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学园》甜点圆团子

4、甬道匍匐，炼狱考核

　　不等我们多想，立体音响又传出指示话语：“甬道匍匐，阶段考核。”
　　收到指令的昔拉，将场地变成了像下水道似的甬道。向不足半米高的甬道口内望去，甬道内却是清晰明亮，秋毫毕现。显然，我可不认为这是防止我们看不见而在甬道内磕磕碰碰或担心我们怕黑而好心地帮我们安排照明。
　　昔拉站在甬道前补充道：“ABC三甬道，A必过，BC依次过，无休整时间。BC可以中途选择退出，BC退出无威胁生命即身体和精神安全的惩罚。退出方式：说出我要退出，并在退出询问时表示确定，或说不出话时拍击两下袖臂，出现退出询问光幕点击确定，方可退出。下面各自站在一条A甬道前，考核开始。”
　　听到指令，我们纷纷钻到甬道内。明明在甬道口没有看出任何异样，闻到任何味道，钻进去时却是鼻子先遭了殃。扑鼻的恶臭、酸臭直冲脑门，清晰的灯光下可以看出恶臭的来源是一甬道的排泄物和呕吐物，而想要通过这不足半米高的的长甬道只能在这堆恶心的东西上爬行。
　　我忍耐了，但是接连不断的恶臭刺激地我还是忍不住吐了，吐得浑身发软，撑着身体的胳膊一松，整个人摔进污物里。A甬道必须完成，完不成会有代价毋庸置疑，我咬咬牙撑起身子继续爬行。
　　虽说没有每一关的时间规定，但是就这么磨磨蹭蹭落在最后怎么也不会好，想起上个最后一名的惨状，我不由地加快了速度。在快速爬行途中竟然还看见了分叉路口，是左右两个通道。不过甬道壁面上左边写着出口，右边写着绕回原点，两边都有红字标注：命令选左边路口出去。
　　在这个校园，命令是不可逆的。那么设置这个甬道岔口的目的也是为了考核学生是否闭着眼一通乱爬，只想闭着眼尽量屏着呼吸快速爬出去。人在闭眼的情况下会不自觉选择右边。如果不冷静地睁开眼辨识路口，会感觉怎么也爬不出这个甬道，精神和身体双重疲惫而力竭于此。
　　开始我也想闭眼屏气快速爬，怎么也好过一边爬，一边看着甬道吐。可是闭上眼，周身的感官放大，给我带来更多未知的恐慌。在这不知道还有什么设置的甬道里，我是特别害怕还会有别的机关阻挠我的前进。我必须担忧谨慎，紧绷着脑中每一根弦为我的生命考虑着。我按照标识爬出了A甬道，因为没有休整时间，我又钻进了眼前的B甬道。
　　B甬道内的所见所闻让我头皮发炸汗毛直竖，浓稠的血液和不明的肉糜骨渣，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我的嗓子一直在“啊啊啊”地喊叫着宣泄着深深的恐惧，与此同时身体激烈的反应，想要站起来逃离这个地方却脑袋砰地一声撞上了甬道，疼的跪趴在肉糜堆里。
　　嗡嗡的脑袋，金星直冒，眼角的生理盐水淌个不停，腹腔不停地表达出呕吐的欲望，可惜刚刚吐了一路，现在就是连胃酸都吐不出了，只能干呕个不停。这时我已浑然忘了可以退出的事，紧咬牙关，昂着头，快速爬行，只一心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浑浑噩噩地直到出了甬道口才回过神来。
　　ABC甬道应该是变态程度的叠加，一关比一关难。那么我眼前的C甬道可以推断是丧心病狂的级别，我顿时有些踌躇不前。纵然是身处训练场一隅，昔拉的视线还是扫到了我这处，它的声音随即在我耳边响起：“继续，还是……”
　　明明是不紧不慢的语调，却像极了勾魂摄魄的催命声。来不及多想，没等它说完，我慌忙打断，点头说道“继续继续。”说完闷头钻进了C甬道中。
　　此时此刻我真是恨不得自己感官失灵，哪怕是做个盲人也好过让我亲眼目睹这人间地狱一样的场景。碎尸块浮沉在鲜血里，爬行中我的手掌时不时按爆眼珠、被指骨等碎骨块搁到，腿脚被肠子绊倒缠起来，挣脱后与半个脑袋来个深情对视。
　　喊得发不出声音的喉咙，炸的发麻的头皮，鸡皮疙瘩在皮肤上狂跳，青筋血管都要爆出来，眼珠子快脱框了。可是不知爬了多久，再多的情感都已麻木。我甚至可以将横拦着甬道的半截尸块贴着甬道壁放好腾出前行的空间，冷静地解开缠在脚上的肠子。
　　在被一个藏在尸块堆中的半人长的大箱子绊倒后，木然的吐出呛进嘴里的鲜血，狠狠地摸了一把脸甩掉手上的血水，将箱子拽出来看了一下没上锁，便一手捧着，一手打开了它。诺大个精致木箱里，上好的绸缎上竟然只有一把串了线的钥匙。也许会派上什么用场，我将钥匙挂在了脖子上，越过箱子继续爬着。
　　恍然间看见一堵厚实的钢铁门在甬道前方，使劲力气却推不开。这时我注意到门上有个不起眼的锁孔，想起刚刚拿到的那把钥匙，试探性的将钥匙插进去转动。“咔哒”一声门打开了，竟然门后就是出口。我欣喜若狂，立马钻出甬道，出来后看到投影指示标指向一块空地，狂奔而去，像其他已到场的人一样瘫软在地上。
　　“最后时限5分钟，务必尽其所能，不要成为血色地狱的一部分哦。”
　　昔拉对着甬道内还没有出来的人表述着。时间如流沙从指缝中溜走，带走的同样是注定归于深渊亡灵的阳岁。“时间到了呦，成绩记录。BC甬道的同学们全部退出，剩下的很遗憾，执行考核惩罚抹杀。”
　　说着空中投影出A甬道内剩余的一些人林林总总六七个，一张张惶恐不安的脸，似是在面临死亡前疯狂了。有的不知疼痛般疯癫的地撞向甬道壁面，期望可以撞出去活命，为此头破血流，血肉模糊，仍不知停息。有的两手埋进头发里，发出杜鹃啼血般凄厉的悲鸣，涕泪横流，揪下一把把头发，恍若不知。也有的还在挣扎，拼命地爬到了那所谓的洞口，却发现洞口早已落下了厚厚的钢板，推之撞之，纹丝不动，双眼失去神采，暗淡无关，死鱼般倒在了甬道里不做任何挣扎。
　　紧接着甬道内伸出钢爪、钢剪和螺旋三叶刀。钢爪抓住人，或刀或剪，或绞成数块，或绞成肉糜，通过甬道壁面洞开的管道输往BC甬道。为什么没有让他们干脆利落的死去，还要我们目睹他们的死前挣扎和死状，喻意我们心知肚明，兔死狐悲的苍凉让我们不由地别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