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乔（女尊）》沐莘子

10、第十章

　　自上次帮着春柳收拾好屋顶后，春柳和他爹对宋敏多多感谢，硬是要她留下来吃顿饭，不过她最后还是没有留下来。

　　“我看你也别瞅着她不放了，我看她宋敏分明对你无意，不过是看着邻里的情分帮衬着咱们。虽然身世这般也洗不清了，但凭你的样貌，去找个普通的人家嫁进去就算这样了。”杨氏依旧坐在床上，手上抚摸着被子上的简陋的花纹。

　　春柳方才被宋敏直接拒绝的难堪他还没按捺下去，这边父亲又在劝他，他更是不耐。

　　“她要是无意，为何之前要救我，她明明，明明就...”说到这他也说不下去了，的确是几年前他不小心落了水，正好路过的宋敏直接跳下来把他救起来，只是除了那次，就再也没见过她对自己主动过了。

　　这份恩情，他一直记着，同时又利用着。

　　“别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去宋敏家的讲亲的有多少。她为人正直，母亲是读书人，她也不会差到哪里，这村里的人都知道。前些年她娘去了，说是守孝，但现下还未婚娶。再说她是个有本事的，家里还算宽裕。若不是愿她留在村里，出了去也是不一般的。”

　　春柳也只是听着。他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只要他嫁进她家，就不用为了生计再出去抛头露面，也不用再受旁人的冷眼相待。

　　但是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让人轻易就如了愿呢。

　　又是过了几日阴雨日子，芦花村总算放了晴。

　　这天吴荃总算是在家里闷不住了，看着天好，就往宋敏家跑。

　　“嘿，宋敏，我们快出去吧，这几天在家我都快发霉了。”这边又对坐着跟林氏讲着话的小乔说：“小乔弟弟，走罢走罢，我们抓鱼去。”

　　宋敏：“你哪来的那么多弟弟，脸皮倒是厚，到处认作姐姐。”她轻笑，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掐住吴荃的脸。

　　其实吴荃年纪比她小上几年，但是是个脸皮够厚的野性子。吴荃平时又是爱跟着她，又是怕她的。既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但这么多年来都是宋敏束着她。父母治不服她的，唯有她能把吴荃管住了，毕竟拳头是硬的，吴荃她也不敢碰撞。

　　小乔正与林氏讲着男子闯荡天下的故事，这番一听见抓鱼便竖直了耳，讲到兴头的故事也不讲了，跑了过来。
　　他自小在家中，除了作画，做衣服，最自由的就是出府去玩，还未知道抓鱼是什么功夫，一定是个有趣的。

　　“那我也跟你们去好不好，我特别想去，现在就去吧！”小乔的声音提了起来，似是有些迫不及待，一张昳丽的面容闪着兴奋，满是生气。

　　吴荃看着小乔看呆了，宋敏也是定了定，不过很快回过了神。

　　“嗯，要去那就一起去。”宋敏应了说。

　　林氏捂嘴笑了，拍拍桌子，说：“行了，你们要去便快去，我看有些人早急着要出去了。”

　　这些天小乔都待在家陪他说话，又是做针线的，他知道小乔是个孩子心性的单纯的男子，该做什么也愿做，没有在大户人家带来的坏脾性。他觉得这般像是多个儿子一样，感觉也不错，心里是接受了他的。

　　宋敏是知道怎么看这天气的，这几日下了大雨，今日暖了不少，是个捕鱼的好天气，所以才答应了吴荃出去。

　　“等一下。小乔，你去也可以，先把面巾带上。”宋敏自然知道小乔的样貌，担心他的容貌会招惹些麻烦，毕竟在村里面，有这般的样貌，总会引人注目的。

　　若是不带他去，看着他那双盈水汪汪的眼睛，她又不忍心拒绝，哎，男色误人。不过整天把他放在家里也不好，又不是金屋藏娇。

　　不过到了日后，宋敏还真的只想把小乔藏在家里。

　　上游的水面不像下游的码头，这里水流平稳，河水慢慢地流淌着，恍若静态。
　　宋敏三人一起去了河边，宋敏拉过船绳，这是她家的小渔船，是她娘生前捕鱼用的。

　　那时她娘只是会读书，在这村里并没有什么讨生活的本领，见这芦花村是靠水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般让人给修了个渔船，平时便捕鱼作为生计。还有她爹种的那几块田，日子这样也过得不错。

　　河上还有一些更大的渔船，在不远处其它的渔船亦在捕鱼。

　　“宋敏，这船是我们家的吗？”小乔抓住了船头挂绳，问道。

　　“嗯，我们家的。”想都没想，她直接顺着他说。只是这个我们家的，听起来怎么来怎么的顺耳。

　　宋敏把绳子给小乔抓着，这边把船上的杂物放下来。

　　“嘿嘿，我说你们，什么你家的我家的，得得，感情就你们是一家的，就我是别人家的。”吴荃真是奇了怪了，这不才多久，这两个人怎么像一对儿似的，默契。

　　“我本来就是宋敏家的，因为我住在她家啊。”小乔就是这样理解的，确实是没有不对。

　　“哈哈哈哈!”吴荃没个形象地傻笑。

　　“小乔你这不是把自己给卖了呀。那也对，你就是宋敏家的。”她觉得小乔不用以后了，现在就给自己卖了给宋敏了。

　　“吴荃你快把绳子给扎好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宋敏忙着把东西搬好，然后把绳子交给吴荃。

　　“小乔，来，上船。”宋敏先上了船，船不大，容易失衡，她扶着小乔的小臂让他支撑着上船。

　　吴荃露出“我看透了”的表情。宋敏这朋友，怎么比她还要重色轻友呢。

　　宋敏把手上的衣衫用手拨到手臂上，露出结实的小臂，小船在她手上船桨的滑动下前进自如，小船如一条弧线般滑出了岸，向河的中央靠近。

　　从岸上到河中，不需多少时间。

　　“哇，我竟然到了河里面，原来这河这么宽阔。”小乔满是惊喜地叫着。

　　“这是河的上游，要是你去码头这边的河上去看，会更加的宽阔。”上游的水没那边的宽广，但是在于水清。至于码头那边，水就带着分界线一般变浑浊了。

　　小乔已经听不见旁边说的什么，是谁在说话了，他是第一次坐船在河里面游着，高兴地把手放到水里面，感受着清爽的水流顺着船的滑动从他的指尖中流走，又滑过。

　　“怎么这样高兴，是这些天把你闷得紧了吗？”宋敏觉得小乔第一次露出这么欢愉的表情，声音都带着喜悦。

　　“对啊，这几天都在屋里面，你倒是好，还有些闲书看，什么农时节气的，这些我又看不懂，这我便悟了，早知我离家时拿几册话本。”

　　“这些书你是男子自然看不懂。”

　　“有什么看不懂的，还不如我去算账的有意思。”小乔觉得就手上感觉着这缓缓的清流不够，抬了抬脚，做出脱鞋的动作。

　　“诶，小乔，你一个男子会看书算账？”吴荃没看出来，要是小乔算账，会不会直接傻到把钱全算给别人了。

　　“啊，下面那是什么，滑滑的！”小乔顿了顿脱鞋的动作，抽出放在水中的手，被刚才那滑腻的感觉吓了一跳。

　　“那是些小鱼，你把手放下去了，它以为是吃食，便从底下冒头来咬你的手指。”宋敏解释。

　　“你也尽管把手放下去，可能等下会勾上大鱼来。”

　　“还有这样的钓鱼办法，果然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小乔重新把手往水中放下，伸得更低。

　　“嗯，我想水中那些食人鲳最喜欢就是你这些细皮嫩肉的小手了。”

　　“哈哈哈哈哈！”吴荃被宋敏这会拐着弯说的话逗笑。

　　“宋敏你竟然耍我！”小乔被她口中的食人鲳吓到了，一下子又把手抽离，就着手上的水摔了宋敏一身。

　　他知道食人鲳，在书上看到过这些鱼可是会咬食人肉的，能将活生生的人吃的只剩下一副白骨。

　　要是他的手没了，啊，听着就毛骨悚然。

　　“宋敏呐，没想到你这个个木鱼也会开玩笑了，我可没听说这河里有什么食人鲳，你就吓人呢吧。”

　　“有没有这鱼我不敢肯定。不过要不要把你放下去看看有没有这鱼，没有的话便是好，大家都不用担心。若是有，我便把你捞上来，不过到时可能也只剩半身体了。”

　　“宋敏，你这也太黑了吧，算了算了，看你把小乔吓得。”这下小乔是手都不敢伸下去了。

　　宋敏刚见他作势要脱鞋，像是要用小脚丫也去探探水，她便编了个慌说水里有怪鱼，没想到他是信了个十分。

　　也不知道他在家中有没有长辈教导过，还是说不拘惯了，这男子的脚丫子怎么可以随便显露在外人的面前。她也就罢了，但是吴荃还在，她才不得不制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