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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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宣承认，最开始确实只是对文智瑜有点兴趣而已。
初见那会儿，他发现这位少女以极其怪异的姿势贴在墙角偷看别人告白。
脸上还因为太过靠近墙壁而蹭了一脸灰，自己却毫不自知。
但这点灰却怎么也盖不住她脸上因偷看而产生的红晕。
怪可爱的，他当时想。
事后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几年后，为了产出更好的作品，他四处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女主角，但就像周俊所说。
“谁会愿意跟你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搭戏。”
他为此没少碰壁，虽然父亲平时像是毫不作为的样子，但梁宣知道这是他好不容易为自己求来的机会，他不想就此让他的心血白费。
于是他降低了标准打算去非专业院校的戏剧社碰碰运气，却怎么也没想到会遇见几年前见过的，那位可爱的少女，也不曾想过会与她有这样美妙的缘分。
她那时还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却是目前最适合自己的人。
从她踏进会议室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关注她了，但也仅仅限于好奇而已。
好奇她是否能认得出自己。
好奇她究竟什么时候能想起，曾经与自己的那段奇遇。
最初梁宣还可以未经大脑就说出那些俏皮话。
在发现自己喜欢上她的那个瞬间，之前未出现在脸上的涨红统统涌现，像是卡了bug一般。
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呢？
可能是她热爱和专注于戏曲的时候吧。
也可能是文智瑜开始躲避自己而感到郁闷的时候吧。
还可能是她从自己嘴边抹掉血浆的时候吧，梁宣想。
那时她的眼瞳聚焦在他的嘴角的那一瞬，他就感觉到她指尖柔软的触感，指腹在离开的时候还轻轻地擦过了唇。
她毫无自知地散发着她独特的吸引力，天真却又勾人。
顿时心头的小鹿就对着梁宣说：“嘿，我来啦兄弟。”
毫无疑问地，他就被“撞死”了。
如果当时不是指头，而是嘴唇就好了。
如此的话，他一定会把她压在自己身下，亲个百八十遍，他想。
实际上当晚他都没冷静下来。
一旦意识到了这件事，他就开始束手束脚起来，像是忘记了之前应该怎么与她相处一般，他第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原来这才是恋爱吗？
他暗自地笑了。
……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半月前G市还是烧烤状态呢，现在就已经有了一点秋意，偶尔吹过来的风都会感觉凉凉的。
被悬在半空中的文智瑜还在想着，两个半月前自己才刚刚接下这部戏，在吊威亚的时候还有点瑟瑟发抖呢，现在已经能无障碍地在空中打旋了，跟剧组里的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大家也都开始毫无顾忌地开她玩笑，劝她喝酒了。
与剧组的人越来越亲密的同时，梁宣的态度却也变了，两人的关系经过之前的“血浆事件”之后，虽然表面上和好了，但是总会让人觉得氛围有一点怪怪的。
在文智瑜看来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梁宣他再也不会对自己说那种看似很暧昧的话了。
这令她有一些些失望……
可能是他的新鲜劲过了吧。
是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
却没想到梁宣是另外的想法。
于是乎两人都不提那件事，虽然排练中的默契在攀升，却谁都没捅破那张纸。
不过目前这些事确实不是应该思考的。
因为总排练如约而至了，公开排练也快到了。
总排练是为数不多地在正式演出之前，按照剧情顺序从头到尾捋一遍的程序。
除了一些不方便移动的大型道具之外，其它所有的一切都要跟正式演出看齐。而且前方会架设摄像机记录整个过程，演员面前虽然有镜子可以检查自己的动作与表情，但是这跟观众的视角还是有差的，摄像机就是在模拟观众的视角。
在一次总排练结束之后，还会进行复盘，针对出现的错误进行修改。总排练过后的下一周，就是公开排练了，那个时候往往就会邀请一些媒体和一些相关行业的工作者或者演员的熟人来进行观看。
那个时候其实整体剧目的可改动性就会小很多，而且虽然说还算是“彩排”，但实际上已经算是正式演出了。
所以大家对于总排练的重视程度还是很高的。
但文智瑜确实没想到，兰褚的排练场除了装有有吊威亚的钢架之外，还把灯光也给搬来了。
在试灯的时候，虽然灯光是缓缓暗下来的，但排练场还是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
梁宣预料到文智瑜还是看不见，早就悄悄站在她身旁，在黑灯之前就握住了她的手，好像在告诉她不用怕一样。
他没有握得很用力，但她确实感受到了指尖的温度，而且随着光亮的消失，愈发感觉明显。
“谢谢。”
文智瑜没有看他，也没有说主语，但是梁宣就是会知道她在跟自己道谢。
两人的默契已经到了肢体接触都不会感到害羞的地步了。
但这还是两人在这段时间内，除了排练期间之外的唯一的亲密举动。
“需要我待会儿带你上场吗？”
文智瑜听出了梁宣话语里隐隐的担心，在他看不见的方向笑了。
“不用，我的身体记得。”
这一个半月的训练，让文智瑜的身体对整个舞台的构造已经了如指掌了，即使她夜盲完全看不见，也能通过身体记忆去代替自己的眼睛。
“真的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不信的话你放开我，我走到3号位给你看看。”
梁宣起初半信半疑，但是还是因为对她的信任而适时的松开了手，让她走给自己看。
即使是视力正常的梁宣在完全的黑暗之中，其实也并不能看得很清楚，所以他在暗幕间的走位是依靠一些物件隐约透露出来的形状来判断自己的方位，说白了还是要靠眼睛。
而文智瑜因为夜盲，她并不能依靠这些信息来判断自己的方位，她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就在她最后一步站定转身的瞬间。
一束射灯正好落在两人之间，那是一道柔和的白光，边缘包围着他们，让两人的脸庞都沐浴其中。
整个排练场都是漆黑一片，因为灯光突然的出现，众人的吵杂声突然停滞了下来，两人的身旁又恰巧都没有别人，让他们只能看得见彼此。
好像这个世界突然变成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只有那束光和对方和自己一样。
那是一个很奇妙的瞬间，好像突然心意相通了。
两人因此对视，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所见之处，只有彼此。
在梁宣的视角里，她眼睛里还是闪着跟初见、再遇时一样的光。
那种对于事物纯粹的喜爱，是多么的令他着迷。
于是他下意识地想要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却被下一秒突然重新启动的人群吵杂声打断。
“你刚才说什么？”
精准地站在三号位的文智瑜皱着眉头看着他。
梁宣这才将掉线的思绪重新链接。
不对，现在不应该想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说你很棒。”
他喜欢的女孩子确实很棒，这得练习多少遍才会让自己拥有这样的肌肉记忆。
可能不她为了跟上团队的进度，自己做了多大的努力，反观自己却为了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想东想西，真是太不应该了。
梁宣的眼神突然凌冽了起来。
看着这一系列表情变化的文智瑜反而不解了起来。
他夸我为什么要叹气啊？
我有差到需要昧着良心表扬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