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海底与归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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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斯彻底消失不见了，连一丝碎片也没有留下。空气里一片静默，只有刚刚钻到钻石怀里的那只小蛞蝓还在奋力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咩？”
“……什么？”钻石低头看着在木盘里不断跳动的蛞蝓。
“咩咩咩……”蛞蝓抖动着头上的触角，用谁都听不懂的语言仿佛在表达着什么。
钻石迟疑，小心翼翼地猜测，“法斯？”
“咩！”蛞蝓用力点头。
“你真的是法斯？！”钻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什么？法斯？不可能吧？”翡翠和尤库也围了过来。
“咩咩咩咩……”蛞蝓还在手舞足蹈，好似真的能和人对话一样。
波尔茨目光如刀盯着它，“所以，那个废物是直接退化成低等生物了吗？”
像是感觉到了某种杀气，蛞蝓退到了离波尔茨最远的位置，头顶的触角警惕地晃动着，却没料到真正的大敌正在自己身后。
琥珀用力一戳，将半直立的蛞蝓一指头戳翻在木盘里，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去露琪尔那里问问吧，医生对这些应该会比较了解。”
他看了一眼波尔茨，补充道，“况且，钻石的手臂也需要治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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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露琪尔对这个神奇的软体智慧生物非常感兴趣，盯着蛞蝓的眼神闪闪发光。
“是不是法斯不是很清楚，不过嘛，”他手中的手术刀上闪过一道寒光，“让我解剖一下也许就知道了。”
钻石大惊，“露、露琪尔，动物分解之后就不能还原了吧！”
“没关系，我会小心地把它制作成标本的。”
……
盛着蛞蝓的木盘被琥珀轻轻端起，一向眯着眼睛半睡半醒的长发少年认真起来意外地可靠，“钻石你就安心治疗吧，这家伙的话，我知道有个人应该能帮上忙。”
琥珀抱着木盘转身离开，“总之，先试试看吧。”
“琥珀，如果要离开学校的话我陪你一起，自己一个人太危险了。”翡翠担心。
琥珀回过头，微微弯起眼睛，“没关系，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况且，那家伙的话，应该也不会乐意见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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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er，您明知道露琪尔医生帮不了他们，为什么还要去医务室呢？给自己增加麻烦可不像您的风格。”梅林像是终于从抖|m的打击中缓了过来，重新恢复了唠叨的本性。
琥珀的语气有些无奈，“我怕再不去医务室，波尔茨会真的把温特利克斯斯砍了……”
“嗯嗯，”梅林点头，“原来如此，master您对情绪的感知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呢，不愧是那一族的王族啊。”
“……嗯。”
但是，一个已经不存在了的族群有还有什么王族不王族之分呢？事到如今，他不过是一个为了生存而奔波劳碌的普通生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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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之浜，沿着海岸线南行，可以找到一面与海水相接的崖壁，崖壁的侧下方，是一个不起眼的洞穴。
琥珀寻着草地上的蛛丝马迹，寻到了栖身在洞穴中的辰砂。他到的时候，红发少年正抱膝坐着，出神地盯着海面。洞穴深处，还放着那本印着他手印的笔记。
看到琥珀，辰砂惊讶，“你怎么来了？”
琥珀举了举手里的木盘，“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木盘中探出两根触角，试探地动了动，接着整个头部都露出了木盘边缘，正是那只蛞蝓。
“法斯被它吞掉然后消失了，这家伙掉进海水里就缩小成了这样，还装作自己就是法斯的样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琥珀简单地把事情描述了一下，完全没有在钻石面前被骗到的样子，无情地戳破了戏精蛞蝓的伪装。
蛞蝓浑身一震，呆若木鸡，琥珀无害的表情在他眼中蒙上了一层阴影，变成了高深莫测的险恶，“咩、咩咩……”——大、大魔王。
“消失了？”辰砂皱着眉，“那种天真的家伙，消失也好。还有你，不是说过不要再接近我吗？”
“……真不坦率，明明就很担心，”琥珀拎着蛞蝓的触角，把它从木盘里拎到半空中，“说起来，为什么只有身体缩小了，外壳却没缩小呢？好奇怪。”
蛞蝓在空中瑟瑟发抖，它错了，比起那个表情凶恶拿刀的宝石人，还是这一位比较可怕！简直是会笑着把他剖开的样子。
辰砂自动屏蔽了琥珀的前半句话，“有壳的话是蜗牛类的生物吧。蜗牛有吃石头修补外壳的习惯，你们是不是把他的壳打碎了？”
琥珀松开了手，蛞蝓“噗通”一声掉回了木盘里，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琥珀回想了一下，“嗯，被波尔茨砍中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裂缝呢。”
“啊，所以说法斯是在蜗牛的外壳伤口处吗？有碎片的话就能复活了吧。”
辰砂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那种又弱又无聊的笨蛋，复活他根本就没有意义。”
“……无论几次，就只会继续撒谎罢了……”辰砂没有注意到，在他想着法斯的时候，手边那团银色的液滴无意识地拉长延伸，形成了一个小法斯的模样。
“好可爱。”琥珀看着液滴小人，由衷赞叹。
“……没、没有！”小人瞬间炸裂，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的辰砂脸色迅速涨红，连头发都要炸开。
琥珀摊开手掌，焦糖色的树脂液团随着他的心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辰砂的模样，和他现在如出一辙的羞恼表情，连炸开的头发和液滴都栩栩如生。
这团树脂从琥珀手心脱离，逐渐冷却硬化，固定成了小辰砂的样子。
琥珀把小人递给辰砂，重新端起了木盘，“送给你。比起漫无目的的游荡，等待也是件好事，不是吗？”
辰砂双手托着小小的自己，看着琥珀离开的方向，喃喃道，“那就……那就再等一会好了”
夜晚来临之前，巨大的蜗牛壳终于被从水中捞起，回到学校的宝石人们一起帮忙，把外壳伤口处薄荷色的碎片全部收集起来。
一筐又一筐的碎片被送到医务室，露琪尔收拾好了医疗用具，做好了通宵工作的准备。
医务室里，见到钻石的蛞蝓像是见到了亲人，奋不顾身地向钻石怀中扑去，试图脱离大魔王的魔爪，却被波尔茨用刀柄挡住，直接拍回了木盘里。
琥珀把木盘放到了石桌上，和蛞蝓对视，语气缓慢而平淡，“乖，好好待在这里，不要调皮。你的目标，不是法斯吗？”
蛞蝓僵了一瞬，打了个哆嗦，老老实实地缩在了木盘里，触角也耷拉下来，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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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的法斯并没有什么改变，硬要说的话，总是和那只奇怪的蛞蝓对话是一条。
“真是的，人家是真的能听懂这家伙讲话啦，才没有骗人！”，法斯对着琥珀抱怨，“小琥珀也不相信吗？”
晶莹剔透的薄荷色眸子闪亮亮地的盯着琥珀，琥珀眨眨眼，“非常相信。”
“好敷衍......”
“对了，听说是小琥珀你找到了救我的方法？真的太感谢了，被融化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掉呢。”法斯仍有些心有余悸。
“不是我，”琥珀摇摇头，“真正救了你的是辰砂。”
“又被他救了一次啊.......”法斯脸上鲜活的表情突然间沉重起来，可是，自己却还没有想出适合辰砂的新工作。
法斯犹豫了许久，欲言又止，“琥珀，像那家伙说的，你说如果陆地上没有的东西，去海底的话，能不能找到呢？”
“那家伙？”
“就是那只蛞蝓啦，她自称是海底的王，.......嘛，你可能不信，但是，她有邀请我去海里.......”法斯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对这件事也信心不足。
“海底呀，我不知道呢，”琥珀托着腮，盯着完全恢复了平静的池塘，“我的质地太轻①，在海水里只能飘着，完全无法沉到水里，所以，无法给出答案呢。”
“而且，老师也不会同意的吧。”琥珀瞥了法斯一眼，轻飘飘的说出了重若千钧的话。
法斯被这句话的分量砸地身子一歪，讪笑，“嘛，你说的对。”
可是，也许磷叶石这种宝石天生就生长着自由的纹路，总是胆大妄为，又喜欢自作主张。
这段对话发生后的第二天，法斯带着蛞蝓，一个人悄悄地去了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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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发现法斯行踪的琥珀对着梅林发布了本次任务的第一条魔术指令：“梅林，使用幻术，制造一个我的归墟分身。”
“交给在下吧，master，” 梅林道，“虽然不喜欢念咒，但是既然是master的命令，当然要好好执行啦。”
“天幕将始，群星初分，虚空之力，以吾之名借用——幻术·归墟”
琥珀胸口的那朵花开始发光，白光中，一个和琥珀一模一样的宝石人缓缓凝结成实体，它睁开了眼睛，光华内敛。
“学校交给你了，归墟。” 琥珀交代。
归墟分身点点头，从姿态到神情都与琥珀如出一辙。
虽然对梅林这个人的恶趣味难以苟同，但琥珀对于他的魔术师实力还是非常信任的。
在确定归墟成功后，琥珀飞快地向海边追去。他本就质地轻盈，全速前进起来宛如一缕微风，在法斯刚刚进到海里之时，琥珀便来到了海边。
琥珀试探性地向海水里走了两步，无奈扶额，果然和那天打捞法斯时一样，他完全无法沉入水底。即便是最容易下沉的站姿，也是稳稳地浮在海面上。
“啊哈哈哈，”梅林忍不住笑了，“master，恕在下直言，您可能需要一点点帮助。”
琥珀看着自己的手，握拳又松开，淡淡发问：“这个世界的位面晶壁还算稳定吧。”
梅林意识到了琥珀的想法，略显兴奋：“很稳定哟！”
“恩，解开Avalon的第一层封锁。”
“了解，封印宝具Avalon展开，确认解除命令，第一封锁——地之锁，封锁解除。”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海底与归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