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高中时候的短篇原创》皎杰

12、夜半

　　夜半

　　BY：皎杰

　　[一]

　　女孩蜷缩在窗外，伸出白嫩的手，一笔一画，在结了薄霜的窗子上勾勒着她的画卷。
　　洁白的雪花飘落在她冰蓝的发上，圆润的脸上，单薄的华服上。
　　女孩大约七岁，完成图画后淡淡地笑了，那是和飘落的雪花一样的六瓣冰花。
　　轻轻呵一口气，冰花就像雪花落入掌心般，消失不见。
　　玻璃还是覆盖着不透明的白，阻隔着屋里和屋外的景致。
　　女孩又一次伸出手，想要再画一张画，窗子却不经意地打开了。
　　“你很寂寞吗？”
　　女孩看着打开窗户与她说话的男生，金黄色的短发带着眩目的光，映射着他红色的眸，眸弯弯地，带着笑。
　　女孩摇摇头，什么是寂寞，她不知道，不知道寂寞是什么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不是寂寞呢？
　　“至少你会冷。”男生笑着，伸出他强而有力的手，将女孩从窗外抱了进来。
　　“你能看见我？”女孩眨着她冰蓝色的大眼睛，“哥哥姐姐叔叔阿姨都不能看见我……”
　　“我还能抱住你。”男生将女孩放在床上，顺手拿过一张浴巾，擦着女孩湿润的发。
　　“你不害怕吗？”
　　男生摇头。
　　“我可以浮起来。”女孩说着，身体离开了床面，华服垂下来，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白光。
　　男生又笑了，“我住的公寓是十二楼。”
　　女孩不解地眨眨眼。
　　“你在十二楼的窗户外，我当然知道你是浮在空中的，我不害怕，因为我也能浮起来。”
　　一只只黑色的生物从虚掩的窗户窜了进来，飞到男生的肩后，簇拥着用爪子抓住男生的衣服，男生的身体随着生物的上升而缓缓离开地面。
　　“我是吸血鬼的后裔，美丽的雪女小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频迦。”
　　“呐，频迦，我叫沙法维，现在叫什叶，身后的这群黑色生物是我的蝙蝠朋友们。”

　　[二]

　　“什叶，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是？”频迦来到什叶家已经三天，今天是第一次看见什叶带其他人回来，还是一位可爱的女生，有些好奇地凑上去想要看看对方手里拿的相框。
　　“我的妹妹。”什叶看向频迦，眼里满是宠溺。
　　频迦眨眨她冰蓝的眼，漂浮到女生对面，埋下冰蓝的头，相框里的照片上是她和什叶。
　　这是昨天什叶拉她照的，那个恐怖的盒子就像是要吸入她的灵魂一样发出强烈的光。
　　什叶告诉频迦，盒子叫相机，他们做的事情是在照相。相机是人类发明的，它能够以照片的形式留下美好记忆。
　　女生走了，频迦拿起相框，稚嫩的小手抚摸上相片外的玻璃，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见自己的笑凝固起来的样子。

　　几天后什叶又带回了一位可爱的女生，同样拿着照片问了什叶，什叶还是笑着说，“她是我的妹妹，叫频迦。”
　　频迦看见女生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一如几天前的那位。
　　只是在看见什叶带回第三位女生时，也没有再看见这位。

　　[三]

　　雪花肆无忌惮地从空中飘落，一片一片，打着旋。
　　频迦双手枕着窗沿，脚微微向后弯曲漂浮在空中，冰蓝的眼看着这雪白的世界。
　　雪白世界的上空，是层层雪白的云。
　　她的妈妈究竟在哪一片云里呢？

　　什叶今天回来的比以往早，一进门就从窗边抱下频迦，轻轻敲敲她的脑袋，金色的发在频迦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耀眼，“不要调皮的往窗沿上爬，很危险。”
　　频迦看向什叶，摇头，“我不会掉下去。”
　　就像是害怕什叶不相信般，她拉住什叶正在摆弄食物的手来到窗边，漂浮在空中，指指十二层楼的下面，“我是从那里上来的。”
　　摸摸频迦的头，“我们今天晚上吃比萨。”
　　“那是……什么？”
　　“我家乡的食物。”
　　“家乡？”
　　“说家乡也不太准确，记忆里最多的地方罢了。”
　　记忆里最多的地方……频迦望向窗外，漫天飞雪之上的白色天空，妈妈在那里。那里是她的家乡吗？

　　“什叶哥哥在家乡快乐吗？”漂浮在空中，频迦在厨房里帮忙洗着晚餐用的餐具。白白的小手浸泡在水中，不太熟练地翻弄着刀叉。
　　“恩，那里有我的大半记忆，还有，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是因为有妈妈吗？”频迦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到妈妈，她只是觉得想要这么问。
　　“我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从懂事开始，就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什叶的头微微垂下，金黄的留海遮盖住了什叶赤红的瞳。他突然弯下腰，将脸凑近频迦，嘴角挂着讪讪的笑，吓得频迦不小心把正在洗的刀叉跌落在洗碗池里，“我在我的家乡遇到了最爱的女孩，所以我很快乐。”
　　“频迦呢，你的家乡在哪里？”什叶将一个洋葱洗好后看了很久，终于像是下定决心般，一刀切下。
　　“云……里。”频迦觉得那里应该是自己的家乡，那里有她的妈妈。

　　雪女本来是不用进食的，什叶每天却喜欢让频迦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与他一起吃饭。
　　什叶说，这样才会有亲人的感觉。
　　每每这时，频迦脸上会浮现出幸福的表情，虽然一开始她并不知道什么是“亲人”，但她觉得这个词很温馨。

　　[四]

　　什叶依旧在将女生带回家里，频迦也依旧从来没有看见他带回过同一位女生。
　　今天什叶又带回了一个女生，头发黑黑长长的，像极了几天前什叶送给频迦的娃娃。
　　只是今天这位女生进公寓后，频迦觉得她似有若无地向自己这边瞟了一眼。
　　也许是错觉吧，女生可能和她一样，看的是窗外的天空。
　　寒冷的冬季已经过去大半，气温在渐渐转暖。

　　女生看到照片问了和其他女生一样的话，什叶的回答也从未变过。
　　女生比其他人多说了一句，“她对你而言，真的很重要吧。”
　　什叶愣了愣，说，“恩，虽然她还是个孩子，不爱说话，也很容易寂寞，但她就像我的亲人一样重要。”
　　频迦的心一震，看向什叶。
　　什叶笑着，频迦觉得什叶现在的笑比任何时候都好看。

　　夜渐渐降临，什叶起身送女生回家。
　　频迦笑着向他们挥手，尽管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频迦还是喜欢这样。
　　在关上门的一刹那，频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从门缝里看过去，那个女生好像真的能看见她。

　　[五]

　　当……时钟敲响了，最短的指针指向了十的位置。
　　频迦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玩着手里的娃娃，昨天什叶有给娃娃带回来新的衣服，换上后频迦觉得娃娃就像公主一样漂亮。
　　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像她这样，穿上最漂亮的衣服。
　　放下手里的娃娃，频迦漂浮到窗前。
　　月高高挂在天上，银色的光芒柔柔地撒了下来。这是什叶最喜欢的夜晚，什叶没有给频迦说过，但频迦知道。
　　手撑在窗沿上，什叶今天……去了好久。

　　突然，一个黑色的物体从外向内与频迦擦肩而过，紧接着频迦看见月亮下一瞬间就飞满了黑压压的物体，朝她的方向扑过来。
　　频迦急了，连忙关住窗户，想要阻止这一切。
　　仅仅是徒劳，在频迦关上窗户蹲下蒙头的一刹那，飞行物破窗而入，在不大屋子的上空，使劲煽着翅膀。
　　频迦战战兢兢地抬头，那是一群乌鸦。
　　她松了口气，被吓得惨白的小脸恢复了丝丝红润，乌鸦应该看不见她才是。
　　高高兴兴地起身，感觉身后凉气袭人，才发现窗户的玻璃已经支离破碎了。
　　这次会挨骂了，如果不是她吓得把窗户关上的话……

　　“频迦！！！”什叶的声音突然离频迦很近，近到就在她的耳边。然后她被拥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浓烈的血腥味随后而至，湿热的液体顺着频迦冰蓝色的发，滴落在她的脸颊，手上。
　　“什叶哥哥……”频迦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调，什叶伸出手，在频迦的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频迦看见那上面满是鲜血。
　　“你受伤了。”频迦慌忙抬起头，想要挣脱什叶。
　　“别动。”
　　频迦停止了挣扎，在她抬头的一刹那，发现什叶比平时更红的双瞳，仿佛滴着血，紧咬住下唇的是两颗异于常人的獠牙，在只有月光的屋子里，尤为亮。
　　因为都是快乐相处，几乎让频迦忘记了，什叶也不是人类。

　　无数的蝙蝠从窗外飞了进来，围绕在频迦和什叶身旁，扑打着翅膀，发出微弱的声音，持续了大概十多秒，频迦看见乌鸦全部都从空中掉落下来，在地上化为了一张张纸符。
　　什叶顺手拿起了身旁的一张纸符，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说，“没事了……咳。”
　　频迦看见更多的血从什叶口里喷出来，捂也捂不住，慌张得不知所措。
　　“没事，这点伤过几天就好了。”
　　“什叶哥哥，你……为什么要救我？”频迦的手紧紧拽住什叶的衣服，淡蓝的华服上点缀着猩红的印记。
　　是的，什叶哥哥为什么要救她，就连妈妈也不愿意救她啊。
　　什叶笑了笑，“我不想再次后悔。”

　　频迦将什叶打理好后已经深夜，什叶看着手忙脚乱又有些笨拙的小雪女，很久不曾有过的温馨涌上来。
　　以前有她在的日子里，也是这么快乐。
　　“什叶哥哥……”频迦抱着枕头，站在了什叶床前。
　　“来，睡这里吧。”什叶一眼就看出了频迦的想法，经历了可怕的事情，要她一个人睡有些残忍，毕竟她还是小孩子。
　　“恩。”频迦高兴地点点头，飘到了什叶里侧躺下。
　　“频迦还会害怕吗？”
　　“有一点点。”
　　“那哥哥给你讲故事。”
　　“我要听吸血鬼的故事！！”频迦一听到要讲故事，立即来了兴趣，以前在雪国的时候，妈妈也喜欢给她讲故事，讲她们雪女的故事。
　　吓？什叶转过头来看向频迦，不是在害怕吗，怎么要听恐怖的吸血鬼的故事？
　　接触到了什叶的视线，频迦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因为哥哥是吸血鬼嘛……”
　　这孩子……
　　“吸血鬼的起源，最早是在基督教《圣经》上出现的，其人物为该隐，该隐在向上帝献祭时，只拿出了一些蔬菜和稻谷作为祭品，而他的兄弟亚伯却拿出了羊羔一类的肉类。上帝只喜欢亚伯的祭品，该隐就很嫉妒，并用石头砸死了他的弟弟亚伯……”

　　呼——
　　故事还没讲完，频迦就进入了梦想。
　　什叶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帮她拉了拉被子。
　　窗外的月，明亮如昔。
　　“吸血鬼既不是神，也不是鬼，更不是人，就象是被上帝遗弃一样的永生不老地生活在黑暗之中。”

　　[六]

　　第二日傍晚时频迦看见了昨天的女生，这是频迦第一次看见什叶带了相同的人回家。
　　“开门见山吧，我不想又无故收到袭击。”什叶抱过漂浮在空中的频迦，坐在沙发上。
　　“我叫琳纹。”
　　“我知道。”
　　“可你手里的小朋友不知道。”琳纹笑着，黑色的长发还是和娃娃一样滑顺。
　　频迦有些惊喜地看着琳纹，昨天果然不是错觉，这个姐姐可以看见她，但为什么昨天会像是看不见她一样呢。
　　“小朋友，你可以别误会，我不是什么吸血鬼，我只是一个通灵师。”
　　频迦有些失望的埋下头，什叶却来了兴趣。
　　“既然你是通灵师，那和我们吸血鬼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再说频迦还是个孩子，你昨天偷袭她是什么意思？”
　　偷袭她？频迦不解地看向什叶。
　　“昨天那些乌鸦是式神吧，你放它们过来做什么？”
　　“做什么？”琳纹笑了，笑得疯狂，黑色的发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只是想让你体会下失去亲人的痛苦。”
　　频迦看着前方的琳纹，虽然她曾经袭击过自己，现在又无所谓地说着自己的生死，但频迦还是没有办法讨厌眼前的人，只觉得她真的很痛苦很无助。
　　“我的妹妹爱上了吸血鬼，被吸血鬼吸走了太多的血，现在一直昏迷在病床上……所以，你们吸血鬼没有一个是好人！！”琳纹站了起来，愤怒地看着什叶。
　　什叶将频迦放在身旁的沙发上，笑了起来，“照你的说法，你们人类中的坏人杀了人，我也应该认为你们人类都是会杀人的坏人喽，还有，我吸血鬼本来就不是人，怎么会有好人和坏人的分别呢？”
　　“你！！”琳纹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瞪着什叶，丢下一句，“你们本来就是吸人血的怪物。”
　　“这和你们人类吃肉有什么差别，况且，我们只是吸取我们所需要的一点血液。”夕阳下什叶金色的发微微向上飘起，瞳孔红得像是要滴出了血，开启的口里露出两颗尖锐的牙。

　　“什叶！！”一种不安涌上频迦的心头，她扑向什叶，紧紧地抱住什叶，害怕一松手，她记忆中的什叶就会消失不见。
　　她不要看见这样的什叶，这样的什叶好吓人好陌生。
　　“频迦……对不起。”差一点就要失去控制，几百年了，每次听见别人说吸血鬼注定就是怪物就控制不住自己，还没对那件事释怀吗？
　　这个孩子，当初只是因为她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寂寞与无奈，才开窗拣回来的，现在，她真的能左右自己的情绪了吗？
　　摸摸频迦的头，什叶看着琳纹，漫长岁月的磨砺使什叶很快冷静下来。
　　“对于你妹妹的事情是吸血鬼所为我很抱歉，但请尊重你妹妹的这份感情，相信你妹妹喜欢的人，也请相信现在仅存的吸血鬼，吸血鬼不会让一位善良的女孩丧命，他们所获取的，只是能维持自己生命的血液。你妹妹会长睡不醒，或许是其他原因……”
　　琳纹木然地愣在原地，究竟该不该相信呢，也许那个吸血鬼，也是用这样的话骗了她的妹妹……
　　她抬头，看见频迦正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那诚挚的眼神似乎在说，频迦相信什叶的话，也希望她能相信。
　　她终于点头。
　　频迦欢呼一声，抱住什叶，什叶哥哥绝对不会是坏人，眼前的琳纹姐姐，也是个好姐姐。
　　谁料琳纹关门走人的一刹那，补充一句。
　　“反正你们也跑不了，我的式神随时都能找到你们。”
　　频迦情绪一落千丈地伸伸舌头，结果还是不相信她的什叶哥哥啊。
　　什叶眼中划过一丝落寞。吸血鬼没有心跳和脉搏，没有呼吸，没有体温，也不会衰老。他们只会活在世界上目睹周围世界的变化，目睹他从前的亲人和朋友相继死去。
　　所以，吸血鬼们绝对不会无聊到去夺取他人的性命，因为这只会让他们更加寂寞。

　　[七]

　　冰消雪融，万物复苏，春快要到了。
　　频迦越发地喜欢漂浮在窗户旁，用手撑着窗沿，看一望无尽的天空。
　　琳纹已经是频迦和什叶的常客了，她妹妹是因为太爱那位吸血鬼，希望变为吸血鬼永远陪伴她的爱人。她的爱人拒绝了她，吸血鬼明白，永远的爱情不会是浪漫，最后只会是苍白无助的绝望与寂寞。所以，她的爱人给了她一个梦，一个美好的相伴到终老的梦。
　　琳纹现在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取笑什叶的处女情节，每次不带同一个女孩回来其实是不愿意吸同一个女孩的血。但琳纹心里明白，吸食同一位女孩的血，可能会导致对方失血过多。也许，以前真的是她误解吸血鬼了。
　　有时候琳纹会把频迦抱起来，在空中转圈，或者做一件件新衣服给频迦穿上，再拉住频迦的小手，说：“小公主，来，笑一个。”

　　今夜的星特别的亮，一颗一颗，撒在黑色的天幕上。
　　频迦抱着枕头，就像什叶受伤的晚上那样，犹豫地站在什叶的床前。
　　什叶看着频迦，笑了，空出身边的位置。
　　频迦高兴地飘了过去，像上次一样躺下。
　　频迦说：“什叶哥哥，频迦可以给你讲个故事吗？”
　　什叶愣了愣，说：“恩。”
　　“在很古老很古老的岁月中，存在着一个雪国，在雪国里住着很多很多的雪女，他们为了生存和繁衍后代，就只能在每一年严冬的时候，献上祭品。有一位雪女，她很爱她的孩子，在晚上也常常像这样给她讲故事，但是在某一年终于轮到她的族人献祭，她的孩子不幸被选上……”
　　“被选中的孩子会从雪国的最边缘坠落下去，永远也回不去……”频迦将头埋进了被窝里，幼小的肩膀微微颤抖，“这时候雪国下面的世界，要下很大很大的雪，就像在雪国里终日飘着的雪那样。离开雪国的雪女，在来年的春天就消失不在……”
　　“频迦……”
　　“什叶哥哥！”频迦从被子里把头露出来，还未擦干泪痕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频迦的故事讲完了，什叶哥哥你也讲讲故事嘛。”
　　什叶点头，一把抱过频迦，“几百年前，有一位纯种的吸血鬼贵族，他爱上了意大利的一位女孩，为了那位女孩他放弃吸血鬼的荣耀，决定陪她走过她的一生，哪怕只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慢慢老去，他也愿意。但周围的人却百般辱骂他们，终于因为一个误会，他赌气离开了。女孩没有放弃地一直在他们的小屋里等待他的归来。等来的却是罗马教廷的审判。女孩与吸血鬼相恋是个有罪的人，被判处了火刑。当他终于回来时，什么都没有了……”
　　“吸血鬼发誓，如果再遇见他所珍惜的人，一定不要让自己后悔。”
　　频迦痴痴地听着，泪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抓住什叶的衣服，说道：“我相信那个女孩在死的时候，也一定深爱着他，并且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恩。”
　　“什叶哥哥，频迦好困……”
　　“频迦睡吧，哥哥会在你的身旁。”什叶低头吻了频迦的额头，“祝你好梦，梦里频迦会幸福的，相信哥哥。”
　　“恩……”
　　频迦眨着眼看着什叶，笑了，笑得纯粹。然后，慢慢闭上了眼。
　　“频迦，至少在梦里，希望你和你的妈妈能快乐生活在一起，晚安。”

　　清晨，阳光照进了屋子，刺眼的光芒使已经习惯了白天行动的什叶也不自觉地微眯了眼，身旁空空如也，春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频迦，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快乐的一个冬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