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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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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在后山的一处建了间小竹屋,硬是死缠烂打地住了下来。我也忘了当初是怎么和他搭上话的,又是怎么跟他熟络起来的,只是摸清楚他法号怯尘,是济华寺行真大师圆寂前收下的一个弟子,寺中也只有他这一个和尚。而且,怯尘每天都有雷打不动的习惯,比如,每天下午他都会坐在后山的一方石上打坐冥想两个时辰。
我在后山过得甚是无聊,每日的乐趣就是等怯尘过来打坐时,我就坐在旁边东一句西一句地扯他说话,虽然往往得不到什么回应。刚开始的时候怯尘还劝我回去什么的,但后来看我都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就索性收口不说了。
我也时常逗逗他什么的。比如某一风和日丽的下午,我故作扭伤坐在地上抚着脚直喊疼,想让他把我背回去。可结果呢?我喊了整整一个时辰,嗓子都快喊哑了,他却不为所动,别说一句关心的话,连眼皮都不给我翻个。我登时就不爽了:“你们出家人不是以慈悲为怀吗?怎的我摔倒了,嗓子都快喊哑了,你也不来帮我?”
怯尘这才略略抬了抬眼皮:“施主气色红润,声音无痛苦之意,不似扭伤之状。”说罢,又进入了万物与我皆无关的模式,气得我牙痒痒,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知是坐的太久没动过还是怎的,站起的那一瞬间,我的脚踝处传来熟悉的痛感。
说实话,那感觉当真一点都不陌生。师傅说我是弃婴,被捡回来时身体虚弱至极,光是将身子补成与同龄人一般就花了足足七年。但尽管长得跟同龄人无二,身子底却一直不好,因此我会经常犯病受伤,而扭伤就是最经常发生的,这扭伤的痛觉几乎伴随我的整个成长过程。
我倒吸了口凉气,脚踝处一抽一抽的,令我有些站不稳。忽的,却是一双温润而有力的手抱起了我,我还未曾反应过来,脸就撞上硬硬的东西,那是怯尘的胸膛。
刹那间,属于男子的独特气味如同一张大网般铺天盖地地将我团团围住,被怯尘抱着的地方像火烧开般,我很没志气的心跳加速起来。
以前我扭伤时,都是离言将我抱着,可被离言抱着,也未曾像这般,心好像漏跳了半拍。就在我羞涩难当之时,头顶处传来怯尘不咸不淡的声音:“施主虽为习武之身,但身子底不好,极易受伤,施主还需多加注意。”
嗬,一盆冷水由头灌下,我成功的脸不红了,我只想揍他,身子底不好身子底不好,你才身子底不好,你全家都身子底不好。
最终我还是没下手,只由怯尘将我抱回寺里的禅房帮我把脚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