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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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秀还要带孩子们去拜访主城旁寺院里的禅师，通报了自己的名字就匆匆走了，看样子还要回去好好收拾一下下黑手的嫡次子。
忽略竹千代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的目光，无视吉法师仿佛打开了世界新大门的表情，风间琉璃目送队伍逐渐远去。
平手正秀作为教导吉法师的老师，出于礼节和自己的好奇心，留在了队伍的末尾，问候了这位少主的救命恩人。他向风间琉璃鞠了一躬表示感谢，直起身来好奇的问候面前长身玉立的少年：
“这位少年，方才多谢您的援手。老夫是织田氏的家臣，刚刚您救下的那个孩子——吉法师的老师。敢问您从何处而来，是哪国之人？如何称呼？”平手政秀在心里揣摩，这小伙子长的真俊美，大概很受女眷欢迎吧，真是好运气，靠脸估计都有女人给他饭吃。不过他的学生吉法师臭小子把脸洗干净了也不输于这位，嘿嘿嘿，到时候织田氏又要热闹起来啦
风间琉璃没注意到对面老头子脑子上方冒出的小剧场。他绞尽脑汁努力回想过往，也只得出了一个地名，那名字大概是叫“鹿取”的吧。好像是自己小时候长大的地方，报这名字是不是有点怂？那就说离家最近的城市吧
他扬眉一笑，笑容里有说不出来的阳光的味道，像是夏日晴朗的夜空，不会过于亲近，但隐隐可以感觉到他的诚挚和开朗热情：
“小生是来自江户的流浪武士，此次前往今川大人的骏府见见世面。不是什么有名的人，不足挂齿，叫我阿云即可。”
云游四方的‘云’吗？倒是个好名字。
平手政秀拱拱手，就此别过，他要赶着回去汇报，大部队已经离他很远了啊啊啊。简直要“嗷”的一声哭出来啊┗|｀O′|┛，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怎么也不等等老夫！
让一个老人家拄着拐杖越野显然让风间琉璃有些过意不去，更何况他还是自己小伙伴的老师。他大步向前迈了几步，在平手政秀错愕的目光中，微红着脸半蹲下来，示意老人家爬到他背上去。
平手政秀老脸一红，他已经废到连这个瘦削的年轻人都看不下去了吗？
悲愤.jpg
想当年他也是个有着赫赫威名的武将啊。
唉唉，真是老了，岁月不饶人啊。
不过，这真是个好孩子啊。伏在这个穿着十二单驮了个老年武将仍然健步如飞的少年肩膀上，老年人平手政秀想，不过他为什么要穿着十二单呢？哦哦，是为了不掩饰这份得天独厚的美丽吗？真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啊。
“不要夸我漂亮！！！”
少年的肩膀在抖，老年人平手政秀一看，哟，耳朵都气红了。
啊啦啊啦，刚刚好像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呢。老狐狸平手政秀难得放松的夸赞一个人：“明明很漂亮呢，为什么要害羞脸红呢？”
风间琉璃沉默了，为什么呢？大概不是因为害羞什么的，而是“再漂亮的东西，一旦失去守护自己的能力，终究不过是别人的玩物罢了。被捧在手上欣赏，被扔在烂泥里践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送走，被折断。不能相爱，因为无法相守；不能相认，因为人鬼殊途！！沦为那样的命运，再漂亮又有什么用呢？”
有好多话从他的心里冒了出来，藏也不想藏：“挣扎过了，心存希望过了，拼死奋斗过了，承载过所有人的梦想过了，也向上苍祈求过了，然而还是这样，一无所有了。没有名字，云游四方了。我能怎么办呢？我还能怎么做呢？？！”
言语带上了哭腔，不知道什么时候模糊了眼眶，“我不要这种被托付一切的存活啊！！！所有人都走了最后只剩我一个，他们化作历史，所以我面对山河就不孤独吗？？！”
他终于记起来一些什么，刀剑们为了保下他的性命，自愿散去付丧神的灵体，重归故里，把他送往了过去的年代。
灿烂的灵子铺就了一条长长的黄泉路，所以他自始自终都没有迷失过方向，成功来到了这个刀剑尽情绽放光芒的乱世。
安土桃山时代，这个属于织田信长、丰成秀吉、德川家康的时代！
他以为自己还有归处，可是，事实上，他连归途都没有了。
一脚踏空，世界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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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秀默然不语，思索着怎么安抚少年的情绪，饶是他，也被少年突然爆发的情绪给吓了一跳，看起来少年平时没少压制自己的情绪，心里藏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眼神的余光瞥见少年领口绣着的竹与雀，联想到少年的来处江户是上杉氏的大本营妈耶，少年是上杉氏的人？那个背负“皇血”的氏族的人？？！
这可真是吓死老爷爷了。
他只能有些笨拙的拍拍少年的肩膀，多说无益。最了解少年的终究还是他自己，况且，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也规划好了接下来的路，毕竟他们的寿命是那样的短暂，少有人能够得以善终。
岁月潮流浩浩汤汤，无人可以阻挡历史的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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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平手老年人政秀放回行军中的部队里，风间琉璃踩着屋瓦、踏着树枝溜了。
正在和织田信秀一起下棋的禅师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窗外微微颤动的树枝，轻轻的笑出声来。
“怎么了？”织田信秀疑惑的看了眼窗外，“禅师为何事发笑？”
雪斋禅师微笑道：“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刚刚看见小鸟和醡浆草在梅花枝头嬉戏罢了。”
织田信秀作为一个武人没想那么多，低下头继续冥思苦想他的棋去了。雪斋禅师摩挲着自己的佩刀，把花瓶中的梅枝放在太刀的旁边，在心里如释重担的静静的想：“江雪左文字殿，我的继承人，他在今天终于出现了。”
太刀沉默了半晌，微微跳了一下，震下了刀鞘上的梅花花瓣。无声的表达着自己的欣喜。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户上飞来了一只白颊的小鸟，听着他自在的鸣叫，雪斋禅师忽然转过头去对织田信秀说：“你那里最近是不是来了一个源姓的孩子？”
“嗯，没错。”织田信秀斜着身子敲着棋子，“算是祥瑞在我那儿养着。怎么，有事？”
“嗯。”雪斋禅师抿了一口茶，美好的茶味儿让他舒服的眯起眼睛，“下次吉法师过来做客的时候，把那个松平家的质子和他一起捎过来吧。我也闲着无事，正好教教三个孩子。”
“那可真是他们的荣幸了，”织田信秀还是很尊敬面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禅师的，毕竟他的脑子里号称是有八万卷的军书的，也是霸业不可或缺的军师与老师。
话说他找那个源姓的小子干什么？
传衣钵？
别开玩笑了，雪斋禅师活到这把岁数，还从未收过徒弟啊。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