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霖》乔远阿

6、骤雨初歇

　　夜幕深沉，柳长兮抬头看了看天，明月皎洁，星辰细细点点，好似林间流萤。
　　“柳兄，秦某昨日未能赶上你生辰，这番来带了一样东西。”
　　秦梵取出一把扇子，递给柳长兮，“前些时日得到这了把龚扇，实是觉得美貌，便觉送柳兄倒合适。”
　　游廊间挂着整齐的风灯，这一块地方亮如白昼。柳长兮接过扇子，左右端详。灯光下，龚扇扇面似绫绸，透明莹洁，薄如蝉翼。
　　扇面上有一温婉女子，螓首娥眉，巧笑倩兮。他忍不住说到，“果真貌美。”
　　看到柳长兮目不转睛的盯着扇子看，秦梵打开折扇，掩面而笑，“柳兄喜欢便好。”

　　近日缠绵多雨，白烨镇被烟雨笼罩。当下，柳长兮偏偏赶上一场急雨，这才想起出门携带的油纸伞也落在了先前的客栈里。只好用衣袖遮挡一点，快步往前面的凉亭跑去。
　　来到亭中，柳长兮衣物也都湿了，他抚了抚衣袖，零零星星的翠绿眨眼不见。雨滴顺着长发掉下，落进地里转瞬即逝。
　　耳畔传来铜铃“叮叮叮—”的清脆声，侧目而视，九曲回廊上，佳人持伞微步前来，皓腕隐于轻纱，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
　　柳长兮立而不动，忽觉鼻中一股温热气流，滴落于白衣上染红一处。他痴痴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姑娘可是仙女？”
　　听闻这话，女子掩面而笑，“公子说笑了，小女子不过蒲柳之姿，一介凡人，怎会是仙女？”
　　她三两步走进凉亭，收了油纸伞，伴随着动作，伞柄处铜铃“叮叮叮—”的声响，进入柳长兮耳中，乃成天籁之音。
　　他自觉失态，当下的形象也着实狼狈，便背过身子，拭去鼻间血红，整理了一下长发和衣物，这才转过身子，看向女子。

　　“姑娘为何只身一人？”他这般便有些知羞，不敢再痴呆的盯着她。
　　“小女子本想出门采风，不料半途忽遇急雨，只好先来近处的凉亭躲雨。”她笑吟吟的说道，双瞳剪水，仿若要勾人魂魄。而柳长兮已坠入这秋水之中。
　　“姑娘可是仙女？”
　　他再次问出这句话之时，面色绯红，喃喃而道，“小生，好像是病了。”
　　任人这般称赞，如是何人，也会迷醉罢。
　　“小生柳长兮，可知姑娘芳名？”
　　“小女名为朱水烟。”

　　自那以后，柳长兮是得了相思病，常盯着秦梵送的那把龚扇，呈于扇面的女子，在他眼中，与朱水烟约莫也有七八分相似。
　　秦梵约他于亭中相会，得知他迷恋一女子，哑然失笑，“多些时日未见，柳兄越发可人，这模样若是被哪家姑娘瞧了去，定会芳心暗许。”
　　“莫要打趣我，若你见到了她，也能体会到这种感受了。”柳长兮小心的放下龚扇，面上红潮渐渐褪去。
　　“你是被那女子勾了魂魄罢，莫非是妖精？”
　　“怎会是妖精，如若不是仙女，那便是这扇灵。”
　　“其貌如何？”
　　“其艳若何，霞映澄塘。何彼浓矣，华若桃李。”
　　“哈，若真是如此，大概真的是仙女吧。”秦梵不再取笑柳长兮，便随了他的心意。

　　此时春光灿烂，临湖水榭，曲廊回旋，一片花瓣落入水中，泛起涟漪。
　　翩翩公子对立而坐，饮茶赏花，应是良辰美景，在她眼中宛若一副成形的画作。
　　如此想着，朱水烟就地而立，取此美景，开始作画。

　　对面的公子早已看见她在作画，规规矩矩坐着。

　　“秦兄，是她！是她！她就是朱水烟！”看似安分的柳长兮，其实内心已翻起骇浪。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秦梵轻摇折扇，“是描述这位姑娘罢。”
　　“嘘，别吵醒了她。”柳长兮恋着扇面美人，又是那画中仙。
　　“哈，画中人怎会醒来？”秦梵摇了摇头，觉的他说着痴傻的话。
　　看到画中两人亲昵互动，朱水烟抿嘴一笑。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画中人，是谁呢？
　　大概她们都是画中人吧。

　　天宫月楼，相思树下。
　　月老一袭红色长袍，华发长至垂地。颦笑浅，双眸望月牵红线。

　　仙君走进一看，笑着说：“不愧是月老，这红线一牵，无论何人，也会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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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三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