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高中时候的短篇原创》皎杰

3、天使来过这世上（正规版本）

　　[一]

　　优璇第一次看到天使沙利叶，是在爸爸带她参加的画展上。小小的优璇穿梭在展览馆中，四周是一幅幅形态各异的天使油画，华美不可方物。

　　优璇驻足在一个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看着画上的天使用他独特的金色眼眸默默注视着混沌外的世界，落寞，且忧伤。

　　优璇拉拉爸爸的衣角，问，那是谁。

　　爸爸告诉优璇，他叫沙利叶。

　　优璇问，为什么他这么忧伤呢？

　　爸爸说，因为沙利叶跟随路西法，做了堕天使，他的翅膀由白色变成了黑色，唯独金色的眼睛依旧是太阳的颜色，他可能只是想再去阳光照射的地方吧。

　　优璇静静地听着，从此优璇的回忆里，多了沙利叶。

　　[二]

　　优璇与凌羽相遇在立花中学图书馆。

　　那天天气极好，明媚的阳光柔柔地撒在地上，树叶在空中摇晃，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像，中午的图书馆人很少，寥寥几个，凌羽百无聊赖地坐在图书馆的坐位上，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春天，真是想让人睡觉的季节。

　　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在几乎没人极其安静的图书馆里异常清脆，凌羽偏了偏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来人正是优璇，她手里抱着书，弯腰拾起地上的一团纸屑，如泼墨般的长发一撒而下，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泛出光芒。然后直起腰，将纸屑扔进不远处的纸屑篓里。

　　现在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凌羽在心中感叹，目光紧随优璇，直到优璇走到他面前，准备坐下。

　　“有什么事情吗？”优璇见对方在看自己，不禁疑惑，“还是这里……已经有人了？”

　　图书馆里男生对面坐他的女朋友是司空见惯的事。

　　凌羽摇摇头，不经意间看到了优璇手里的书。

　　《以诺书》。

　　“你喜欢天使？”凌羽笑笑，他对面前这个文静的女孩有了兴趣。

　　优璇点头。

　　“可这是伪经。”凌羽指指优璇手中的书。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真与假。”优璇将书平放在桌面，墨黑的双眼直直盯住对面的男孩，带着几分欣赏，很少有男生会了解西方的典籍。男孩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黑色短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有几丝金黄，好看得紧。

　　“我叫凌羽，很高兴认识你，喜欢天使的女孩。”凌羽用手挠挠头，笑容更加耀眼，就像窗外肆意灿烂的阳光。

　　心脏小小地震动一下，优璇默默地看着自己对面的男孩，几秒后缓缓说出：“我叫优璇。”

　　从此优璇在图书馆里常常遇见凌羽。凌羽嘴角喜欢挂着微笑，像春日的阳光般暖暖的。优璇常想，沙利叶堕天前，笑容也一定像他这样沁人心脾。

　　他们的话题很简单，主题不会太多，但谈论最多的，是天使。

　　优璇喜欢沙利叶，凌羽则常提到加百列。凌羽说，加百列具有破坏人间一切污秽事物的职责，加百列永远是真理的天使。

　　每每这时，优璇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津津乐道的他。

　　春季的阳光永远舒舒服服，就像一曲暖歌，使人在其中沉浸，再沉浸。

　　[三]

　　优璇接到凌羽的电话，是在与凌羽认识一个月后，电话另一方的他似乎很高兴，邀请优璇出来玩。

　　优璇同意了，脸上泛起淡淡红晕，出门时换上她最喜欢的洛丽塔风格的短裙。

　　约定的地点在Paradise，凌羽常去的水吧。

　　水吧装饰得很漂亮，客人不多，清缓而柔和的音乐徜徉在其间，与水吧异常的和谐。

　　优璇一进门，就听见凌羽的声音。向四周望望，发现凌羽正在靠边上的坐位上向她挥手，他的背后是偌大的玻璃，从屋顶一直延伸到地上，玻璃外春暖花开。

　　优璇笑笑，走了过去。

　　凌羽将menu递给优璇。

　　接过menu，坐下，洛丽塔风格的短裙贴着椅子倔强一阵后终于垂下。优璇看看凌羽，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杯咖啡。

　　“彩虹冰咖啡，谢谢。”

　　水吧里开始播放拉威尔的《波莱罗舞曲》，反反复复地重复主题与答句，混合着独特的可可香，弥散在两人周围。

　　凌羽一直用勺子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勺子与咖啡杯偶尔碰触，发出些微的声音。

　　大段的沉默后，凌羽说，“优璇，你知道世界上最贵的咖啡是什么吗？”

　　优璇摇头。优璇觉得自己还是喜欢这个从刚才就持续的动作，双手撑着下巴，然后静静地听凌羽娓娓而谈。

　　“考比•努瓦克咖啡。”帮优璇接过waiter送来的咖啡，凌羽继续说道，“知道它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工序很复杂？”优璇随手拿起一包糖，观摩几秒后，拆开，看着里面的白色小颗粒涌进咖啡里，再沉下去，消失。

　　“努瓦克咖啡往往被称为‘尚存品种中最稀有的咖啡’，不仅仅是因为生长期较长，更重要的是，它们是从棕榈猫的粪便里提取出来的。”

　　优璇刚到嘴里的咖啡伴随着凌羽的话一起喷出。然后忿忿地看着面前若无其事的凌羽。凌羽两手一摊，笑，“谁叫优璇你这么不诚实呢？”

　　优璇开始后悔刚才吐出的咖啡在咖啡杯的托盘里，而不是在凌羽的身上。

　　“优璇你不喜欢喝咖啡吧。”凌羽看着优璇手里的咖啡杯，说道。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要总在意别人的眼光和想法，偶尔自私一下，未尝不可。”

　　优璇直直地看着对面的凌羽，看着凌羽墨黑的瞳孔中，映出自己的表情，看得愣了。然后很久以后又看着凌羽嘴角一弯，笑道，“我写的天使文章发表了。”

　　突如其来的话题，使优璇手里的勺子掉进咖啡杯里，“砰”的一声，优璇慌忙移开视线，长发微微前飘，遮挡住了优璇红烫的耳朵，“恭喜你。”

　　“我写的是天使沙利叶。”凌羽的眼眸里泛着淡淡的光，注视着手中的咖啡杯。

　　优璇将视线移回，再投向手里的咖啡杯，“我以为你会写加百列。”

　　“优璇。”

　　“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你，为什么你会喜欢沙利叶。”

　　“你写了他，不正是说明你也喜欢沙利叶吗？”

　　优璇和凌羽一起笑了。优璇很久没有这样舒心地笑过。凌羽笑得也很灿烂，像极了优璇心里的沙利叶，那个没有堕天的最纯粹的沙利叶。

　　优璇迷失在他的笑容里，沉沦下去。

　　平静的心湖，在泛起层层涟漪后，她的天使在里面，微笑着，欢乐着，击起大片大片的水花，无限透明。

　　[四]

　　夏天即将到来。天空开始变得好蓝好蓝，蓝得纯净。

　　高一的整个暑假，优璇给了凌羽。每隔三五天，凌羽会有个电话，快乐的，忧伤的，无奈的，以及，他与他女朋友的。

　　凌羽说他想和他现在的女朋友分手。但是没有后文，优璇也没有奢望后文。

　　直直射入安装了宽大敞亮玻璃窗的屋里的阳光，好刺眼。天使，总会选择在这片金黄中展开他白色的羽翼，扑打下漫天的羽毛。

　　优璇伸手，想要握住这一金黄，握住天使的选择，却只是徒劳。

　　肩膀在微微颤抖，一切真实都是这么不真实地存在着。

　　一滴，两滴，地毯在小片小片地慢慢湿润。

　　高二分科，优璇很少去图书馆，很少看见凌羽。记忆中的凌羽，还是有着与沙利叶同样的笑容，像阳光般耀眼。

　　忙碌总会使人轻易忘记一些事情，优璇选择了忙碌。优璇不再抱着《圣经》到处说笑，不再谈论《以诺书》，不再提及沙利叶，她把一切精力都投入到学习里。

　　从此天使只会出现在优璇的梦里。那是支离破碎的梦。

　　[五]

　　12月3日，优璇16岁的生日。

　　优璇给自己买了杯红茶，拿在手里暖暖的。红茶的热气在空气里盘旋，上升，最后消失，不间断，直到红茶冰冷。优璇还是站在Paradise门前。

　　高一春天在这里，优璇遇见了她的沙利叶。

　　雪，纷纷扬扬，铺天盖地地从天上飘落下来，沉积。

　　世界雪白雪白。

　　优璇原地跺跺脚，迷茫地望向前方。路上车水马龙，人们在做着属于他们的事。

　　颤抖着伸出手，接住白色的精灵，然后看着它在手里缩小，蜕变，再从指缝逃掉。

　　如此这般重复着。

　　Paradise里的waiter问过优璇几次是否愿意进去，优璇摇头，笑着说她在等人。

　　但等的人不知道有人在等待他，所以等的人永远不会出现在这里。

　　站在这里，只是固执地不肯离去。

　　抬头看看天，时候已经不早了，妈妈在等她回家吃晚饭。

　　优璇动动已经僵硬了的脚，艰难地想要向前迈出一步，只是视线在渐渐模糊，优璇看不清前方。

　　“优璇。”一个声音使优璇好不容易迈出的一步停住了，那是令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的嗓音。

　　漫天飞雪中，优璇止不住的颤抖。凌羽将优璇拥在怀中，“对不起，优璇，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优璇，做我女朋友吧。”

　　优璇忘记了点头，只是回过头来，看着凌羽，看着他，痴痴的。

　　凌羽在优璇的额头上印上一吻，说，“优璇，生日快乐。”

　　这天夜里，优璇梦里的沙利叶，弯起他金色的眼眸，笑了。

　　[六]

　　和凌羽在一起的日子，优璇很幸福。每天放学后，凌羽喜欢在学校门口等着优璇，两人在被夕阳染得好红好红的街道上，手牵手，并肩而行。

　　高三的孩子总是喜欢忙里偷闲，放学早点时，他们喜欢去路旁的公园，谈学校的有趣事情，看四季变换。

　　一日放学后，凌羽拉着优璇的手，在优璇耳边小声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优璇眨眨眼，疑惑地看着笑容满面的凌羽，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跟着凌羽拉住的手向前移动。优璇连忙迈出脚步才未摔倒，心里不忘把凌羽从头骂到脚，嘴角却掩饰不住丝丝笑意。

　　风在耳边呼啸，四周的景致在飞快向后移动，凌羽拉着优璇在河堤上疯狂跑着，上了高三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淋漓尽致地宣泄。

　　终于在再也跑不动时，两人停下了脚步，优璇的腰弯得几乎与地面平行，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凌羽则双手叉腰，头仰得老高，想要呼吸更多的空气。风把两人的头发吹得好乱好乱，长达几分钟的喘气后，是两人快乐的笑声。

　　他们的面前是一片碧绿的草地，风拂过时，白色的波纹一浪接一浪，仿佛绿色的海洋。

　　凌羽再次拉住优璇的手，当优璇不注意时，将优璇扑倒在一片翠绿中，世界只在一瞬间颠倒。

　　自由自在地躺在草地上，优璇将头枕在凌羽的肩上，看天上被落日染红的浮云。很久后凌羽突然问：“优璇，你有理想吗？”

　　优璇转过头来看看凌羽，再望向天空，说：“想去看看纯粹哥特式的城市，那是天使住的地方。”

　　“啊，不会吧。”凌羽状似吃惊地突然坐起，没有任何预兆地使优璇脑袋由他肩膀做自由落体运动到草地上，“我喜欢巴洛克风格的城市，那是路西法堕天后生活的地方。”

　　好……好疼。优璇用手揉揉被丢在地上的头，狠狠地盯一眼凌羽，起身离去。谁不知道凌羽这家伙又在捉弄她啊。

　　突然觉得脚下有踢到什么，优璇埋头一看，一截废电池。弯下腰拾起，将它丢进不远处的垃圾箱里。

　　“优璇，你总喜欢做这样的事。”说话的是凌羽，优璇回过头，不解地望着他，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走了这么远，连忙往回跑了几步。

　　“第一次遇见你时，你也是将地上的纸团丢进纸屑篓里。”夕阳将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在绿色的草地上格外清晰。

　　“是么？”

　　“优璇。”

　　优璇看着凌羽，凌羽背后是夕阳刺眼的光芒，仿佛要将它的最后一丝亮度散发出来般拼命地耀眼着。

　　凌羽站在夕阳的正中央，背着光，优璇看不清凌羽的表情，只看得见凌羽在夕阳下张开的双臂，就像天使在阳光下张开羽翼般美丽，从上向两边再向下在空中划出的一个大大的心型，以及那句。

　　“优璇，我爱你，永远。”

　　那是优璇心中的天使在对她承诺。

　　[七]

　　今天优璇需要补课，高三临近尾声。

　　早早地优璇告诉凌羽，今天不用等她，她会很晚回去。

　　凌羽点点头，收拾好书包后，向楼梯处走去，身后的优璇在微笑着挥手。

　　意外地凌羽在走了几步后倒回，没有任何预兆地，将优璇揽在怀中。

　　红潮在优璇脸上渐渐爬上，迅速串遍整张脸。反应过来后马上推开抱住自己的凌羽，向四周看看。

　　还好高三本来放得就晚，没有人。

　　优璇还是不忘瞪凌羽几眼。

　　凌羽笑笑，挥挥手离去。

　　太阳在渐渐西沉，橘黄的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撒在课桌上，橙黄一片。

　　老师突然说有事取消补课，优璇秀气的小嘴嘟嘟，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凌羽等等。

　　看看表，和凌羽离开的时间只相差十分钟，如果凌羽还在打篮球没有回去的话，应该能遇见她。

　　优璇笑着，拿起书包向体育馆跑去。

　　运气很好，优璇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凌羽，只是……

　　优璇放慢了走过去的脚步，看着凌羽周围的人，四五个，但大部分比凌羽高比凌羽壮，穿的是别校的校服，有些懒散，甚至有一个长得很高面对着优璇的人，手里拿着只烟。

　　优璇停住脚步，被不良少年要挟这种事情和在图书馆男生对面坐着女生一样司空见惯。但是，怎么办，应该怎么办，被要挟的是凌羽。

　　去叫老师？不，不，等老师来的时候，估计他们事儿都办得差不多了，自己去救凌羽，可是，看着好可怕。

　　对了，闭上眼，闭上眼就不可怕了，然后去拉住凌羽就跑。

　　“喂。”

　　优璇刚闭上眼，一个散懒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睁开眼，眼前正是刚才围住凌羽的几个不良少年，优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面前了，那压抑感，一时让优璇说不上话，只是本能地在向四周看，在找她的天使。

　　从两个人的人缝中，优璇看见凌羽站在她的对面不远处。

　　“凌羽……快……快跑。”艰难地从齿间挤出几个字，优璇此刻已经没有想过后果，只是想保护她的天使。

　　“优璇……”凌羽没有离开，只是上前。

　　优璇不可置信地看着凌羽向她迈步，连摇头也忘记了，只是看着他。什么英雄救美，她根本不需要啊，优璇只想要凌羽能安全地跑掉，就足够。

　　“他们……”凌羽将头埋下，阳光柔柔地撒在他的黑色头发上，有几丝蒙胧的感觉，“他们是我的朋友。”

　　一语刚落，四周响起了响亮笑声，还有一个更为夸张，直接跌坐在地上。

　　优璇脸被羞得通红，跑到凌羽面前，拉拉凌羽衣角。

　　只是这次凌羽没有像往常一样将手搭在优璇肩上，拥她入怀。

　　“这就是这次的女生？”笑到坐在地上的人伸手指着优璇。

　　优璇不解地看看地上的人，再看看凌羽，凌羽的视线没有在他这边。

　　隐隐地，优璇觉得什么地方不对，是在这句话上，还是在这些人上呢？

　　拉拉凌羽的手，优璇说，“凌羽，我们回去了。”

　　凌羽没有动。

　　“她就是喜欢天使的那个女生，凌羽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女生了？”

　　不安感越来越深，优璇使劲地拉拉凌羽的手，凌羽还是没有说话，没有看她，没有动。

　　“还是个自以为是的小女生呢，看来她把凌羽你当作她的天使了。”离优璇最近的男子走了过来，弯下腰，低头看着优璇。

　　优璇不想看她，在扭头的同时下巴被对方抓住，不得不直直地看着对方。

　　对方眼里流露的是优璇讨厌的神情，优璇只能将凌羽的手拉得更紧了，颤抖着，微微渗出些冷汗。

　　“我不知道什么叫天使，我只知道看着别人感受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那才叫痛快。”他笑得极近张狂，扭曲的面孔上嘴咧得很大。

　　优璇紧握住凌羽的手在慢慢松开，下唇已经被咬得发紫。

　　拍开下巴上的手，优璇看着凌羽，看着她熟悉的他，看着那个悄悄进驻了她心灵的天使。

　　凌羽还是这样站着，一如既往地站着，夕阳下的他还是那么耀眼，就象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属于阳光的，至始至终属于阳光。

　　只是现在夕阳在沉下，四周的颜色在暗淡。

　　黑暗在张开它的羽翼，笼罩这个世界。

　　[八]

　　泪水在止不住地洒落，迅速到优璇来不及拭去它。随脸颊滑落的水滴，带着咸咸的味道。

　　仅仅几分钟，世界不再清晰。

　　优璇跑着，茫然地跑着，跑了多久，优璇不知道，只知道跑累了，会换成走的，走累了会靠着树休息一下，然后接着跑。

　　雨淅淅沥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灰蒙蒙的天，空气寒冷而潮湿。优璇不想回家，她只是这样走着，跑着，漫无目的。

　　湿湿的头发粘在脸上，水滴顺着发丝滑落。优璇看着远方湿透了的世界，彷徨。

　　图书馆里的初识，咖啡厅的畅谈，雪地里的拥抱，夕阳下的承诺……

　　一切的一切，只在一瞬，变幻了颜色。

　　人行道旁边是呼啸而过的汽车，风吹乱了优璇的头发，就像曾经与凌羽在草地上任长发飘散般。天空变得好低好低，压得优璇喘不过气来。

　　突然，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死灰般沉寂的世界，这一刻优璇看到了最纯白的世界，她的天使沙利叶，在她的世界里起舞。

　　绛红而黏稠的液体从车轮下蔓延开来，雨水紧随其后冲刷着。

　　一个因为汽车冲撞而飞出的行李箱，发出巨大的响声，斜斜地靠在树旁，物品洒落一地。行人开始惊恐，慌张，叫喊。

　　优璇被送进医院，在恍惚中看到了沙利叶在对她招手，纯白的羽翼覆盖住她。

　　优璇露出笑容，她的天使一直在她身边。只是她现在好累好累，累得睁不开眼，耳边有很多人的声音，还有凌羽的，他在说什么，应该是好大声好大声的，只是听不清楚了……

　　[尾声]

　　初春，凌羽站在优璇的墓前，四周是春的绿色。

　　“父母离异后我在校外交过很多朋友和女朋友，遇到优璇后一直很迷惘，我不希望优璇你看到这样的我，但我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样好，我很懦弱，很自私，面对以前的朋友，我无法勇敢地承认我内心的情感。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快乐，忘记了自我的快乐，夕阳下的那一刻，我已经知道，我在第一次看到你时，就喜欢上了你，透过你简单的举动，我看到了你纯净的心，一个我本以为已经丢失不在的心……”

　　风低低地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优璇的话回响在凌羽的耳畔。

　　沙利叶的翅膀颜色变了，他还是我的沙利叶，闭上眼，我能看见他振翅翱翔于天际，我能看见他拉开魔法弓，一弦十二箭威风凛凛的模样，我能看见他眯着金色的眼眸，微笑地叫着我的名字，

　　优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