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前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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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看刘彻将醒酒汤喝了下去顿时松了一口气。
等到没一会儿刘彻还没来得及问卫青要酒，刘彻就皱了皱眉将肚子里的秽物吐到了陶罐里，卫青拍了拍他的后背，又给他递了杯水漱了漱口。
他将陶罐嫌弃的放到一旁，无力的倚在后面，大口的喘着气好久才颤巍巍的开口：“高福呢？朕……朕要更衣……”
在一旁的高福连忙上前扶起刘彻去更衣，卫青看刘彻应该差不多不会再喝了，正想着离开，可还没等他松了一口气，就又听见刘彻转头用满带醉意的眸子看着他：“你别走，一会儿朕回来接着陪朕喝！”
刘彻的命令卫青不敢不从，乖乖的在那里坐着，看着四散的宫人将宫内的残局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好，又上了一些新鲜的瓜果和清淡的菜品。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刘彻终于回来了，眼中已经比刚才清明了许多，走路虽然还是有些摇晃，但比起刚才站不稳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
卫青起身给了将刚才的礼数给全了，刘彻走到上首对着卫青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瓜咬了一口，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阿娇身上也是夹杂着这种味道的果香，瞬间又有些失落。
他将半块瓜放下，拿起耳杯喝了一口，却发现里面不是酒，而是茶水。
他烦躁的将耳杯中的茶水泼到地上：“高福，给朕再拿一罐酒过来！”
高福难为的看着刘彻，劝慰道：“陛下，您在喝就醉了。”
刘彻一拍桌子，声音又抬高了几个音量：“朕说话不好使了吗”
高福求救似的看着卫青，可卫青被这声响惊的手一抖，杯子里的茶水有些洒到了身上。
卫青擦了擦身上落的水珠，看见了高福求救的目光也没有在视若无睹：“陛下，您已经喝了不少了，明日还有朝会。”
卫青开口刘彻没有那么激动了，可还是孩子气的舔了舔嘴唇，不甘心：“朕还想在喝。”
卫青皱了皱眉，也知道刘彻如果不借此发泄恐怕会对身体更不易，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那臣陪您在最后喝一罐，如何？”
刘彻不假思索的回道：“好。”现在只要有酒喝什么都好。
卫青笑道：“那君无戏言，陛下说喝完一罐就不再喝了。”
刘彻有些醉了，反应也慢了过来，涨红了脸瞪着卫青：“朕何时说过？”
后来才反应过来刚才卫青说了什么，在卫青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懊恼的点了点头：“一罐就一罐！”
高福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刘彻的酒量他也清楚，这一罐下去虽然也有醉意，但也不怎么妨事。
宫人们很快就将两罐酒给送了上来，刘彻不让人伺候，固执的自己盛了一杯，一饮而尽。
喝完他看着盘里那半块瓜若有所思的开口：“你说这女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高福看了一眼刘彻，有眼力的让宫人们全都下去。
卫青苦恼的挠了挠头：“臣不曾娶妻，只怕不能为陛下分忧。”
刘彻苦笑了一声，完全不在意卫青说了什么，又喝了一杯惆怅道：“明日……她便走了。”
卫青目光微动，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中也不舒畅。
姐姐得宠对卫家、对他都有好处，所以他帮她了。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居于庙堂之上，当做个直臣，对天子忠心，而自己却卷入这场私利的争斗之中，着实愧于天子。
刘彻自嘲的笑了笑：“走到这一步还不朕造成的，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来！喝酒喝酒！”
卫青陪着刘彻喝了一杯，然后问道：“陛下为何不在见上一见？”
刘彻失落的喝了一口：“见了又如何？”他颤颤巍巍的起身，拒绝了高福的搀扶，举着酒杯苦笑着继续：“只怕她啊！巴不得呢！”
这是他自己让她选的，君无戏言。
他从柜子的隔断中拿出一个风筝，对着卫青招了招手：“你过来看看。”
卫青上前看向了他手里的风筝，蒙面上面拙劣的涂鸦还是让他忍俊不禁。
那个风筝正是他那日与椒房殿外看见的那一个，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到了刘彻这里。
刘彻指着风筝一点点给卫青解释着：“这鸟儿便是她，房子是这些高高的宫墙，而这笼子便是……朕……”
卫青扶着刘彻不语，看着蒙面不禁生出一种悲凉之感。
刘彻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拿起桌上的耳杯想喝一口却发现里面没有了酒，卫青想给他添一点，却被刘彻挤开，他直接一把抱住陶罐，仰头喝了起来。
高福看着刘彻露出担忧的目光，看向了卫青，可卫青明白各中原由，不再劝阻他。
等到刘彻将那一陶罐喝完，满足的打了个难闻的酒嗝。
卫青给他倒了点水，递了过去。
他随意将陶罐扔到一旁，将水推了推，摇了摇头：“朕不喝。”
卫青怕他又在要他的那一罐，连忙开口：“陛下已喝了一罐，君无戏言，不能在喝了。”
刘彻不开心的撇了撇嘴：“朕知道。”
高福看向卫青，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刘彻出去走走醒醒酒，卫青立刻心领神会，提议道：“要不臣陪陛下出去走走？”
刘彻想了一会儿：“也好。”
这次刘彻喝酒，除了建章宫的宫人，也就卫青和李延年知道了，高福特意敲打了建章宫的众人，不能将刘彻酒醉的消息传出去，所以现在应该还无人知晓刘彻闹得那一场。
这次刘彻说自己走走，没有让人清路也没有乘坐步辇，只是让高福掌灯，卫青陪着，三人静悄悄的漫步在宫里。
今日的夜闷的难受，约莫会下雨，而草丛中的蝉鸣也更不合时宜的叫着，让人心情烦躁。
刘彻逛了一会儿刚才的酒劲有些上来，走路开始不稳，卫青扶着刘彻陪着他慢慢踱着步。
三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建章宫边上，在往那边走就是未央宫了，现已入夜，要是刘彻去了未央宫卫青在呆着就有些不方便了。
高福也明白卫青的顾虑，看着不远处有个凉亭，连忙提议道：“陛下，前面有处凉亭，要不要进去歇歇？”
刘彻走的腿刚好有些酸点了点头：“也好。”
一阵夏风吹过，给三人送来了凉爽，而刘彻眼中恢复了些清明，看着周围的景色却分不清这是在哪，便出声问道：“这是哪？”
高福上前给刘彻指了指：“回陛下，过了那边便是未央宫了。”
“哦……”
刘彻长长的应了一声，点了点头看着未央宫的方向若有所思。
刘彻突然扭过头看着卫青开口：“卫青，你不是劝朕见上一见？”
“臣……”
卫青未看过风筝之前或许还能劝劝刘彻，可现在知她决心，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刘彻挥了挥手，也不在在意他究竟说没说过，对着他抬手道：“扶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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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闷的难受，而她们明日还要早起离宫，所以阿娇不准备在熬夜看书了，想着好好休息明天能精精神神的赶路。
这两日为了不再多生事端，她在别的宫人面前都是装作一副神伤的样子，而现在寝殿中好不容易就她与绣春，阿娇也用不着在装了，嘴角勾起来就一直没有放下过。
绣春从之前就按照阿娇的吩咐开始清点阿娇的嫁妆，清点了好几天，今天终于清点完了，虽然明日便要离宫，不过也不耽误正事。
阿娇看着绣春拿过来的清单上，再加上明日要离宫就开心的笑着，绣春看着阿娇乐呵的表情打趣她：“小姐，不知道的以为你是要出嫁呢！”
阿娇也不在意绣春的没规矩，反正以后离了宫就不用这么拘束了。
阿娇晃了晃手里的清单笑了笑：“明日带着这么多金银珠宝走，可不就和出嫁似的吗？”
阿娇出嫁的时候馆陶给她添了几十箱的好东西，而当时还有皇家的聘礼和太皇太后添的，足足凑了百余箱。
而太皇太后去世时，虽然大部分的遗产都留给了自己的母亲，可自己也得了不少，虽然前几年为了治病散财无数，可剩下的金银珠宝她就是吃几辈子也吃不完。
绣春白了阿娇一眼：“哪有像小姐你这样的说离宫是出嫁？”
阿娇放下手中的清单一本正经的看着绣春：“嗯，确实没有。”
绣春一愣，怎么小姐变脸比翻书还快
阿娇得意洋洋的笑了笑：“看来本小姐是该给你找个夫君了。”
绣春听闻瞪大了眼睛盯着阿娇，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关绣春什么事！？”
阿娇无奈的掰着手指头：“省得你什么嫁妆啊，出嫁啊，天天挂在嘴边。”
绣春一下子脸就红了，羞愤的跺了跺脚：“小姐没个正经！绣春不给你说了！”
“哎呦，还脸红了！”
阿娇失笑的摇了摇头，知道她的小心思，也就不再打趣她了。
以前在深宫中她只有绣春为伴，也就渐渐忽略了她的终身，不过等到明天出了宫没这么多规矩了，她差几个人好好打听打听，倒也不是不可以。
绣春红着脸准备去将殿门关上，刚合了一半，就被人拿胳膊顶住了门扇，绣春抬头一看来人，惊呼出了声：“陛下！”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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