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少年时代之青春洋溢》沉蕴

30、过往事

　　李诚还没有反应，被邬童恰好引到门口的秦母听到了，她温和的笑脸一瞬间僵住了，脸色苍白，全身发抖，质问道：“你怎么知道佳佳去世了？你怎么知道佳佳溺水过？是不是你做的？”
　　秦母的质问，变相地回应了杨玉婷，默认她说的对，秦素不是李诚和她秦明兰的女儿。
　　其他人什么表情，邬童顾不上了，他朝秦素看去，平时温雅浅笑的人儿没有了笑容，脸上的表情复杂，惊愕、怀疑、不可置信、难过，最终沉默下来，脸色苍白到透明，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就像随时会破碎的玻璃娃娃一样。
　　突然，这个玻璃娃娃表情扭曲了下，双手抱着脑袋，倒了下去。
　　“素素，素素……”邬童快速奔跑过去，恰好接住了她落下的身体，让她免于摔倒在地上的灾难。他叫了几声，秦素没有丝毫回应，就这么静静地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如两把小扇子一般，一动不动。
　　陶西看到秦素这孩子都倒下去了，双方的家长还在争吵，完全失去了理智一般。
　　他的脾气也上来了，吼道：“你们要吵回家吵去，别挡着我的路。”
　　他果断地推开了面前的人，让出了一条宽敞的路，邬童抱着秦素往学校医务室跑去，几次差点摔倒，陶西跟在后面给医院打电话，边打电话边照顾着这两个孩子。
　　医务室里，邬童将秦素放在雪白的床铺上，头上细密的汗珠都来不及擦，他拖着值班医生，说道：“医生，你看看素素她有没有事？”
　　一身白大褂的医生被邬童连拉带拖地拽到床前，医生感觉到这个小伙子的手在抖，他还以为出了大事，竖着眉头，仔细诊断，许久才舒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小伙子，你的小女朋友没有大事，只是受了惊，一时没有缓过来晕倒了而已。如果不放心，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
　　后一步跟来的陶西，恰好听到结果，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孩子没事就好，否则，秦素出了事情，他心里也难安。
　　秦母就在陶西后面来的，不停地擦拭着眼泪，眼眶红通通的，李父扶着她，差不多一路这么撑着过来的。她也听到了医生的诊断，不敢打扰秦素，只是看着沉睡的秦素，拉着她的手，小声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素素，刚刚对不起，是妈妈太激动了，忽略了你。”
　　“明兰，你这样会吵到孩子的，咱们出去说。”李父扶着秦母的肩膀，将她带了出去，其实，他的内心也不平静，从不知道女儿的存在，到他有女儿，而且女儿这么漂亮可爱，现在又变成女儿已经去世，眼前这个不是他亲生的女儿。现在，李诚可谓百感交集，心思复杂不稳。
　　邬童悄悄看着那对退出房间的前夫妻的背影，他的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算计着，若是那对前夫妻对素素不好，他不介意让素素和他一起住，寒暑假他们可以出去做兼职，晚上可以去最热闹的夜市摆摊，都可以赚钱读书。

　　不知道那两个人说些什么，医院的车来得很快，他们陪伴着秦素去了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医生同样得出了结论，病人受了刺激，没有大问题，醒来就可以出院了。
　　安静的病房里，四周都是雪白的墙壁，一缕缕温暖的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驱散了满室冷清。秦素躺在床上，恬静的睡颜让人怜爱，邬童坐在床前陪着她，握着她细白水嫩的手，低声细语道：“素素，你快点醒过来，李叔叔和秦阿姨都等着你一起回家。”
　　李诚和秦明兰两人自知理亏，怕在病房里等待更加刺激了秦素，不敢进门，两人在门外走廊等待。陶西作为班主任还要回学校主持班级事务，然后，邬童心里担心秦素，自动请缨照顾她，所以整个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邬童的自言自语没有任何回应，他情不自禁地想到将秦素送到病房之前的紧张与难过，他捂住自己跳跃的心，聪明如他，有几分明悟，他可能早恋了，他喜欢上秦素了。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顺从自己的心意，没有必要自欺欺人。其实，秦素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孩子，他喜欢她在意料之中，可是她会喜欢他吗？
　　傲娇又耿直的邬童同学暂时忘记了他还是个高中生，学校不允许早恋。青春朦胧的爱恋是一首小诗，引得少男少女的心小鹿一般乱撞。
　　看到秦素绝美的小脸红扑扑的，双颊白里透红，邬童凑近她的脸庞，入眼的肌肤细腻如瓷，没有丝毫瑕疵，眉目如画，红唇水润，真想尝尝什么感觉。他偷偷地看了眼还在沉睡的人儿，受到内心的欲望的引诱，没有很久的犹豫，做贼似的飞快地亲了秦素的嘴唇一下，宛如蜻蜓点水。
　　邬童紧张地仔细品味，暗道女孩子的唇都是这么香香软软吗？
　　他没有注意到，床榻上的少女的手指微动，宛如扇子一般乌黑浓密的眼睫毛在颤动，眼睛挣扎着要睁开。
　　“邬童？这是在哪里？”
　　秦素好不容易睁开眼，水润的眼睛眨巴了一下，看到就是陌生的房间，幸亏还有个熟人邬童在这里。
　　“啊？”邬童听到秦素慵懒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心虚地不敢看她的眼睛。
　　秦素惊讶地看着邬童羞涩的俊秀的脸，问道：“邬童，你脸红什么？”
　　他又快速反应过来，秦素刚刚醒来，没有生气，应该没有发现，这个时候，他不能表现出异常。他将秦素扶了起来，说道：“这里是医院，你晕倒了，我们就将你送过来检查。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当然知道，之前我妈妈和李欣的妈妈吵了起来，他们说我不是我妈妈亲生的女儿。”秦素回想起那一幕，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不禁苦笑，又说道：“我的确不是我妈妈的女儿，是十年前她在路上捡的。”
　　邬童惊讶得睁大了那双桃花眼，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起过我失忆的事情吗？”
　　邬童点点头，“有印象的，你说六岁之前的记忆都没有了。”
　　秦素嘴角勉强上扬，说道：“他们争吵的时候，我竟然想起那段记忆了，大脑受不住，这才晕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邬童心里舒了口气，试探道：“那你是不是记起你的亲生父母了？”
　　“没有，我只记得我和妈妈相遇的场景，其他的还是没有印象。”秦素摇摇头，失落地低下了头，双方的争吵提醒了她，她才想起那些场景，而之前的，他们也不知道，她又如何想得起来？
　　邬童摸了摸秦素顺滑秀丽的发丝，安抚地说道：“你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现在，李叔叔和秦阿姨都在外面，你要见他们吗？”
　　秦素的心神都被她的养父母引过去了，有些恍惚，倒是没有注意邬童今日特别的温柔。她嘴巴张合了几次，不确定地问道：“他们没事吧？毕竟他们的亲生女儿不在世上了，肯定也很难受。”
　　“素素还是这么善良，叔叔阿姨都在外面，你要是担心，我去请他们进来，你亲自问问？”
　　秦素点点头，她遇到问题从不退缩，反而迎难而上，此刻也是如此，说道：“帮我把爸爸妈妈叫进来吧。”
　　说完，秦素沉默地闭上了眼睛，邬童站起来，出门去叫李诚和秦明兰。

　　当秦素面对李诚和秦明兰的时候，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她淡笑着说道：“爸爸，妈妈，我还可以这么叫你们吗？”
　　李诚温和地点点头，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难道还要再失去一个吗？秦母比较感性，激动地抱住秦素瘦弱的肩膀，眼泪落了下来，一颗又一颗，滴在秦素的颈窝，温热了她的心。
　　“可以，当然可以。你就是我的女儿。”
　　好不容易安抚住秦母，秦素偎依在秦母的怀里，看着沉默的李诚，问道：“我能知道过往的那些事情吗？”
　　“大概十八年前吧，我和你妈妈结婚了，但是，后来我在工作中得到李欣的外公的赏识，也认识了李欣的妈妈杨玉婷。她对我一见钟情，非要嫁给我，我给她说我结婚了，她还是不依不饶。李欣的外公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自然百般宠爱她，不惜背地里使手段让我离婚娶他的女儿。那个时候，他怕明兰的分量不够，出手为难了我的父母，所以，我不得已和你母亲离婚了。”李诚回想过往，还是会为那段屈辱的日子难受，那份无能为力让他记忆深刻，嘴里泛着苦涩。
　　秦母摸了摸秦素的脑袋，回忆着以前的事情，温柔地说道：“我和你爸爸离婚后，我才知道自己怀孕了，那个时候惊慌不安，我还是决定生下那个孩子，她就是我的女儿李佳。我的佳佳六岁那年，不小心落水了，救起来后，那个夜里就发烧，送去医院的时候迟了，高烧引起了其他的病症。我为了给她治病花光了积蓄，卖掉了城里的房子，还是没有治好她的病，没有了钱，一向乖巧的她让我带她回老家。”
　　秦母眼神悠远，似乎回到了十年前一般，下一刻，她惊醒了一般，慈爱地看着秦素，眼里带着感激，“就在那个时候，我抱着佳佳回乡下的路上，遇到了冻得瑟瑟发抖的你，你拉着我的手，让我救你，还用一只价值连城的紫金手镯作为谢礼。当时，我忽略了所有的疑问，拿着那只手镯，只有一个念头，佳佳的病又可以治了。可惜，造化弄人，佳佳还是走了，第二天你醒了，还失去了以前的记忆。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让你顶替了佳佳的身份，再后来，你都知道了，我们离开了乡下，带着剩下的钱到了双清市。”
　　秦母说完似乎想到什么，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天蓝色的首饰盒，递了过去，歉意地说道：“这是你当年贴身佩戴的手镯，另一只被我当了，寻不回来了，这一只你好好保管，说不准是你以后找到亲生父母的依据。”
　　秦素双手捧着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躺着一只璀璨的紫金手镯，紫色的玉手镯上缠绕着黄金凤凰，熠熠生辉，她轻轻抚摸着，手镯内侧还有一行文字，似乎是“秦素”二字，还有类似生辰八字的东西。
　　她心中惊讶不已，小小的手镯里面还暗藏乾坤，这做派不会是哪个家族的吧，难道她的亲生父母还是出自有底蕴的家族？
　　秦母看到女儿好奇地摩挲，她又说道：“当时这对手镯被你戴在胳膊上方，比较隐蔽。除了这个，还有一对玉扣，就是你现在戴在脖子上的这一对。当年，你高烧退不下来，我以为你熬不过来了，听人家说玉有灵，能辟邪养人，我就将它戴在你的脖子上，谁知道当夜你真的退烧了。所以，这也是个宝贝，得好好保管。”
　　秦素了解到这些过往，郑重地点头应下，“我会好好保管的。”
　　“爸爸，那你准备怎么解决李欣和她妈妈的事情？”秦素是个聪明的人，大致能猜出一部分事情，比如秦母对李诚当年有误解，现在肯定解开了。可是，李佳的死亡，最开始肯定和杨玉婷把她丢下水有关，算得上是间接的凶手，那么李父还能当做没事一样和她维持毫无感情的婚姻吗？显然不可能。
　　李诚温和地说道：“你放心养身体，爸爸会解决的，不会让她们再出现在双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