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凉雪薇》lunacy跑路了

18、跟随

　　大雪纷飞的天气，那女人穿的这样少，就坐在渺无人烟的雪地上，眼睛还朝着科迪斯城的方向。蔷薇的目光被她勾了去，大脑之前运行的程序被迫中止，转而迷蒙的想，她在这个发生过爆炸的地方坐着干什么呢？
　　她抱着膝，以一种似乎是保护的姿态坐在那里，却又显得非常放松，脸上却看不出一点落魄或惊慌的神情。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她抬起头，原本漫无目的的视线捉住了蔷薇略带惊讶的目光，一双眼睛在青天白日忽然亮成两颗漆黑的星星，同时，她的嘴角勾了起来，露出一个略带轻佻的惊喜微笑，有种迷人的诱惑感。
　　那样的神情让蔷薇有种近乎荒谬的想法，她在这里，仿佛就一直是为了等着自己。
　　她同时也荒谬地朝她走了过去。
　　大脑持续死机，蔷薇走得有些犹豫，却又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在潜意识里会犹豫。女人一直那么微笑着看着她走近，右手一撑雪地站起来，微微歪着头，发丝甩下来随意披在右肩。

　　她很漂亮，不是普通的漂亮，是让人不由自主想接近的，带有强烈诱惑力的美。虽然看起来年轻，她的眼神和脸上的表情却又仿佛阅尽千帆，让人捉摸不透。蔷薇本能的有些警惕起来：“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凉冰。”女人的声音很正常，可却让蔷薇听得心头一紧，莫名产生了些危机感。
　　“凉冰？凉冰是谁？”
　　“天使的女儿，魔鬼。凉冰。”女人看似随意的回答，惹得蔷薇心中又是一阵警铃大作。
　　“你是恶魔？”她的语气不由得变得严厉起来。女人却只是看着她，笑而不语。蔷薇转念一想，不对，哪个恶魔会傻到来这里自投罗网？再说莫甘娜所在的恶魔一号都被炸了，他们龟缩躲避都来不及，谁会在这时候跑来科迪斯还专门撞见她？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回来这里？”
　　“我是凉冰，我到这里就为了找你的。”
　　“找我干什么？”蔷薇现在觉得这就是一个犯了中二病的女人，像半大不懂事的青少年一样扮酷崇拜魔鬼什么的，还连编瞎话都编不圆。
　　女人很认真地看着她，语气照旧：“因为我喜欢你啊。”
　　……蔷薇想翻个白眼，她皱了皱眉，有点后悔停下来搭理这个女人了。
　　“喜欢我干什么，你又不认识我。”她含糊带过这个话题，放弃沟通，转而讲正经事：“你是附近的居民吧，前几天没有跟着科迪斯政府的救助队去救助站吗？现在天气太冷了，我带你到最近的救助站去。这里还没被探查清楚，以后未经允许不要随意过来。”
　　女人倒也没反驳，拍拍身上落下来的雪花，跟着蔷薇掉了个头，向科迪斯城走去。蔷薇一心只是想快点处理好这个半路捡回来的女人，之前被她刻意回避而不得的情绪此刻自然而然被抛到九霄云外。她好像说过她的名字是凉冰？

　　走了不到几步，蔷薇思绪渐渐回笼，正当她就快要想起她去雪山的动机时，走在一旁的凉冰猝不及防地握住她的手。
　　好凉，这是蔷薇的第一感受。柔软的手，指甲似乎有点长，大小和自己的差不多，松松地虚握住自己，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感觉吗？
　　她才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轻轻一动，想挣开凉冰的手，又觉得此时的情景有点尴尬，嘴里随便扯了句什么话想缓解气氛：“你的手好冷，在雪地上被冻坏了吧？以后就不要莫名其妙跑到雪山去了，以免给自己和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等等，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加大了力度，蔷薇刚刚一挣居然没挣开她的手，下意识的看向身边走着的凉冰。她的脸被头发遮住了一半，表情看不太清楚，右手还是紧拉着蔷薇的左手。
　　她穿的实在太少了，只有一件不到膝盖长度的黑色短裙，外罩一件薄薄的长风衣。这样坐在雪地里没被冻死也算是个奇迹。蔷薇又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嘴唇被冻得泛青紫色，不由得一怔，手一松，被凉冰得寸进尺地牢牢握住。
　　算了，拉着就拉着吧，反正她也不可能干什么坏事。

　　眼看着离最近的救助站越来越近，凉冰突然发声：“我不要去救助站。”
　　蔷薇还没反应过来：“不去这个救助站吗？是因为这里没有你的家人？那你要去哪里？”
　　“我没有家人，”凉冰摇摇头，“我要和你在一起。”
　　没有家人？蔷薇心念电转间，心头一软。是在这场地震中丧生了吗？还是直接被爆炸波及到了？所以她去那雪山的目的，难道是为了祭奠亲人？还是直接准备和他们一起死，一了百了？她的口气温和下来：“你还是去一个救助站好了，那里有人照顾，你的生活也有保障。”
　　凉冰很坚决的摇头：“我要和你呆在一起。”
　　这个女人，蔷薇有些头疼。一个成年人了，也不好哄她到哪个救助站去，她又执拗的一定要跟我在一起，总不可能带她上基地。
　　凉冰似乎知道蔷薇在思考什么，右手胁迫似的又加大几分力度，一副打定主意不放她走的的样子。蔷薇无奈，转念又一想，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还长得这么漂亮，要是随便去了一个救助站也可能会有什么麻烦，不如自己暂时带着她去核心城区，等到找到一个好的安定之所再把她安顿下来也不迟。
　　一通思考后，蔷薇带着半路捡回来得凉冰又回到了科迪斯的医院。

　　军官们都还没散去，都在门口担忧着突然出走的蔷薇。结果没想到，之前还失魂落魄，一声不吭就离开的蔷薇这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牵着个不知哪里来的妩媚女人。所有军官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个人，大脑一个接一个运行超载，集体死机三分钟。
　　三分钟后，韦老七大着胆子，有些战战兢兢的问：“蔷薇回来了啊，旁边这位是……”
　　“她是我半路上碰到的城民，亲人都丧生了，不愿意到救助站，我就先带她过来了。”蔷薇解释道，她看着面前这一众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军官，有些奇怪他们的反应。
　　凉冰乖乖待在蔷薇身边，眼角弯了弯，挑出一个笑容。手紧紧攥着蔷薇的手，还是没有放开的意思。
　　“啊，这样。那……蔷薇，我们现在回基地？”韦老七小心的问。
　　回基地。蔷薇听到这三个字，被凉冰短暂拐带的意识又重归原位。她的眼神顷刻间黯淡下去，大脑里响彻好几天的风暴刚平息没一会儿，又卷土重来。微微低下头，一股低气压又回到她身上，“我们回去吧。”
　　他的确是死了，蔷薇再一次这样告诉自己，所以别再想了。

　　一旁的凉冰居然还不放开她的手，蔷薇已经没心情理她。微微一皱眉，她严肃道：“松手，你现在不能跟着我了，科迪斯政府会给你更好的安排。”
　　“我要跟着你，”凉冰眼神无辜地看着她，故意对准了蔷薇的视线，一直盯到她瞳孔最深处，“我不留在科迪斯。”
　　蔷薇是真的被她搞得有些烦躁了：“你必须留在科迪斯，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不是你可以跟去的。”
　　“腾六平原战场，的确很危险。可是我跟着你啊。雄兵连的小队长蔷薇，科迪斯现在的军事总指挥。你身边是最安全的了。”
　　这句话一炸出来，周围所有军官都齐刷刷的沉寂了下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蔷薇微微眯起眼睛，眼里的情绪从怀疑转变为敌意。
　　“我告诉过你，我是天使的女儿，魔鬼。”
　　放屁，蔷薇想。可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普通城民都认识她这个科迪斯圣女，她是代理总指挥的消息也早就发布了。可雄兵连，就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了。
　　不管怎么说，她的身份都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城民，留她在科迪斯救助站，蔷薇现在也觉得不放心了。可真带她到基地去？留在自己身边严加看管？蔷薇又觉得不妥。
　　这时韦老七对她使了个眼色：这女人不简单，知道的东西说不定比她说出来的还要多。不能留在科迪斯，要把她留在军方那边软禁起来。
　　蔷薇只得回握住凉冰的手：“好，我带你去。”
　　凉冰满意的笑弯了眉眼，更显得风情万种。似乎觉得不满意，她又主动勾上蔷薇的手臂，两手挽着她，肌肤相贴，蔷薇身体一僵，却没挣开她。

　　屏幕后，一个长得奇形怪状，充满诡异造型感的恶魔看着这一幕，邪笑起来：“桀桀桀，我想出的方法果然有用，女王陛下现在已经成功留在目标身边了。”
　　他很想庆祝一下这来之不易的一小步成功，可环顾四周，没一个能分享喜悦的伙伴在身边，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告诉别的不相干的人。小眼睛眨巴半晌，他接通了远方一个通讯。
　　“喂，阿托，”他压低声音，略显猥琐的发了这一段视频给通讯那头的恶魔。画面定格在凉冰亲昵地挽着蔷薇的手，小半边身子贴在她身上的样子，“女王春心萌动，可对象却不是你啊。”
　　另一边的恶魔沉默了很久。正当他以为阿托已经挂断了通讯时，那端传来一个声音，很低很沉，似乎还带着一声叹息，但说出来的话是铿锵有力的：“女王若爱我，便不是我女王。”
　　这头的恶魔一怔，阿托就已挂断了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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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之前毫无主动经验的女王可以这么熟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