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易燃易爆炸》长是年年

2、一朝觉醒

　　说起来，跟禹天赐分手，也实在是意料之外，在一起之前，他们曾约法三章，余唯昭信誓旦旦的承诺，自以为无关紧要的东西，到头来却成了结束这段关系最根本事由。

　　余唯昭上学时遇到的禹天赐，禹天赐天生一副好皮囊，声音好听，多才多艺，眼高于顶，脾气甚傲，恰好是余唯昭喜欢的调调，第一眼就看上他了，每天千方百计，找尽理由在他面前刷自己的存在感，即使禹天赐总是一副不咸不淡，爱答不理的态度，他也依旧乐此不疲，想着即使不能在一起，做朋友也挺不错，意外得知禹天赐跟自己同一个性取向后，余唯昭一蹦三尺高，当天就在学校组织的篮球队上投了个大满贯，喜悦兴奋溢于言表，追得更勤快了。

　　他本就不是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主，没了那层忌惮，心思更是暴露的明显，别人也不是瞎子，又何况是禹天赐。

　　禹天赐没有排斥或者赶他走，只是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从你爱谁谁的不答不理，变成了嘴炮小王子，要不是余唯昭天生心大，爱情滤镜厚成酒瓶底，估计得被他吐槽的怀疑人生。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学期，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俩人去电影院看了场惊悚鬼片，禹天赐大概是被余唯昭就着鬼吃鬼的恐怖镜头，咔哧咔哧吃爆米花的淡定打动了，回来后俩人正式宣布在一起。

　　这段感情来之不易，余唯昭就格外珍惜，禹天赐之于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而禹天赐也没辜负他的一片深情，态度又是个大反转，与之前相比，简直是阴面和阳面，实力演绎什么是二十四孝好男友，他温柔体贴，工资定时上交，从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但有一点，除了不定期消失。

　　没错，不定时消失。

　　这也是禹天赐同意和余唯昭在一起的条件。

　　他会定期消失，消失前会给余唯昭报备，归期不定，余唯昭不能过问。如果同意，他们就在一起。

　　余唯昭眨眨眼睛，同意了。

　　他当时想的是，禹天赐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告诉别人，等时间长了，如久见人心，等禹天赐完全信任自己之后，他会主动说的。

　　这种想法在两人同居以后更加强烈起来。

　　原因无他，禹天赐把他照顾的太好了，千依百顺，刚开始余唯昭还会感动，时间一长，虽然感动之情犹在，却无端生出一种“本该如此”的底气。

　　他开始觉得，禹天赐没他不行。

　　这种底气，让他忘记了自己当初追禹天赐的时候，是多么小心翼翼。

　　随着在一起时间的增加，禹天赐消失的时候也越来越长，从几天，到几周，再到几个月，也不知道禹天赐公司那边的是怎么处理的，不管多久，他一回来就可以继续上班。

　　余唯昭这边就不行了，禹天赐离开时间短还好，时间一长，他就各种不适应，到了晚上，他抱着抱枕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怀念那个温暖的怀抱，家里空荡荡的，没有半点儿人气，他委屈的咬了咬唇，突然感觉自己像个鳏夫。

　　这次，禹天赐整整四个月没回来。

　　禹天赐进门的时候，余唯昭坐在沙发上，以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半个后脑。

　　“我回来了。”禹天赐淡淡的，口吻稀松平常，像是早上他离开去上班，晚上下班回来了一样。

　　余唯昭却是受不了了。

　　“你去哪里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是道。

　　禹天赐弯着腰正在换鞋，闻言也不换了，直起身来看他。

　　“三年了，”余唯昭心如擂鼓，手指不自觉握紧：“我还是不能让你信任吗？”

　　禹天赐向来清冷的声音中带了疑惑和警告：“余唯昭？”

　　余唯昭，而不是平时喊的昭昭。

　　余唯昭犹如被人当头浇了盆冷水，清醒之余，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可笑。

　　跟禹天赐在一起三年，同床共枕两年整，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要么告诉我你去哪了，要么分手。”

　　说出来了，他说出来了！

　　余唯昭心如擂鼓，抛给了禹天赐一个不算是选择题的选择题。

　　久久没有答复。

　　余唯昭闭上眼睛，手有些轻微的发抖，他扯过旁边的靠枕，注意力不受控制的集中在身后那个人身上，仿佛开了透视眼似的，那人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在眼前一一呈现，果不其然，许久之后，细细的脚步声响起，门‘咔哒’一声被打开，随后又关上。

　　禹天赐走了。

　　“......”

　　余唯昭把抱枕勒的死紧，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追出去。

　　眼前氤氲出水汽，苦涩带着咸味的液体自眼眶流下来，滑到过嘴唇。

　　算了。

　　他想，不是自己的，怎么可能留住呢。

　　之后，禹天赐再也没有找过他。

　　...

　　余唯昭家住十八楼，当他反应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踏着积灰下了三四层的楼梯。

　　“......”行吧。

　　余唯昭一手拖着个将近一人高的黑色大袋子，一手提着两个垃圾袋，吭哧吭哧去乘电梯。

　　电梯门口站着位打扮讲究的老太太，大大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一手拿个品牌手包，一手拿着手机，听到声音，扭过头看他。

　　余唯昭友善的冲他笑笑。

　　老奶奶面无表情，视线落在余唯昭手里的袋子上，在大袋子多看了两眼，又看了看余唯昭。

　　他这个大袋子不是垃圾袋，是农民卖菜时，用来装菜的专用果蔬袋，纯黑不透明，密封性好，余唯昭为了节省空间，把能塞的都塞到边边角角，从袋子外面看，就是个浑然天成的椭圆。

　　余唯昭想，大概会被当成电器一类的，不过也还好。

　　这时候，电梯“叮——”地一声，到了，余唯昭走过去，太太站笔直地站在那里没有动，余唯昭以为她是要上楼，就独自走了进去。

　　到了楼下，电梯门一开，迎面四个警察给电梯门围的严严实实，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这阵仗，把余唯昭吓的一呆，当时就愣住了。

　　“警察大哥...怎，怎么了吗？”

　　两个警察并不多言，一人捏着他一只胳膊，给提溜了出去。

　　“不是，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余唯昭包围在中间，惊慌失措的模样，像个鹌鹑。

　　另一两个警察扯过他那个大的黑色垃圾袋，“这是什么？”

　　“垃圾啊。”余唯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茫然的挠了挠后脑勺。

　　两个警察对了个眼，其中一名站出来对余唯昭道：“倒出来。”

　　余唯昭：“？”

　　虽然不明白，他还是扯住袋子的底部，用力一倒。

　　禹天赐乱七八糟的东西倒的满地都是。

　　“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吗，我准备扔的...”

　　“这是什么？”里面崭新没开封的

　　警察对视互相看了看，检查了一番，一个警察皱眉对余唯昭道：“你是这层楼里的住户？有人举报你偷东西，身份证带着吗？拿出来！”

　　“......”余唯昭哭笑不得，瞬间就想起了那个电梯门口的阿姨，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来，自己进电梯的时候，那个阿姨似乎有点僵硬。

　　就是误会一场，他也解释了大半天才算完。

　　余唯昭口干舌燥的回到家，打开门，就看到泡泡在门口冲他喵喵叫。

　　顺手捞起来，在怀里抱着，直奔厨房拿了杯饮料。

　　他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抱着猫，仰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冰凉甘甜的液体润过嗓子，久旱逢甘霖的感觉油然而生。

　　“喵~”泡泡叫了声，余唯昭就摸摸它的头。

　　突然就理解了网上那群单身猫奴的心态——有猫就好了，男朋友哪有猫可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眨眼三个月过去了，泡泡无愧他的毛色，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在伙食充足的情况下，蹭蹭涨了起码三倍。

　　现在抱着就有点重了。

　　这天，泡泡蹲坐在床上，看余唯昭收拾行李。

　　“泡泡啊，这两天我要出出差，你好好待在家里，不要乱跑，杨锦舟会每天过来给你喂吃的，杨锦舟记得吧？上次来的那个小子，你可不许欺负他啊。”余唯昭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泡泡能不能听懂。

　　泡泡似有所感，细声细语的叫了声，跳下来，仰着脖子，用脑袋蹭他的手。

　　这会儿余唯昭也收拾好了，干脆把它抱起来，整个身体往后倒去，待后背接触到床单，猫也已经被放在了他胸口处，踩着他的胸膛。

　　对于姿势的改变，泡泡适应良好，它看了眼余唯昭，就地一趴。

　　非常随意而安，一点也不添乱。

　　让他自己在家里，余唯昭还是放心的。

　　此时的余唯昭，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回来后，面对的是怎样一副惊世骇俗的场面，甚至洗牌了他这么多年的世界观。

　　因为他的猫，毫无预兆的，成精了。

　　余唯昭：刺......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