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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颗糖 ...

  •   她模仿了一声鸟叫,还挺像样,声音清脆好听,像风轻撞风铃的声音,徐佩秋年纪小,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柔软雪白的糯米团。
      顾哲闻突然觉得有点儿饿。

      他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徐佩秋,徐佩秋现在十七岁,少女脸庞稚嫩,看起来有些青涩。她皮肤雪白,娇嫩的肌肤像是轻轻一抓就会泛起红色的印子,她柔软乌黑的长发用一根发绳简单的捆着,现在已经散落了不少,轻轻贴着流汗的脸颊。

      脸颊上透着自然的浅红色,她小口喘着气,乌黑的眼睛直直望着自己,眼中有些难以启齿的尴尬,似乎是在后悔刚刚唐突的学鸟叫。

      顾哲闻握着枪的手松开,他打量着碎石堆上身形单薄的少女,她很瘦,身材纤长,模样精致。身上穿着洗得发旧的衬衣,宽松的衬衣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材曲线,衬衣袖口露出来的洁白的一截手臂,白得几近透明。
      只是因为干了阵农活,她的掌心有些红,白嫩的肌肤被锋利的野草边缘割出深深浅浅的小伤口,数量很多,破坏了那只修长漂亮的手。

      虽然衣着破烂,但这约莫是他到目前为止,见过的模样最为漂亮的年轻少女。
      她有着不合年纪的妩媚和风情,年纪很小,却初显美人胚子,假以时日,或许能出落成明星般美艳的容颜。

      顾哲闻垂眸,正因为如此,她出现在这里才显得格外反常。

      徐佩秋此时正后悔自己没事学什么鸟叫,虽然对面只有两个人,但尴尬的氛围无声地蔓延开来。她老脸一红,抓起镰刀准备继续割草,反正以后也不一定会再相见。
      就当,他是自己生命中默默无闻的过客吧。

      “你叫什么名字?”顾哲闻出声叫住她。

      徐佩秋停下脚步,回头直视对方,顾哲闻眼睛深邃,眼神幽深。
      徐佩秋勾唇:“我?”

      顾哲闻点头。

      徐佩秋沉吟片刻,缓缓勾起嫣红的唇,她轻轻笑了起来:“我叫徐翠花。”
      “你还有事吗?”

      顾哲闻摇头,徐佩秋扭回脑袋,头也不回的走到旁边的小山坡蹲下身子继续割猪草。她一只手抓着野草,一只手握着镰刀,动作相比于上午已经熟练不少。

      这里的猪草虽然肥美,却也格外狂野,徐佩秋刚抓住,手指尖传来刺痛,她吸了口气,迅速缩回手。指腹一条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徐佩秋吃痛,赶紧伸手按住。

      铁柱在旁边见她指尖鲜血直流,下意识看向顾哲闻。
      被临危受命的顾哲闻将本子和笔递给铁柱,铁柱赶忙接过,跟着顾哲闻往前走。

      徐佩秋张望四周,打算扯点止血的草药嚼碎随便敷一敷。她扭头,穿着军装的顾哲闻蹲下身子,他盯了她指腹片刻,从衣兜里掏出一小盒药:“止血用的。”

      她没接:“不用了,我随便扯点止血的草药敷一敷就好了。”

      话音刚落,徐佩秋眼尖的寻见常用的止血草,她扯了一把叶子,用手揉软以后,覆上流血的伤口。她再摘下一片稍大的树叶,两三下就把伤口包住,最后还把头上的头绳扯下来,把手指和草药挽了两圈,紧紧包扎着。

      顾哲闻拿药的手停在空中,他注视着徐佩秋的动作。他看着她扯草药,包裹伤口,动作不是很熟练,草药一片接着一片的往下掉,旁观者看得很焦心,甚至想亲手帮她包扎。

      顾哲闻收起止血药准备起身了,面前的少女蓦地扯下头绳,发丝间淡淡的香气被风吹到鼻尖,干爽清新。
      是军队中大老爷们没有的,格外好闻的独属于少女的香气。

      他起身的动作凝固。

      徐佩秋包扎好伤口,她回头,发现对方维持着怪异的姿势盯着自己看,她不着痕迹的后退,抓起搁在旁边的镰刀,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警惕:“你还有事?”

      “没事。”顾哲闻起身,他走出去两步,又停下脚步。
      “铁柱,你帮这位女同志把草割完吧。”

      铁柱想跟着顾哲闻,可顾哲闻下达了指令,他乐呵乐呵的应了声,走向徐佩秋:“这位女同志,俺大哥叫我帮你割猪草,你把镰刀给我,我帮你割吧。”

      “不用了。”徐佩秋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她注意到铁柱喊的是大哥,想来是不愿透露自己的底细,也不愿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来这里,但她还是和对方保持距离的好。

      顾哲闻眉毛微微挑起,他不再勉强,带着铁柱走了。

      走远后,铁柱忍不住感叹:“顾少校,那位女同志长得可真好看,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她还好看的人。”
      顾哲闻看了他一眼,铁柱赶忙立正站好,不敢多说。

      徐佩秋伤口发疼,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割着草,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放弃干活儿回家时,许困步伐匆忙的赶了过来。他走得很急,赶到后立马撑着大腿喘气,看起来很累。

      徐佩秋把装了水的茶盅端给他:“这么热的天,你不知道慢点儿走啊?”
      她抬头看了看天,又接着道:“这天儿还早,你的活儿干完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许困的表情便沉了下来:“你傻啊你,人家给你换地方你就巴巴的过来了。”

      “不然呢?”徐佩秋反问,许困噎住,说不出话来。

      徐佩秋把茶盅递给他:“喝口水,看你累的这样子,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谁给我做饭。”

      许困刚刚升起的那点儿感动立马烟消云散,他咬牙切齿的接过茶盅,“吨吨吨”喝了几大口,水顺着他嘴角滑落,徐佩秋眼皮子抽了抽:“你慢点儿喝,我可就端了这么点儿。”

      许困把水全给她喝完后,立刻拉起她:“不割了,这猪草不割了。”
      “谁爱割谁来割。”

      “干嘛。”徐佩秋抽回手,她拿起镰刀:“挣工分呢。”

      许困正欲说话,他突然看见徐佩秋裹得跟蝉蛹似的食指:“你手怎么了?”

      “被草割的。”徐佩秋盯着他,想要从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自己这亲弟弟,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自己了?怕不是和自己一样换了个芯子。

      许困拳头握得直响,他脸色阴沉,强行拉起徐佩秋,夺过她手中的镰刀,背起只割了一半的猪草:“操,老子这就去把那个周怀庆揍一顿,揍得他明天爬不起来!”

      徐佩秋颇为赞同,许困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来,忍不住停下来回头看她:“你怎么不拦着我?”

      徐佩秋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拦着你?不是你自己说要揍他的吗?”

      许困:“……”

      “正好我也挺想揍他的。”徐佩秋歪了歪脖子,开始活动筋骨。她唇角微微翘起,目光幽深,眼里带着含蓄的笑,好看,但危险。

      徐佩秋跟上他,见他还立在原地不走,她抬起下巴:“怎么?不回去了?”

      “回。”许困回头继续走,他语气坚决:“当然回。”

      这荒郊野岭的,还叫徐佩秋一个女人来这里割猪草,许困知道消息的时候,要不是惦记着徐佩秋的安危,他能立刻冲过去把那个阴险腹黑的知青的嘴扇烂了。

      现在天色尚早,大白天遇不上什么野兽,可若是天黑了,她一个人走山路遇到条蛇遇到头野猪什么的,又或者是遇到个心怀不轨的男人……
      许困不敢接着往下想。

      他心里有火气,一路上沉默不语。徐佩秋盯着他后脑勺看,许困被看得久了,忍不住回头:“你在看什么?”
      徐佩秋想也不想:“在看你是不是我的亲弟弟。”

      许困:“……”
      他发现,徐佩秋总有办法惹他生气,许困干脆的扭头,眼不见为净。

      徐佩秋无声笑起来,清浅的笑意如涟漪慢慢荡开,染亮了她白皙漂亮的脸,她笑起来,周围的景色黯然失色。

      顾哲闻立在远处,恰好能看见她的正脸。
      铁柱立在一旁:“顾少校,那位女同志太好看了。”

      顾哲闻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徐佩秋突然抬眼,与他远远对望,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减淡,恢复了之前疏离的模样。

      许困听见后面没有脚步声了,他回神,随着徐佩秋的视线看过去:“他们是谁?”

      “不认识。”徐佩秋收回视线继续走。
      刚消停的许困的嘴立刻启动:“我跟你说,男人都是骗子,谁信谁是傻子。”

      顿了顿,许困重新抬起头来:“尤其是他那样衣冠楚楚的,更要警惕。”
      “有句话说得好,衣冠禽兽衣冠禽兽,说的就是他那种人。”

      “哦。”徐佩秋应了声,两人走到村口的时候,恰好遇见了给周怀庆送水的张慧兰。

      在看见徐佩秋的瞬间,两个人的手齐齐一抖,像被捉奸在床的狗男女,两人不知所措的僵立在原地,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徐佩秋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张慧兰做贼心虚,赶紧走上前来:“佩秋,你听我解释,我是给我爸送水的时候,顺便给怀庆哥送了一盅。”

      “还有那割猪草的地儿,怀庆哥他不是故意找队长调整的。”

      徐佩秋似笑非笑,看不出是无所谓还是生气了:“那他是有意的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徐佩秋:长得好看是我的错吗?你竟然想拿枪指我
    顾少校:我错了,我把你娶回家好好宠着,这辈子都给你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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