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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相遇 ...

  •   唐寄这回带着唐无先去了近郊几处地方游玩,唐无一路吃吃喝喝,走走逛逛不过数日就胖了一圈,等玩得差不多了,唐寄才带着唐无往唐家集外头的唐氏祖坟祭扫妻子之墓。

      这天上午,唐寄带着唐无起了个大早去给唐妍扫墓,随后陪着唐无逛了集市,又趁着阿无心意,买了许多儿子喜欢的玩具、吃食,等吃罢午饭,唐寄方带了几名随行的亲信弟子往内堡去,要过西南角门的时候,唐寄和唐无自乘了一条船,其他几名弟子坐了一条船。在船上的时候,唐无还时不时地把玩刚才在集市上买回来的玩具,看看这个看看哪个,似乎哪个都不舍得放手,唐寄看着儿子一脸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模样,亦觉心情大好,将诸多烦恼抛之脑后,只觉得在这渡船上与儿子独处的片刻格外宁静。

      但突然,这种宁静被打破了。

      “师傅,弟子看到城楼上有个人影不似内堡之人。”另一条船上传来亲信弟子急切的呼喊。

      唐寄闻言,回头查看,果然见城楼上有道浅蓝色的身影,看那服色形制,当是外堡弟子穿着的款式。

      唐寄眼底对于唐无的温情霎时敛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积聚的阴云。

      “呈云,带下来。”唐寄的声音毫无温度。

      他话音刚落,亲传弟子唐呈云一声轻喝:“遵命,师傅”,随即施展轻功,弃舟掠水而去,到了城墙跟前便轻踏石砖,纵身上了城楼,裴觉尚在埋头作画,哪里察觉有人靠近,唐呈云行动无声,一把抓住裴觉,便将他带下城楼来,然后迫使他跪在地上。

      唐寄从渡船上下来,足尖踏上地面,四周散落了一地的,具是裴觉随身带来的画稿。

      他目光撇向其中一张,便有弟子会意,拾起来呈给他。

      唐无好奇地凑过去一看,一个圆盘上画了好几圈密密麻麻的圆孔,但看不出是啥,然后他又朝地上其他的画稿看了看,也都是和这差很多的东西。

      唐寄身后还有两个弟子,也觉好奇,但看过唐寄手里那张稿纸一眼,马上有人反应过来,惊异地朝唐寄道:“堂主,这似乎是……”

      唐寄抬手示意说话的人住嘴,他自然早就看出来了。

      这分明是唐门秘技暴雨梨花针的机匣盒图样,虽说粗陋了些,但关键的部分画得几乎分毫不差。

      他的目光睹向地上跪着的那个人,那人被唐呈云压着头,没法抬起,看不清模样,他本能地叫着:“你们是谁啊,要做什么?”

      中原话。

      唐寄不语,向前走了几步,亲手将散落了一地的图纸一张张拾起,然后仔细端详。
      这些图纸大多是草稿,没有落款,唯有那几幅风景图,带有名章。

      唐寄带了手甲的指尖,将那小篆反复揉捏,但仍旧一言不发,隐藏在面具后面的面孔看不到表情。

      唐呈云见师傅不发话,也拿不定主意,压着的那人不停挣扎,他只得恐吓道:“不想死的话,就别乱动。”

      裴觉听了,果然不敢再动了,他在唐家堡这些时日,学了几句蜀语,虽不会说,但听已经没太大障碍。

      这会唐元槿躲在不远的地方继续冷眼旁观,他目睹了整个过程,心里想着裴觉这回真是栽了。

      “呈海,你先带小师弟回去。”唐寄突然开口道。

      唐呈海领命,赶紧带了唐无往内堡走。

      这边唐寄又道:“呈云,松开他吧。”

      唐呈云有些意外,但师傅下了命令,他还是照办了。

      裴觉失去牵制,遂抬头,看见面前站了四个人,其中三个具是一样的蓝黑劲装,戴了看上去有些和唐祁类似的半边面具。

      而为首那个,被他们称为师傅的人,一身老蓝色袍服,面上覆着整张的银白面具,即便脖子也被黑色的布巾遮住了,他手上戴了手甲,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唯一露在外面的大概只剩一对耳朵了。

      因装扮实在太多扎眼,裴觉顿时愣住了,何况他那耳朵上竟还饰有耳钉,刚刚自己听到这人说话声,分明是个男子,可怎会有男子打有耳洞。

      裴觉心中疑云密布,刚才有人叫他师傅,还有人称这男子堂主。

      他脑子里快速地将冯掌柜告诉他的內堡建制过了一遍,想要将面前这人跟其中的某位堂主对应起来,但冯掌柜并未提及这人身上的特征,这人又戴着面具,仅凭声音看不出年纪,所以自己实在摸不着边。

      “你叫陪觉?这名气起得倒有意思得很,你是准备陪哪个睡觉?”唐寄突然画风一变,来了这么一句。

      身边三个弟子具是一惊,幸而跟着唐寄的时间久了,知道他御下并非严苛之人,有时也会开句玩笑,但那仅仅是对唐家人,至于外人么……

      所以现在是突然抽什么疯?

      以往遇到这样涉及窥探內堡隐私的事情,所有人都会恨之入骨,而且唐寄定然早八辈子让人打断他手脚,丢出去了,这回……这是在,开玩笑?!

      不远处的唐元槿看到裴觉被松开了,也是一愣,他原本在茶楼里吃茶嗑瓜子看戏,这回感觉眼睛又掉地上去了,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你……胡说什么……”裴觉听他这么说,顷刻耳根子红了起来,怎会有这样无礼的人,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么下流的话。

      “放肆,堂主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唐呈云见裴觉挣扎着要起身,遂斥了一句。

      裴觉这回连面孔也涨红了,憋着一口气道:“我名裴觉,觉作醒悟解,并非睡眠之意。”

      “哦,原来是我读错了。”唐寄换了官话,一板一眼继续道,“我读书少,不认得几个字,比不得裴大人进士及第出身,还请大人多担待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除了唐寄自己,更加不知道状况了,心里大抵只剩一句:“发生何事,这究竟在干啥?”

      裴觉被噎了一口,一时说不话来,但忽然想到,这人怎会知道自己官府的背景?
      难道……

      裴觉抬起头,瞪着眼睛看了唐寄半天,然后不确定道:“莫非你是机甲堂之主唐寄?”

      唐呈云听出他直呼唐寄之名,非常不痛快,忍不住道:“堂主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吗?”

      证实了心中猜测,裴觉不知该忧还是喜,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唐寄仍旧捏着裴觉的那叠画稿,抖了抖道:“这些画稿,我可就没收了。”

      裴觉着急说:“堂主不可,那是我费了好多功夫画的。”

      唐寄不理会他,将稿子递给身后的弟子,又道:“偷窥內堡秘技可是犯了我唐门大忌。”

      裴觉越发着急道:“我绝没有偷窥,堂主若不信可以仔细看看,这些图稿大部分只是我凭空所想,与唐门并无关系,要说与唐门有关的那些,也是因为在外堡学习时偶然见到,或者听教习师傅讲起后记在脑中,自己画下来的。”

      唐寄闻言道:“这些画稿,我自然会拿回去一一比对,是不是如你所言,全是根据自己所想画出来的,不必争辩,我日后自有论断。倒是现下,你私自登上內堡围墙,偷画內堡地形图,却是被我门下弟子抓了个正着,你要如何解释。”

      裴觉自然本能地想解释,是有人带他前来,但一想如果将曲哲供出来,未免牵连他受罪。

      唐寄既叫得出自己的名字,还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那么说明唐祁的信,他已经过手了,既然如此,那么碍于自己的身份,即便真如唐寄所言,自己犯了唐门的大忌,他也不能将自己的判重罪,所以裴觉一口摇动是自己对內堡好奇心重,误打误撞才上得楼来的。

      唐寄听了也未多言,只命唐呈云将裴觉带回机甲堂,准备慢慢盘查。

      待他们一行人进了西角门,唐元槿才回过神来,发现事情和他料想的截然不同,裴觉非但没有被一顿教训后撵出唐家堡,反而被唐寄“请”进了內堡,为啥说请,因为就唐元槿那个角度看,裴觉既没被压着,又没被捆,竟是自己两条腿走进去,所以大概算是请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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