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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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转眼就到，大年初一的钟声敲响。家家户户贴起了春联，在炮竹声中孩子们裹着鲜红的棉袄走街串巷放着鞭炮。上京城里平日人潮涌动的街道显得清冷了不少，可关起门来确是热闹极了。
三人一起欢欢喜喜过了年，身边有两个男人贴心呵护着，林芷这个年过得甚是舒心。
这几日林芷和易景川一起住在将军府中。白日里，两个男人偶尔切磋武艺，林芷不在的时候，林净还算给易景川面子，陪他不紧不慢地耍耍。要是林芷偶尔穿堂路过，林净便能抓住林芷眼神看过来的瞬间，一下子把易景川打个落花流水。
本来易景川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大舅子何以好好地突然便发起疯来，打得次数多了，他便摸清了门道。自那以后，他便时时盼着林芷走过，以能在那段时间内撑过林净的穷追猛打辣手摧花为荣。
不过能让他骄傲的次数很少。
他虽从小锻炼武艺，在洛州城勉强能撑个霸王，可在镇远将军面前，可就差远了，毕竟从血人堆里闯过来的一招一式，可不是他这绣花枕头可以媲美的。他对此并不觉得丢脸，倒是在切磋中学会了不少招数。而林净虽然面上朝他轻蔑地笑，可心里对于他的快速成长也暗暗吃惊。
“你这身子骨这般弱，日后可怎么保护我妹妹？”林净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戏谑地问他。
“呵。”易景川翻翻白眼，掸了掸灰尘，不正经道∶“我用钱给她造个金盔甲。”
林净直接邪笑着给他一屁股。
看他们俩相处地甚好，林芷很是省心，只不过有时他们凑在一堆，不知背着她密谋着些什么。
二月末的时候，皇帝一道指令将户部尚书家的大女儿方濛赐婚给林净，举国震动。
因着方濛如今年芳二十，小时因一场意外，左脸上有着巨大无比的伤疤，吓退了不少公子哥，是以即使她有着父亲的荫庇，也没把自己给嫁出去。
低不成，高不就，这上京里里外外竟没有一个能与之配对。
话说这方濛成为上京笑柄多年，竟最后被赐婚给了林大将军，不仅让众人唏嘘不已，更是让无数待字闺中恨嫁的少女气得食不下咽，光一晚上咬碎的帕子约莫都能织成一块覆盖上京城的丝布。
可虽是圣上下旨赐婚，这方小姐却是林将军从百位世家小姐中自个儿挑选来的，任是众人再如何怨怼，也没处抱怨。世人纷纷猜测林将军莫非是有什么隐情，比如落了把柄在那丑女手中可任他们再遐想，这婚事也成了定局。
这日，方府来了张帖子，邀请林芷前去做客。林芷眨眨眼睛，踏着小碎步来到书房，两个男人正神色凝重地在下象棋，看样子正杀得如胶似漆。
听到她进来的动静，易景川稍稍抬了一眼，朝她的方向招招手。
林芷走过去，易景川将她抱在怀里，下巴隔在她的肩膀上。
林净嘴角抽了抽，没说什么。
“想我了？”易景川懒洋洋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林芷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对着林净说∶“哥哥，方家大小姐给我下了帖子。”
“哦？”林净神色淡淡。
林芷琢磨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想去看看。”
林净闻言笑了∶“去吧。”他看着林芷有些谨慎的深情，摸摸她的头，安抚她。
林芷点点头，扯开易景川环抱在腰间的手，便施施然出门了。
她还记得，郑大虎曾对她说过∶
林将军从前喜欢一个姑娘，那个姑娘为救他而死。
……
三月三日，林芷如约见到了与她哥哥定了婚约的方家大小姐。
“你来了？”方濛没一点寒暄，便像个老朋友一样招呼她，可偏偏她冷若冰霜，声音里跟了冰渣子似的。
若是寻常姑娘，脸上有疤，非得藏着掖着才好，可方濛却大大咧咧地将那丑陋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配着她那有些惨白的脸色，跟从地狱里逃出来的妖魔鬼怪一般。
但若是除去伤疤，林芷想，这方小姐定是个大美人。可想象只是想象，面前的方濛，乍看还是有些可怕的。
“方小姐。”林芷点点头，她本也不是大户小姐，没那些做派，如今看方濛这没有忌讳的模样，也随着她来。
方濛带着她来到方府的一处亭子里，亭边种满了花草，在春风的吹拂下，显得跃跃欲试。
方濛随意地坐下∶“邀请你来也无别的事儿，只是听说你三月底要走了，便想在你临走之前见你一面。”
林芷点点头∶“我也很想同方小姐见一见。”这方小姐委实没什么礼数，但却并不让人生厌，比起那些规矩重的世家小姐，林芷想，与方濛这般的相处或许哥哥会自在些。
至于方濛的伤疤，同哥哥认识的那些将士里，自然有好几个比她更严重，只是男子与女子终究不同。不知哥哥当日为何偏偏挑了这姑娘。
“方小姐同哥哥是旧识吗？”林芷这话一出，自然是把大半个上京人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方濛摇摇头，半点没犹豫，她看着林芷∶“我还想问问你，林将军是何原因选了我。”
两个人一起沉默了一会儿。
“我这相貌不必说，性子更不是个可人的。林将军他莫不是认错了人？”方濛的眼神异常诚恳，皱着眉的样子像是有些嫌弃林净的模样。
林芷觉得有些好笑∶“方小姐不喜欢哥哥？”
方濛沉吟了一会儿∶“那倒也不是。我是顶顶喜欢他将军的身份。”
“哦？”林芷很很好奇，这方濛看上去可不像是个喜欢权贵的，且她本来就是户部尚书之女，身份也不低。
说到这儿，方濛眼神一亮，有些小神气地凑在她耳边，这时候才像个活人∶“嗯……我先带你去看我的宝贝。”
“宝贝？”
“对。”
林芷被勾起了兴趣，不仅是对方濛的宝贝，方濛本人的性子也十分有趣。明明是世家嫡女，却没半点大小姐的样子，因长相丑陋饱受诟病，她却半点不在意长相，甚至有些堂而皇之。表面上冷若冰霜，可和她说过几句话，林芷才知晓她心里藏着个小火苗。
两人刚打算起身，便看到外头正走来一个异常端庄隽秀的姑娘，那姑娘迈着小碎步，一颦一笑，十分婉约∶“姐姐，林姑娘。”
方濛有些莫名其妙∶“你之前从未叫我姐姐，今日是怎地了？”这方琳琅以往见到她都是一脸嫌弃地绕开的，今日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方琳琅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但很快消失，贝齿轻启，面带埋怨∶“姐姐不要再同我开玩笑了，被林姑娘听了，还以为我不知礼数呢。”
她心里暗骂这个方濛是个没眼力见的，面上却和和善善∶“林姑娘，我是方家二小姐，叫方琳琅，林姑娘唤我琳琅便好。”
林芷笑了笑，不说话。她这些日子被两个男人宠得也任性了许多。
方琳琅见林芷不回话，心想这林芷不愧是从哪个旮旯窝子里寻来的，同她旁边那个丑八怪一模一样，要不是为了林净，她才懒得与这些人周旋。
果真野人就爱扎堆玩乐。
见方琳琅还要说话，方濛有些不耐烦，怕这一来二去耽误了时间，她可见过那些小姐们一聊天便是几个时辰，她的时间很紧，还有许多事没做，今日找林芷过来已是例外了，莫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我们走吧。”她说着就想拉林芷走。
“好。”
“姐姐你们要去哪儿琳琅也想同姐姐们一起。”他们俩被拦了下来，偏偏拦的那人挂着张腻死人的笑脸。
方濛不耐烦的时候，脸色显得更可怖了，方琳琅被吓得一退。
“我们要去小黑屋，你确定你要跟着来？”正常的一问，但却料定了方琳琅不会跟过来。
方琳琅果然闻言脸色一僵，仿佛记起了什么极其不好的回忆，她却仍不死心∶“林姑娘，琳琅劝你还是不要同去了，那地方危险得很。”
她这话不像是作假，但林芷却更相信方濛。人和人的缘分就是如此，况且，她如今并不担心自己遇险。
方濛愣了愣，摸着下巴对林芷说∶“对，确实危险。”
林芷身旁的婢女隐晦地拉了拉她的衣角，林芷没有理会∶“不都是宝贝吗？我想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