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爱》zangcong

1、等着你

　　鸣人没有想过佐助不是由自己带回木叶。
　　佐助是被卡卡西从村外扛回来的。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纲手花了很大力气救他，却在他醒之前让日向家封住了佐助的写轮眼和查克拉。甚至亲自注射了让身体肌肉松弛的药物给佐助。因为一条冻僵的蛇醒来时做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咬他的救命恩人一口，即使这条蛇无毒也不可不防。
　　鸣人就那么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是啊，佐助回来了呢，可是不是我带回来，那又怎么样呢，好几年过去，他们总是擦肩而过。
　　总是，擦肩而过。
　　距离只有零点几毫米，却向着相反的方向。
　　“呐，鸣人，佐助回来啦。”小樱坐在佐助的病床旁边，像是自言自语着。佐助已经没有问题，只剩下等他醒来。
　　“是，不过真可惜啊，不是我亲自带他回来的。”鸣人微笑着说，从佐助回来那一刻起他突然无比安静起来。他在等，等一些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没有，回来，就很好了。”小樱看着鸣人，“现在说这话太不合时宜了，可我还是想问一句，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吧？”
　　“唉？”鸣人惊讶地瞪大眼，因为佐助停止的心跳又开始激烈了。“那个，怎么，小樱啊，”他抓了抓头，“你是在对我做练习吧？等佐助一醒你就要问他这句话对不对？”心跳声渐渐静下去。
　　“是啊，鸣人为什么变这么聪明了？想要跟你开玩笑不容易了。”小樱微笑着说。
　　小樱现在的笑容真像是等丈夫回家的妻子啊。
　　一时间病房里寂静的吓人。
　　还好第三个人终于开金口了。
　　“咳咳！”佐助在梦中咳嗽，嘴角又流出一丝鲜血，随着睁开了双眼，纯净的温暖的黑色。
　　小樱忙拿过旁边的湿手巾帮他擦擦脸，黑色的眼睛逐渐聚焦看向她，然后猛然瞳孔收缩。
　　佐助一下坐了起来：“这里是木叶？”小樱温柔地点头说是啊，佐助转头看向鸣人，什么也没说，却下死劲盯着他。
　　鸣人苦笑：“不是我带你回来的，让你失望了.”
　　佐助哼一声：“我只想知道你们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他沉声说，“完全无法运用查克拉和写轮眼。”
　　小樱赶忙解释说这只是治疗的一部分，佐助听了不置可否，他其实很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纲手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一大群人，都是佐助曾经熟悉的面孔。
　　鸣人一直靠着窗台，他感觉着从后面吹来的风，很强，好像要把他推向佐助。他一心一意地和风做斗争，他一点也不想没出息到扑在那家伙身上大哭，就连小樱都没有那么做。
　　所以纲手叫他的时候他虽然眼睛看了过去脑子却完全没有思考，脚也软得走不动。
　　纲手叹了口气走过去，给他带上一条项链，吊着一枚戒指。鸣人低头看看，又茫然地抬头看纲手：“这个，是求婚吗？”
　　于是他就飞向了天堂。
　　小樱告诉他纲手把保护佐助的任务交给了他，这个戒指是一个联络器。佐助也带着一条，通过这个可以追踪到对方方位，但是仅限于木叶村内。佐助现在没什么力量，需要一个人保护，鸣人正合适，纲手说。
　　最后小樱说这几天她要出任务去，回来有话说，好好等着哦。
　　啊，果然是要告白了，然后就是结婚生孩子。佐助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等他有孩子了我一定要当小佐助的老师。起码要教他怎么笑，不能让他爸把他带成面瘫。

　　他开始日日夜夜在医院看护佐助，其实在他看来佐助这家伙完全不需要看护，因为佐助一天中有二十二个小时在睡觉，吃饭一个小时，上厕所半个小时，看着天花板发呆半个小时。
　　鸣人开始还会看着佐助睡觉的样子发发牢骚。后来一天在冬日的温暖的阳光下他终于决定爬上佐助的床小睡一会。看佐助的睡脸还真让人发困，尤其他累了好几天了。
　　鸣人掀开被子轻轻坐进去，脸向着佐助，慢慢躺在佐助身侧。
　　在他身边，呵，终于回来了，太好了，觉得那么放心。
　　于是鸣人睡着了。
　　不久以后他痛恨自己，其实睡在地板上也不是那么凉。
　　当鸣人醒来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晚霞非常美，简直是一种凄绝的美艳。
　　鸣人下了床，轻轻给佐助掖好被子。走到窗台前坐上去两条腿悬在空中，心里却踏实的无法言喻。
　　“很漂亮，木叶的晚霞。”不知何时，佐助走到他身边，淡淡地说。
　　鸣人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很小流氓的笑容：“是啊是啊，不过木叶的美女更漂亮。”说着身子后仰，“不过她们的视力不好唉，只看得到面瘫的人。”
　　佐助忽然一把搂住他后仰的身子，直视他，看得鸣人灵魂深处都在痒痒：“你是不是喜欢我？”
　　“唉？”鸣人一下子脸就烧红了。尤其那双黑眼睛直盯盯看着他。
　　“咳，”鸣人假模假样地咳了一声，“什么啊，本来是面瘫，现在又变成了傻瓜，也就是小樱还愿意要你。。。。。。”
　　他越说越小声，佐助的脸离他那么近。他的留海在鸣人额头上轻轻抚着。
　　“你是不是喜欢我？”黑色的眼睛里没有不耐烦，可是也没有温情什么的。
　　“当然啦，我们是伙伴，我要是讨厌你的话，才不会到处找你咧。”鸣人尽量自然的笑着回答。
　　啪，一个很轻的耳光，一点也不疼。
　　佐助盯着他：“别敷衍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鸣人被那一个耳光打懵了，这个佐助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答案。难道要我说喜欢他。“是啊，喜欢你。”他试探地答道，探寻地看着佐助的眼睛，可是什么感情或波动也没有。
　　啪，又一个耳光，比刚才重了一点。
　　鸣人出离愤怒了，我喜欢你也不行不喜欢你也不行。你到底要怎么着啊？
　　“我讨厌谎话，你喜不喜欢我？”
　　鸣人气愤地扭过头去一言不发。
　　啪，又是轻轻一耳光。
　　鸣人瞪起眼来，双手揪住佐助的病号服：“你到底要干嘛？太侮辱人了吧，sa，就算是在病床上躺久了无聊，也不该这样拿人开玩笑！”
　　佐助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有一刻，鸣人甚至觉得他的表情有点悲伤。
　　真受不了这样的气氛。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一定是病院里的饭太不合胃口哦。我也这么觉得呢，这里都没有拉面的说，我去买拉面来吃好了吧，一乐的哦！”说完鸣人从窗台一跃而出，火烧屁股一样跑去买拉面。
　　佐助站在窗口看了一会，直到看不见那个背影，才躺回到床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鸣人一路比平常还要热情地向人们打着招呼，他要多积攒一点正常人的气息去对抗面瘫啊。快到拉面屋时他一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先叫起来：“小樱！小樱！”
　　果然是小樱，一脸憔悴的样子，看到他却绽出一个轻松的笑容：“鸣人，我回来了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樱对着鸣人的笑容变得很多，即使疲惫的时候，即使生死关头。
　　有时候鸣人都会想，也许小樱爱上他了。
　　不过那是在没有佐助的情况下。

　　“哦，这样啊，你出来给病人买好吃的东西就买拉面吗？不会是你自己想吃吧？”小樱带着一点怀疑的口气说。
　　“怎么会，怎么会，那有这样的事啊。”鸣人干笑着，这样的事的确发生了十几回了。
　　“小樱，你要去看佐助吧，我们一起去？”鸣人问，明知道小樱一定会去。
　　谁知小樱竟然说：“不了，我还有点事，等下我去落叶公园秋千那边，有时间就过来下，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鸣人大喜，连连点头。
　　鸣人，我会等着的。
　　鸣人哼着歌回到病房，只见佐助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他轻手轻脚放下拉面，过去帮佐助又掖了掖被子。只有睡觉的时候，佐助才看起来比较温柔。鸣人有时候希望他这么睡下去算了。
　　他坐到床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佐助的睡相。佐助的病房几乎没有人会来，只有中午给他打一次营养针，鸣人也可以帮他打了。
　　所以鸣人可以这么看着他，不怕被人看见，可以一直，静静地看着佐助，不怕被别人看到自己脸上无法解释的温柔表情。
　　“唉，佐助啊，小樱回来啦，她竟然主动约我。我要不要穿漂亮点再去啊？你有没有特别帅气的衣服，借我穿穿嘛。”鸣人稍停了一下，“就知道你不肯，吃醋啦？不过本大爷不打扮那也是帅得吐血。好啦，亲爱的，不要闹别扭，我去一下就回来，知道你会等我哦。小樱啊，这次肯定是要向你表白了，高兴了吧？得意了吧？我走啦。”
　　这些话，鸣人只敢在佐助睡觉的时候说，而且声音轻的像蚊子哼哼，哪怕佐助醒着也不一定能听清。鸣人管这叫自娱自乐。
　　但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
　　鸣人起身时，一只苍白的手拉住了他，用力一拽，鸣人倒在了床上。
　　又是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眼睛盯着他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鸣人大惊：“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吗？”
　　佐助漂亮的嘴角仿佛弯了弯似的：“每天你对着我念的金刚经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鸣人的脸一下红到耳根，一次一个护士进来听到他对佐助念念叨叨，就问他在念什么，他胡编说是金刚经。
　　本来，可以一辈子放在心里。为什么，说破了，我们就不可能做朋友了。
　　算了，长痛不如短痛。
　　鸣人心里做完痛苦挣扎，抬起眼眸直看进黑色的眼睛里。
　　“是啊，喜欢你，不，不是喜欢，是爱你，佐助，我爱你。”说完，鸣人抱着必死决心吻上去。
　　这下，会恨我吧，会讨厌会恶心吧。
　　会被推开然后挨两个耳光或是两脚。
　　以后就只能远远地看着，再也不能走近。
　　我本不想的。是你打破了这个平衡。
　　于是嘴唇的味道便有一点怨怼。
　　出乎意料的没有被推开，鸣人不禁睁开眼睛看了佐助一眼。却发现他眼睛里笑意像水泡一样咕嘟嘟地冒上来。
　　“佐助？”鸣人惊讶地低声唤了一句。没有受到预想的对待，也许佐助不是那么生气呢？
　　佐助听到这一声唤，忽然脸上是温柔得像春风的表情。
　　然后他看着鸣人秋日天空一样的眼吻了下去，鸣人不得不闭上眼睛。
　　佐助的吻流连下去，直至碰到鸣人的唇，鸣人不禁伸手搂住佐助的脖子。
　　佐助的手也伸了下去。鸣人咬住嘴唇，任那双手为所欲为。
　　很痛，也许这是爱，也许是佐助想玩的一个游戏。但是他忍住，配合得像小别重逢的夫妻。
　　虽然鸣人对这个一窍不通，但他极力应和着，想，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吧。
　　荒唐事在我漩涡鸣人身上多了去了，可是，今晚最荒唐。当佐助在他身上喘息时，他想。
　　抵死缠绵。
　　因为太过缠绵，太过动情，反而更荒诞。
　　说出去也没人相信的。

　　下雪了。

　　第二天一早，佐助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转过头，一碗拉面放在床头桌上，粘着一张便签：笨蛋，醒了就快吃吧。
　　昨晚上是梦吗？佐助枕在一只手臂上想，然后他看见枕头上的一根金色头发。
　　不是的。

　　鸣人早上一醒来忽然就想到了小樱，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自己放了她的鸽子，啊，会被抽死的。
　　于是他先去一乐拉面硬把大师傅吵起来，让人家在梦游状态做了一碗热腾腾拉面，送到医院的那只面瘫禽兽桌上去。
　　他一边想应该怎么跟小樱说呢，啊，还真是伤脑筋啊。
　　然后小樱迎面过来了。
　　“ 啊，小樱，早上好啊，昨天。。。。。。”
　　“鸣人，你不会在公园等了一晚上吧？昨天师父叫我有事，做了一晚上实验，然后想到你，怕你这个白痴会一直等，我刚从公园找你回来。”小樱非常有精神地说着，虽然有两个黑眼圈，“而且昨天还下雪了，你没冻着吧？”
　　鸣人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于是咧着嘴笑着说：“没有啦，昨晚佐助醒了，我要看着他，没能出去，真怕小樱你生我气啊。”
　　小樱笑意盈盈地说：“没有，我怎麽会生气呢？”说着伸出拳头砸下去，轰的一声，“如果有下次，我只会揍人而已。”
　　鸣人打了一个哆嗦，脸上陪着笑，心里念了一千遍好可怕啊好可怕。
　　小李端着一杯东西跑过来：“小樱小姐，你要的热水。”
　　小樱叹了口气，微笑着说：“鸣人啊，只好当面告诉你啦，我快要嫁给小李了。”她接过小李手中的热水，拉住小李的手。“对不起。”
　　鸣人呆愣地看着小樱：“不，你幸福就好了。”然后忽然展开一个不自然的灿烂笑容，“真可惜啊，我还想让小樱你当上火影夫人呢。”
　　小樱笑了下，声音有点干涩：“可能，我没那个缘分吧。不早了，你回去看看佐助醒了没有。”
　　小樱拉着小李的手转过身去，背过脸的一刹，样子憔悴了很多。小李惊讶地看着她：“小樱小姐，你刚才。。。。。。”
　　小樱不答，直到走进旁边井野家的花店，向外看看鸣人已经走远才突然大咳起来。
　　“咳咳、小李，咳、对、对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小李伸手捂了下小樱的额头：“小樱小姐，你发烧了，这么烫！”忽然他灵机一动，“小樱，你去了公园对不对？你等了一个晚上？”
　　小樱一边咳嗽，一边苦笑着没有回答，她看向店里新插上的太阳花。这个季节的太阳花，只能在温室里生长，放到外面一天就会冻死了吧。
　　太阳花，花语是骄傲。
　　虽然是无谓的骄傲，也请让我保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