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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转眼便到了腊月十五,这日一早,楚瑶起床洗漱后,便匆匆赶往老太太的住所宁安院。

      因着楚瑶公主的身份,所以只需要每月初一十五向老太太和太太请安即可,不必每日晨昏定省。

      老太太显然是听说了楚瑶这几日的所作所为,面上只是淡淡的,慵懒道:“公主来了,坐吧。”

      楚瑶按照家礼给老太太请了安,这才在老太太下首的一张椅子上坐定,温和笑道:“老太太,这两日我想了许多,我的丫头,还有管事妈妈,也都劝了我许多。”

      “昨晚我想了一夜,总算想的透彻,是我错了,虽然我爱临清,不希望他有别的女人。但是侯府家大业大,我又身体虚弱,久未成孕。临清膝下不能断了香火,总该后继有人,子孙满堂才是。”

      老太太听了这话,脸上展露出笑意,一脸慈祥地说:“公主,你能这样想,很好。其实,公主心思透彻,应该明白,临清所有庶出的子女,都要尊你为嫡母的。”

      “正是这个道理。”楚瑶低下头,一副自责的模样,轻声道,“一想到临清至今膝下无子,我就觉得心中有愧。而且,临清到现在,也只有一妻一妾,比之旁人,实在不成体统。所以,我想和老太太商议一件要紧的事。”

      老太太阅人无数,听到楚瑶的话,就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便高兴道:“有什么事,公主但说无妨。”

      “按照礼制,临清作为侯府嫡长子,至少该一妻两妾,这样也不至于落人口舌。虽然临清告诉我,柳玉儿怀孕,只是个意外。除了柳玉儿,他不会再纳妾。但是我怎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让临清膝下子嗣单薄呢!”

      “我本想着,从府里挑选几个身家清白,模样性情都好的丫头。只是年关将近,事务繁多,我实在分身乏术。所以只选了一个丫头,这两日就行纳妾礼。”

      “如此一来,这个年节,临清也算有了一妻两妾,便是同僚故交看着,也有些体面。等到年后,得了空闲,我再挑几个好的,放到临清房里,给临清开枝散叶。”

      老太太闻言,喜笑颜开,眼角的皱纹都更深了些。甚至,老太太还拄着拐站了起来,走到楚瑶面前,握住楚瑶的手,高兴道:“公主一向贤良淑德,能有这样的心意,我自然是允的,一切就按公主的意思办吧。”

      出了宁安院,楚瑶回到自己的春和院,直接来到了柳玉儿的房间。柳玉儿正在吃酸梅,见楚瑶来了,故意作势呕吐。半晌,柳玉儿才缓缓站起身,敷衍的行了一礼,淡淡道:“公主安好,不知公主过来有什么事?”

      “自然是喜事啊!”楚瑶不等柳玉儿谦让,便走过去坐在主座上,瞟了一眼盘中的酸梅,嘴角含笑道,“都说酸儿辣女,你这么喜欢吃酸梅,想来日后能产下一位小公子呢。”

      柳玉儿心中已经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楚瑶已经和自己撕破脸面,她过来,可绝对不是闲话家常,给自己送祝福的。

      她到底有什么企图?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柳玉儿干脆直言问道:“公主一向是个爽利人,若是有什么话,不妨开门见山的说吧。”

      楚瑶看了一眼柳玉儿身旁的丫头桂琴,故作疑惑道:“这是一件好事啊,桂琴,你怎么还没跟你玉儿姐姐说啊?”

      柳玉儿皱了皱眉,转头紧盯着桂琴。桂琴似是有些畏惧,微微抿唇,低着头道:“柳姨娘,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姐妹了。少奶奶见我乖巧懂事,已经和老太太商议过了,这两日便行纳妾礼,让我进门服侍少爷。”

      柳玉儿听到这话,怔在原地,半晌才缓过神来,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淡淡笑道:“这是好事啊,我一直就觉得你乖巧,本想跟少爷说,把你也纳为妾室。不想公主已经行在先了。”

      “既是这样,你也不必伺候我了,你就跟着公主去吧,想必公主还有很多话要教导你呢。”柳玉儿虽然面色平淡,但是手指紧紧拽着手帕,明眼人一看,就能感觉到她的气愤和不安。

      “玉儿,你这话可是错了。若说教导,哪有你教导的好啊!我从未当过妾室,妾的规矩,我是不懂的。”楚瑶微微扬眉,嘴角含了几分讥笑,“桂琴是你的丫头,你又是做妾的人,想必妾室的规矩,你懂得不少,由你言传身教,相信必得少爷喜欢。将来桂琴过了门,再生下一两个孩子,正好也能和你的孩子做个伴。”

      柳玉儿只能低头称是。楚瑶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抬脚走了出去。

      回到房里,采月便立刻苦口婆心地劝道:“公主,奴婢觉得,您这样做,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现在柳玉儿怀孕,不能伺候少爷,正好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重新获取少爷的心。您可倒好,还主动提拔桂琴,让她做个妾室!”

      “是,您这样做,确实能博得一个贤良淑德的美名。可是,少爷有了柳玉儿,再有一个桂琴,哪里还能想得起公主?若是少爷喜新厌旧,再也不来公主房里,只怕公主在府里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楚瑶瞟了采月一眼,皱了皱眉。这丫头做事倒是勤快,就是受封建思想的荼毒太深了。

      若是一个女人,只能靠男人的宠爱来获得存在感,那只能证明这个女人无能!

      “行了,我做事自有主张。”楚瑶不耐烦道,“你以为,周临清还没有喜新厌旧吗?这半年以来,周临清来我房里的次数,只怕不超过两只手吧!”

      “他心里早就没有了我,于他而言,我只不过是一个保证他家族安全的筹码。而你,居然还劝我对他死缠烂打,企图让他对我回心转意!简直可笑。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真的很犯贱吗?我身为公主,位高权重,想要什么没有?我何必去讨好他?”

      采月看到楚瑶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吓得低下头,不敢言语。

      过了一会儿,楚瑶才淡淡道:“到底是未经世事的女孩子,以为男人就是自己的一片天,殊不知,男人是最不靠谱的。”

      顿了一顿,楚瑶继续道:“柳玉儿以为,没有了我,她就能独得周临清的宠爱。真是太天真了!”

      “我让桂琴做妾,一则,让柳玉儿看清楚,伺候她的丫头,也能跟她平起平坐。二则,让柳玉儿知道,周临清对她的感情,没她想的那么好,只要再出现一个女人,就能轻易夺走她一半的宠爱。”

      “三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比起苦心筹谋,劳神费力,我更喜欢坐山观虎斗,虽然他们算不上虎,充其量也就是两个秋后的蚂蚱而已,蹦跶不了多久。”

      采月听了这话,总算醒悟过来,连忙笑着称赞道:“公主英明。”

      楚瑶分析的并没有错,周临清这些日子,因着柳玉儿怀孕,不能行房,十分憋闷。而且对楚瑶,周临清也早已厌烦,没什么兴致。只好偷偷在外面,养了一个烟花女子,得空便去一趟,暂且将就着使用。

      听到楚瑶主动为他纳妾的消息,周临清心里十分激动。自从楚瑶进门,便对他严加看管,以至于,他和柳玉儿都只能苟且行事,不敢张扬。直到柳玉儿怀孕,周临清才将柳玉儿摆上台面。

      他本以为楚瑶会反应激烈,没想到,楚瑶竟是允了此事。可是柳玉儿怀孕几个月之后,楚瑶却突然性情大变,掌掴柳玉儿。周临清一气之下,坚决要纳柳玉儿为妾,楚瑶也答应了。没想到,纳妾礼上,楚瑶给了柳玉儿那么大的难堪。

      就在周临清以为,楚瑶和柳玉儿水火不容,再也不会让他纳妾的时候,楚瑶竟然主动提出要给他纳妾。这对于周临清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宠幸新妾,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出去约会烟花女子了。

      因着这件事情,周临清对楚瑶的态度也大为改观。他认为楚瑶心里还是有他的,以前种种,不过是吃醋妒忌。看来楚瑶想明白以后,仍然贤良淑德,这样他就放心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虽然柳玉儿一再提醒自己克制,但是面对贴身丫环的背叛,她实在生气,一连两日,都对桂琴冷嘲热讽。

      桂琴性子本就高傲,以前逆来顺受,不过是因为身份低贱。她从小就被父母轻视,进府后又受过许多磋磨,早就意难平了。

      如今飞上高枝,自己即将和柳玉儿平起平坐。况且,两人又都是农户出身,谁又比谁高贵!柳玉儿凭什么这般尖酸刻薄的对待自己,真以为自己不敢和她争论分辨吗?

      黄昏时分,柳玉儿一想到次日一早,桂琴就要举行纳妾礼,以后都要和她平起平坐,心中便十分不快,指桑骂槐道:“昨日我听仆妇讲了一件趣事,有一只狗,一直跟着主子,主子待她也很好。”

      “谁知道,有一天,一个路人见这只狗可怜,给了它一块肉,结果它就跟着这个路人走了,把原来的旧主抛弃了!都说狗忠心,也要看什么狗,有些走狗,只要有人给它一点蝇头小利,卖主求荣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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