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人》竹林中

2、第 2 章

　　生活依旧是一天天的过，上课、自习、打游戏，偶尔会给涵儿打个电话，聊聊最近的生活。对于那个传闻中的三班美女，我也只是在上课时碰见，偶尔擦肩而过的瞬间，鼻子能捕捉到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
　　天气渐渐入了秋，我内心的焦躁也越发明显，那种没有归属感的空虚，不断掠夺我内心随遇而安的自欺。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干什么。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习惯在学校超市买一罐啤酒，边喝边沿着林子里的小路游荡，冰冷的液体浸入身躯，我甚至可以察觉到它的踪迹，但很快，一切又被体温掩盖。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死掉了，这酒液会否一直冰冷下去，永不温热。
　　这段闲逛最吸引我的，是终点的一片小空地，月下的寂林，承载着和我一样的冷清。我独享这一切。然而今天，却有些不同，月与林，我看见子君独立其中。
　　酒没喝完，喝酒人却没了兴致。四目相对，我听见风吹林动的声音。“哎，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让我想想”，少女马上打破了这难得的沉默，一双媚眼朝我轻佻一笑。我听话地没说话，把罐子放在地上，悄悄用目光打量着她，少女的头发随意的披着，一枚圆形的耳钉恰好把月光反射进我的双目，分明是秋日的夜晚，却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和牛仔裤，薄薄的衬衫，隐隐约约透出文胸的轮廓。眼神再往上，又与子君四目相遇。她应该知道我刚刚在看哪，却并未道破，“你是我们院的沈……同学？”
　　“Bingo！”我打了个响指，“我叫沈文杉，文章的文，杉树的杉。”
　　“杉树？这林子里种的也是杉树吗？所以你才来的吗？”
　　“哈？”，兔子一般跳跃的思维让我有些意外，但还是端端接住，“应该不是吧”。我随意的用手拍拍身旁的树干。
　　子君皱了皱眉头，“啧，你对这里一点也不了解嘛”，她歪了一下头，看向我手扶着的树，“对自己的名字好像也不是很了解。”
　　不知为什么，想到她刚刚遗世独立的身影，我突然来了兴致，“这可不怪我”，我向子君走近了一步，“以前来的时候光喝酒了，今天没了酒，却有了你，就更没心思看这些光秃秃的树了。”
　　“胡说！你才把那瓶酒放在地上，我看见了！”子君大声叫着，冲我眨了眨眼睛，“还是说，因为我太丑了？”
　　我直直看向那双碧眼，“可不是？月色与林色之间，你是第三抹绝色。”
　　子君楞了一下，喃喃，“不就是余光中，谁不会啊真是。”脸上却难掩笑意。
　　我拿起地上的易拉罐，“明天还有早课，睡觉睡觉”。
　　正离开，忽然听见身后人开了口，“我叫祝子君，祝福的祝，君子的子君。”突然很想笑，不知缘由。我摆了摆手，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