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至味》宅心缪酱

2、照片

　　第二章

　　宅心缪酱

　　纪执到门口的时候，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门牌号，赵悉湄没有关门，房间里布置完全不同，客厅里沙发和桌子全部被挪开好腾出位置。

　　“愣着干嘛，快进来。”赵悉湄伸出一只手拉住纪执的手腕，他又新纹了一个纹身，花花绿绿的。纪执原本是不喜欢有纹身的人的，现在倒是觉得很酷。纪执多年后回忆起这一天，觉得也许从那天起，他就特别容易亲近有纹身的人。

　　客厅中间搭了一个背景板，打着两盏补光灯，旁边两排衣架挂满了衣服。

　　“纪执，让我给 你拍照吧。第一 次见你，我就知道你天生属于镜头。”

　　“ 你... 从一 开 始 就只是想拍我 那我告诉你，我不喜 欢拍照 。”

　　“那可以为了我吗纪执，可以为了我吗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很想靠近你，越靠近就越确定，你身上有我寻找很久的东西，我的镜头只属于你。”赵悉湄一步步靠近他，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即将到手的猎物，他扑面而来的气息蛊惑着纪执，猎物心甘情愿落了网，点了头。

　　纪执后来才知道赵悉湄给 很多人拍照片，拍的最多是一个是他的前男友。但那都是后话了。毕竟那个时候，拍他的人已经不是赵悉湄了。

　　纪执换了三套衣服，第一 套是简 单的白衬衫，披着一件带刺绣的牛仔外套，黑色裤子 。和他平时并没有多大差别，赵悉湄没有要 求他摆什 么姿势。他随便转过身就是一幅画，19岁的少年，如一株鲜活的植物，任人采撷。

　　第二套是一 件粉色宽大睡衣，领口处松松垮垮露出整个锁骨，头发被赵悉湄故意揉乱，带有一种被蹂躏后的美感，这套衣服映衬得他肤色更加苍白，他坐在高脚椅上赤着的脚摇晃着，他是欲望之火。

　　第三套，赵悉湄拿了一件红色刺绣毯子想用于配饰，却怎么搭也不满意，只好自己暂且 裹在腰间。给 他化了浓重的眼妆，配了一 件繁 琐像是舞台装的17世纪英国的王室的礼服，袖口和衣襟布满红白蕾丝，腰带和下摆连在一起，被鼓风机吹动飘舞。纪执天生就适合镜头，赵悉湄几乎拿不住相机了，这是他寻找了很久的人，是一个真正的美人。

　　无关性别，无关年龄。19岁的纪执如图白纸，清冷干净纯粹，这种天真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勾起人心的情欲 。

　　“纪执，对，就在这里，把衣服脱掉。”赵悉湄放下相机走向他。

　　“这套衣服很麻烦，我来帮你脱。我教你，你看 着 我，扣子是要 这 样解的。”

　　赵悉湄一 颗颗解开 纪执的扣子，纪执每一寸被迫袒露的皮肤都在颤抖，却又喜欢被他触碰。他解下 腰上 的毯子披在纪执身上，慢慢地俯下身亲吻他。

　　纪执醒来的时候已近午夜，床头灯昏暗，他还是酸痛，倒也不是很难受。赵悉湄靠着床头读一本书，是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床头的烟灰盒满是烟蒂。纪执凑上去吸了一口赵悉湄手里的烟，靠着他的肩膀上辨认那些晦涩的文字。他有些近视，看了几行就有些累了。他20岁了，感觉像是过了一生。

　　“这本书讲的是什么？”

　　“性与哲学。”赵悉湄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没有爱情吗？”

　　“爱情就在这两个词里面了。”

　　赵悉湄从床头拿出一个盒子给他：“20岁生日快乐，我的少年。”

　　盒子里是海贼王的一整套限量版手办。纪执惊呼一声，笑容充满孩子气。“我记得你不喜欢这些的。”

　　“可是你喜欢。”赵悉湄转过头安静地和纪执交换了一个吻。

　　今后无论你去哪里，愿归来仍为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