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秀娟婆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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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新鲜了，起码有几千年没有人敢对他说过一句粗俗的话。
这小孩在这方面上就是第一人，钟永乐擦了擦湿淋淋的发，于渴笑意盈盈，阴郁好似雨过天晴，真是奇怪，难道这家伙被人屌，会觉得很开心。
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的日常生活很舒畅，认真地早读，看着窗外掠下的绿树阴影，明黄色的日光像是蜂蜜一样，空气中飘散着淡香，再认真地上课听讲做笔记，安静地晚自习后回家，洗个热水澡，再喝上一杯温水，如果没有黑衣男人的参与，那就愉快多了。
于渴还在喋喋不休地洗脑，少年的眼眉没有跳动，这小孩还是小孩吗？怎么他那么动情感人的话语都没有触动到他。
到上房间睡觉，魔王停消了一会儿，钟永乐闭上眼睛，清空思绪就睡着了。
一早起来，倒没发现于渴的身影，前些天，魔王大人还是天天坐在他的房间里面发呆的，就像一条忠诚的狗，不过就连狗也一样，会选择自己的主人，如果主人是无趣的话，它也只会离得远远地看着你，连狗都看不起你。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钟永乐沿着村子里的水泥大路，一直到小木小学处，搭上了去学校的校车，回到班里，无人和他打招呼，他眼神闪避着和他一同搭校车而来，坐在后排活泼好动俊秀的男生，能避开那家伙就尽量避开，和他截然不同，钟陆之到了班上就有不少男的女的和他打招呼，大家顿时眉开眼笑，温和地打趣着，他翻开英语书，念了念英语单词，又闭塞地捂住耳朵，专心学习，课桌前多了一抹黑色的影子，他缓缓地抬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于渴低下头，就擒住他的手，“跟我走。”
“我还要早读呢。”
“早读比人类的幸福还重要吗？”
钟永乐皱起眉，拍开他的手，心虚地瞥了眼周围，即便是七点的早晨，教室里也酝酿着急喧的气氛，后排的钟陆之在和人交谈之余，莫名地和他四目相对，又狠狠地剐了他一眼，他心下发毛，闪避着于渴的视线，压低声音，说道，“行了行了，等下中午放学我陪你去就是了。”
“你可是和本王说好了。”这家伙说罢，还坐在教室前面多余的空椅子上，淡淡地盯着窗外，钟永乐见状，简直头疼，不过如果于渴扮演雕像他会很开心，一巴掌拍在他的桌子上，钟永乐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对上钟陆之明亮的眼睛，耳边是戏谑的声音，“傻乐，你刚刚看着我干什么？和谁说话呢。”
钟永乐和这家伙绝对是冤家，回想起过去的日子，他就觉得心里难受，他刚刚被地雷砸过，虽然没有印象，但那也算是大难不死，顺着后面的必有后福，上了初中，这人就不能少欺负他一会儿，还他一个安稳的日常吗？
钟陆之笑眼弯弯，眼底里像有星星一样，他的靠近，引着有几个男生也靠近过来，笑嘻嘻，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言语嘲弄，手上有意无意地动作，都让钟永乐心里不舒服，硬是不出声，磨到早读铃声打响，红毛班主任踱步进班里，钟陆之才肯作罢。
许为国背着手进来，冷冷地扫视一圈班内的人，脱离座位的人马上回到位置上，他似乎没有睡好，站了一会儿就有点困了，作势要拿张椅子坐着，就走到钟永乐那边，于渴盯着他的手拽椅背，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还摆出了扎马步的姿势。
钟永乐只能盯着他们两的较劲儿，许为国一边巡视着班里，一边拉着椅背，怎么拉也拉不动，他低下头来，眯起眼，算了不坐了，就若无其事地在班里绕了一圈走掉。
他的这位班主任是真的一点气也没有。
接下来下课，有学生冲到于渴哪里去，于渴抬腿就是一脚，那位虚胖的小肥像一块肥皂一样飞扑到同伴上面，两人叫喊着，突然小肥好似发了狂一样冲到排头女生那儿，一口下去咬了人家半个面包。
Holyshit。
女生顿时目瞪口呆，班里面爆发出起哄声，位于漩涡中心的马尾辫少女即可丢掉手中的面包，抄起桌上的玻璃水壶抡了小肥一脸，肥肉被重捶，从那夹着面包块的口中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Holy-shit！这场面太血腥了。
钟永乐竖起了英语书，偷偷瞄向脸色不好也不坏的于渴，对方好似不太在乎场面的混乱，完全置身事外。
小肥是碰到了你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钟永乐深呼吸一口气，要是不好好帮助于渴的话，准不保他的生活会一片混乱，搅乱了他所憧憬遵循的日常生活，没办法了，只能在空闲时间来帮下这家伙吧。
于渴和他四目相对，莫名的一笑。
这家伙不会读心术吧？钟永乐内心叫嚣，但对方又无所事事地继续发呆。
搭着校车，回到了小木村，于渴跟在他的后头，似乎很开心，走路的步伐也和平时不一样了，他回头问道，“你要我怎么帮老婆婆啊，帮她种荔枝树？我只会吃荔枝，不会种荔枝。”
“只要帮她获得幸福就可以了。”
“你也是时候收起像小学生写作文一样的话了，听着让人就很别扭。”
“哈？你说什么？”于渴东张西望，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他愉快地哼着小曲儿，突然又说道，“还是得帮她种荔枝树。”
“你有毒吧你。”钟永乐实在忍不住说道，又回头看于渴，那家伙好像头上有冒着缤纷的小花，他又无言以对，步行五六分钟就能到丰裕路的路头，那里有个小坡，小坡上种了六七棵荔枝树，竟全部掉光了叶子，平时都能在路尾看到那边一片森绿，如今能看到一块一块灰白的天空，树下堆满废弃的砖块瓷片，和些塑料袋，拐角处的一栋小楼，就是婆婆的家，砌的是渐变的绿白瓦片，透过掉了绿漆的防盗网，可以看到里面摆放整洁的玄关，墙上挂着一两把骚粉绸质的伞，伞柄和伞脚都磨得旧旧的，他经常能看见婆婆拄着伞去街市买菜，也只打过几次招呼，他挺抗拒和邻里打招呼说闲话的，出门的信条就是不遇上街坊，对这位夏季会担着扁担编笼出来卖荔枝的婆婆倒是有印象，好像大家都叫她作，秀娟。
这样打搅人家绝对不好，但于渴已经敲门并大喊了，“婆婆，我们来帮你种荔枝了！”
“谁啊？”还没等钟永乐拳打脚踢于渴，里面就传来苍老又中气十足的声音，说的是广东绵木话，这下可不能躲避了。
“帮我种荔枝？”婆婆拖沓着鞋子沙沙声，打开里面的铁门来，那是张瘪皱的脸，但两颗灰白的眼珠子有神采，疑惑地打量了钟永乐一会儿，说道，“啊，是阿乐啊，哈哈哈哈哈哈，说要帮我种荔枝，哈哈哈哈哈。”她看了看四周围，却没有发现刚刚叫唤她的声音，她把注意力放在少年身上。
“我的荔枝不知道为什么在一天晚上之后叶子全被弄到马路上去了，都不知道谁那么有心的恶作剧，本来荔枝长得好好的，我旧年（去年）还施了肥，心想今年会摘多点，结果什么都没有了，你放学回来了。”秀娟婆婆面露笑容，她上下看年轻的小孩，满心欢喜。
“是啊”钟永乐想不出有别的话来，求助地看向于渴，于渴拧紧了眉头，和他对视，但不说话，他唯有干聊，“喔，是谁啊，那么没良心啊，能够把叶子”他看向附近几棵高大结实的荔枝树，“哇，那要怎么才能做到啊。”
无端端去摘完荔枝树的树叶，这完全是无法理解的行为，无聊也不会做那么费劲的事儿。
“就是，都不知道是不是懵（傻）的，可能我被人报复吧，得罪了人。”
“嗯？婆婆，你有得罪谁吗？”听闻那低语，钟永乐灵光一闪，连忙追问到，平时恹恹的死鱼眼闪闪发亮。
于渴顿时脸色不好了，紧紧裹着自己的风衣，注意着面前两人交谈的一字一句。
“有啊，之前我就和前面那几家没有好好把垃圾放好的人吵过架，那些垃圾倒到到处都是又臭又脏的，特别是前面买早餐的客家婆，老是把那些吃剩的垃圾乱丢，我就和他们吵了一架，哪个客家婆脾气很古怪的，”秀娟婆婆说道，“上次丽华的儿子不小心用茶水倒湿了她的裤脚，她就立马用水泼回去，只不过是小孩子不小心，就马上泼回去喔，真是吓到人家小朋友都不敢靠近她，鬼不望她的店迟早倒闭。”
“婆婆，哪你怀疑那个客家婆摘了你的叶子的？”
秀娟婆婆摆了摆手，“我不知道，鬼知道是谁那么无聊啊，要是被我知道，我肯定打死他，不讲了，你回去吃饭吧，下午还要上学呢。”
于渴看钟永乐恢复以往平淡的神情，和婆婆打招呼离开后，默默地回到家中，然后转过头问道，“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啊，我要给人类带来幸福的，你怎么没按我说的话做啊，直接种荔枝就好了，还提什么拔叶子，找到拔叶子哪个人又怎样啊”
“让他给我种树，把叶子给我黏上。”钟永乐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在楼梯口脱下鞋子，换上蓝色米奇的拖鞋，继续说道，“我这样无缘无故帮人家种树不好，而且我那么孱，不中用的，倒不如找到拔叶子的那个人，那么好心思拔，种应该不难吧，就当是好好赔罪，现在你就去找拔叶子的那个人就好了，给人类，老婆婆带去幸——福。”他随后几句说出来都没有底，但话音刚落，于渴就答应了，撇下一句“我去找凶手”就不见了影子。
下午一点五十分，钟永乐瘫在床上，看侦探小说，看到昏昏沉沉的，就被一个巴掌拍醒了，于渴特开心地说，“我找到凶手了。”
他的心思还在外星人绑架案上面，眼前是于渴放大的俊脸，这个大男人怎么老是缠着他，要是这是一本小说，明显大叔配幼女才好看，智障配九零后的有什么噱头。
于渴期待地看着钟永乐穿鞋穿衣，出门前低头看表，让钟永乐叫出还在午睡的婆婆，领着两人兜转到一个巷口，停在一户陌生人家门前，钟永乐皱紧眉头，眼带疑惑，生锈老旧的铁门打开，走出一个和他一样穿着蓝白色绵中校服的高大少年，少年生了张圆润的国字脸，脸上冒着热腾腾的起床气，于渴开心地笑了，倒是身旁的一个矮小的钟永乐，和年迈的秀娟婆婆像脚底抹油似的，冲着两个方向跑了起来。
这两人这般奔跑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
真的很难懂他们跑个卵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秀娟婆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