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花开》喵星卧底

17、上

　　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山中来了客人。雨雾朦胧中，一个浑身是鲜血的女子死死地抱着怀里的婴儿，哭着在师傅面前跪了下来。我看不清他们脸上的神情，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我却听到那女子怀里的婴儿嘤嘤啼哭的声音。
　　我叫夜离言，那夜我遇到了一个让我一生都无法忘怀的人——离歌。
　　师傅有意安排我与离歌一起练功一起玩，许是可怜我俩都是孤儿，彼此有个照应，于是我就担当起大哥哥这个角色。可是我这个角色演得一点都不好，只因我有些笨拙，又不肯吐出真心话，在离歌面前反倒成了闷骚傲娇之人。
　　我虽排行十一，但年纪却与离歌相差不大，待我长大些，实在装不下去，就索性弃了哥哥这一角色，与离歌一起胡闹起来，上至烧了师叔的胡子，下至将师傅养的锦鲤全部捉来烧烤，为此犯下了数不清的错事。离歌身子弱，小时候单是在雪地里玩半个时辰就着了风寒，所以每每闯祸被抓，皆是我背的黑锅。每次受罚时，离歌又只在一旁被离轩哄着吃点心，压根不理我，可当我在心里埋怨这丫头没良心的时候，她又会在我受罚后给我送来几瓶不知又是从哪个师兄那里拿来的药膏和几块糕点给我。
　　再长大些，我就开始拼命练功，直接护起离歌来。
　　离轩说离歌的十四个师兄里，就属我最了解离歌了，没错，我最了解离歌了。我知道离歌身子骨不好，所以我就经常逮着她喝补汤吃补药，还骗她说这是师傅吩咐的；我知道离歌经常会受伤，所以她去玩时我都明里暗里地跟着，以防她伤着了；我还知道离歌喜欢菩提花，所以每次下山我都会赶去十几里外的地给她摘来菩提花，只可惜我回山中时花已经枯萎了，这才没送出去。
　　后来，爱开玩笑的离轩说我好像在养媳妇。我刚开始还很生气，卷起袖子要打人，结果被揍得鼻青脸肿。再后来离轩闹得更甚，还传到师傅耳中，我也索性不理了，只要没被离歌听到就行。毕竟……我好像真的是在这样养离歌。
　　待离歌十五那年，她突发奇想要下山游历，结果遭来山中上下的集体反对，就连一向惯着她的师傅也不允，离歌只好去挑战掌管山门的离轩。可尽管离轩已经万般小心，离歌身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最后还是我想了想，去找了离轩一趟，结果被离轩这个奸商狠狠地榨了一番，不过还好，最终离轩同意放水。
　　离歌临走前，笑着说要给我拐个妹夫回来。我听了怅怅然，我想告诉她，其实我可以，可我说不出口，我就带着这样的遗憾送走了离歌。离歌离去的背影甚是潇洒，头一次都没回。
　　离歌一去便是两年有余，期间，离歌也送来一些信，内容不多，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信中，离歌还提到了一个叫怯尘的僧人。虽然离歌说是她的恩人，但我总觉得这个怯尘不简单，让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我止不住的想要去找离歌。师傅问我下山作甚，我答不出个所以然，师傅便没允，我只好去挑战离轩。离轩自小欺负我惯了，下起手来还真不像对离歌那般知道轻重，于是我每天都被揍……
　　不久，师傅提出要我与离歌成婚，我听了后雀跃至极，按照离轩的话来说，我就是在那傻笑了一天。
　　可是后来，我们收到了离歌婉拒的信，她说她对我只有同门之谊，兄妹之情。
　　我感觉脚下的步伐有点凌乱。师傅望着我，没说话，他好像知道缘由，却不告诉我。离轩说该不会我的媳妇给人拐跑了。我听后心里更加乱，急忙写信给离歌，没想到她居然学会了装傻，于是我俩互掐了几轮……
　　我：“……”
　　离轩说我弄巧成拙，我只想趴在桌子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