尬，总之是难以名状。
　　“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看过，觉得我能用上，才给我拿来的？”颜可的声音少见地低沉，甚至还有一丝发颤。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思思完全摸不着头脑，就算嫌那些小礼品不上台面也不至于是这种反应阿，“小礼品而已，不用太高要求的吧……”
　　“别说了。”颜可突然打断思思，并将桌上所有宣传资料都重重地压在了无纺布袋上，仿佛不想有他人窥视到其中的东西一般。
　　未及思思做出任何反应，身后就传来再熟悉不过的罗所的声音，“颜主持，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今天节目的嘉宾之一……”
　　原来是嘉宾们陆续到了，思思见此乖乖地退居一旁，只远远地看着颜可先是与嘉宾们沟通一会节目的具体流程，再是确认每位嘉宾擅长的内容，然后说明自己将如何进行串场，……总之就似先进行了一次简单的模拟练习。
　　十点整，广场上已是人流如织，现场节目也正式开始，并有条不紊地在颜可的掌控中进行着，一如其之前的设计安排，教思思不由自主地感叹，果然是专业的！
　　反正暂时也没自己什么事，思思就又踱步至了咨询服务摊位处，混在人流里东瞧瞧西看看起来，与刚才只能仓促地翻看宣传资料、把玩宣传小礼品不同，这回有的是时间，思思自然也逛得从容、看得仔细，见到有意思的小礼品，便也给自己拿了一份。只是想到颜可把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思思拿小礼品的时候心里便多少有些不爽，哼……
　　逛着逛着，思思就来到了妇联的摊位前，这里的宣传重点毋庸置疑当然是对外来从业人员中女性权益的保障啦，粗粗看了下宣传资料，果然主要涉及两方面的内容，一是提醒女性注意保障自身平等就业权利，遇到招工、招录过程中的性别歧视现象时可向有关部门举报反映；二是呼吁女性关注自身身心健康，加强对自己的保护意识。
　　放下宣传资料，思思将视线投向一旁的小礼品，之前赶时间，未及细看就拿了一份塞入了给颜可的无纺布袋里，倒不知道妇联准备的是什么。现在仔细一瞧，原来是折了两折四寸见方的双面覆膜硬卡纸，里面鼓鼓囊囊地明显装了什么东西，而封面上印的是知心姐姐的卡通图象，乍一看倒挺像是化妆品柜台的试用小样。
　　思思随手拿起了一份小礼品，边打开边遐想里面到底装了啥，不会真是化妆品小样吧，如果是的话，那妇联可真是太贴心了。
　　翻开卡纸，思思却意外看见内页上绘满了红色交叉的丝带，左右两侧大大的宣传标语清晰地连成一句，“珍爱你自己，预防艾滋病”，思思的心突然就往下一沉，手指微颤地再翻一页，果然就看见了最有可能出现却最不愿看见的东西——两小袋独立包装的：避——孕——套……
　　思思欲哭无泪，不是化妆品没关系，可是怎么就偏偏会是避——孕——套呢？想到自己居然无意间把这么一个东西塞给了颜可，还不自觉地以都是他能用得上的东西为理由劝他拿着。思思这才明了，为何颜可翻看小礼品时会露出那种难以名状的神情，为何当时他会这么反复确认，“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看过，觉得我能用上，才给我拿来的？”……“觉得我能用上，才给我拿来的？”……
　　天哪，我到底做了什么呀？思思在心中痛苦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