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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麻烦 ...

  •   来人身形也算挺拔,只是傅靖宁一见到他头上那顶厚重的风帽就觉得囧了。傅靖宁一路所见的风帽前边所垂皆为轻纱,包括他自己所戴的那顶和萧景融获赠的那一顶。而面前这个人的风帽前边,垂下来的是厚厚的一层布幔。天啊,他以为自己是移动窗户吗?到哪里都要带着窗帘!对于这人这样也能走路,傅靖宁倒是无语了。

      难道说这人自负有几分姿色,怕被人看亏了,所以自恋又自大地采用了这样过激的手段?想到这人是萧家大狐狸要帮的人,傅靖宁便想到了这样的可能。当然,也不排除这个人本身长得很丑,而且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声音好听,便不让自己那丑得可怕的脸出来吓人,免得反差之大吓倒很多恋声的姑娘家的,不是说“长得丑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父母的错,但长得丑又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吗?说不定人家就是这样一个厚道人呢。

      毕竟这个时代的男子不怎么会修饰,不比女子,只要不是天生异质,那么普通的打扮打扮就可以成为小家碧玉,而稍有姿色的都可以变成大美女,至于本身就是大美女的,那更加不用说了。

      于是这样想的傅靖宁保持了对“窗帘男”的最后一丝敬意——在萧景融招呼他入座后,傅靖宁为他倒了一杯茶,又怕他的“窗帘布”挡住看不到,又将茶放到了他的面前,那窗帘男倒是礼貌,马上就开口道谢道:“多谢这位小兄弟了。”

      就那么简单的八个字,那种清澈舒服的音质马上让傅靖宁的心情好了起来。不过一想到自己的猜测,又觉得有些悲哀了。若是他是自己猜测的第一种人,那么自恋的性格会不会很神经质啊?若是第二种丑得可怕的人,那么只能说老天或者公平,却过于残酷,让一个有这样美好声音的人竟顶着一张可怕的脸,这对观众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不过即使是这样,傅靖宁还是希望可以见到这个“窗帘男”的真面目的。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萧景融笑道:“舜钦,怎么进了门还不把你那风帽取下,不是被姑娘家追怕了吧?”

      傅靖宁一听萧景融这样说,暗道不好,原来真的是一个自大的神经男,不禁有些可惜了那把好听的声音。

      那男子似乎苦笑了一下,傅靖宁隔着“窗帘”没有看到,只是听到那男子有些无奈的声音道:“萧世叔说笑了,舜钦哪里有这样的能耐?”说完便拿下了那顶风帽,自然,“窗帘”也没有了。

      傅靖宁一见此人的面容便呆住了。若说他前世今生见过的男子当中,现年十六岁的花尚锦代表了少年最极致的美,那么眼前这位,则是成年男子最完美的魅,偏偏这迷人的魅惑中有带着一股圣洁禁欲的韵味在其中,让人的心火更加燃烧起来。

      萧景融赞道:“舜钦的样貌无论看多少次,都让人觉得陶醉。你的风采如今更胜你爹当年了。”

      傅靖宁虽然着迷于这个舜钦的容貌,但听到了萧景融的话便清醒过来了,心内不禁生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不会是萧家狐狸看上了这位帅哥,想将拐回家做男妾,又怕老王妃不许,所以才让自己帮忙请皇帝爹爹下旨吧。

      那舜钦听了萧景融的说话,却是微微苦笑道:“萧叔父莫要再笑舜钦了,若不是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毁之不孝,舜饮倒能将这脸弄得平凡些。”

      傅靖宁心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以这位的样貌,的确有些祸国殃民的水准了。

      萧景融听了那舜钦的说话,也停下了调笑的语气,换上了比较正式的笑容,向傅靖宁介绍道:“这位是我故人之子——梅舜钦。年二十三,宣州人士,也是今科春闱的会员,我相信以舜钦的才学,三月十五那日的殿试也一定能入三甲。”

      又向梅舜钦介绍道:“这位是十殿下的侍读,姓林,行二,名小二。”

      傅靖宁听罢,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林小二?跟美人娘亲姓是没有问题,排在第二也没有关系,反正他也只有傅靖恒这么一个同父同母的哥哥。

      但是“小二”这么可怕的名字萧景融是怎么想出来的,还不如叫林黛玉呢,虽然女气,但是他不介意,再不然林如海也不错啊,美人的爹爹,再不然林平之他也忍了。若是说这些名字这里都没有,那么林二两他也认了,起码,起码名字还赚了二两银子啊。他很怀疑小二这个名字是之前萧景融看到上菜的店小二后故意起的。难道萧景融是故意要破坏自己在美男心中的第一印象吗?

      那梅舜钦听完萧景融的介绍之后,却没有自得的神色,也没有对傅靖宁的“名字”露出嘲笑的表情,而是含笑地对着傅靖宁拱了拱手道:“萧叔父过誉了,让林兄弟见笑了。”

      在梅舜钦自己来说,这只是普通的一眼,但在被看的傅靖宁来说,这一眼却是仿若带有电波一样。被梅舜钦这一看,他的骨头几乎酥了半边。心内暗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桃花眼?第一次出宫就遇上了这样一个超级帅男呢?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于是他连忙回礼道:“哪里哪里,见到梅兄如此人品,我相信萧先生的说话绝对没有过奖。”就算过誉了也没有关系啊,你的容貌气质已经可以将过誉的那部分弥补回来了。

      “好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们两个也别客套了。舜钦,你将事情向小二讲一遍吧。”萧景融手一挥阻止了梅傅两人即将开始的客套行为,傅靖宁对于萧景融阻止自己与美男套近乎的行为十分不满,于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萧景融宛若未见。

      梅舜钦却是一怔,望向萧景融道:“这……叔父……”

      “别——”萧景融在梅舜钦的那双桃花眼专注的凝视下,也有些受不了,不过他连忙改口道:“别犹豫了,这次全天下只有一人能在陛下面前帮到你,那人就是十殿下。而阿二,则是十殿下交情最好的侍读,只要阿二答应帮忙,那十殿下在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反对的。我也这次也是仗着是阿二先生的面子,才让他答应了帮这个忙,你可是要抓紧机会了。”

      当然不会反对了,就是本人嘛。傅靖宁在心底鄙视了一下萧景融,不过他也想知道梅舜钦想要他帮什么忙,于是装着一副谦虚地模样道:“萧先生说得太过了,阿、阿二哪里能对十殿下有这样大的影响。不过若是能帮得到梅兄的话,阿二一定义不容辞。”

      傅靖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阿二”那个没气质也没有技术含量的名字吐了出来,脸上偏偏还是笑容满脸的,看得萧景融暗呼过瘾。

      梅舜钦听了傅靖宁的说话后,忙道:“如此,舜钦在此先谢过林兄弟。”

      随后又皱起好看的眉头道:“承林兄弟好意,本不该作如此要求,可此事关系到女子的闺誉,所以舜钦斗胆,希望今日之言,出于舜钦之口,便归于林兄弟与萧叔父之耳,除了林兄弟所求之人,便不再有他人知道。冒昧之处,望林兄弟见谅。”

      傅靖宁听后,事关美男与女子的纠葛,八卦之心更炽,微一思忖,便笑答道:“既然梅兄如此要求,又事关女子闺誉,便当如梅兄所言。”

      梅舜钦得傅靖宁同意,也暗松了一口气。因着父亲早亡,他是由寡母独力抚养长大,而一向对他家照顾颇多的姑母也是一位可敬的女子,所以只为着性别,他便分外不愿意伤害到某一位女性。只是事关婚事,他绝对不愿意伤害表妹,那么就只能让那一位殿下死心了。

      下定决心后,梅舜钦便开始向傅靖宁讲叙事件的始末了,萧景融也在一旁补充。

      傅靖宁这才得知,眼前这位男子不仅容貌绝世,连才华也是了得。在宣州,人称“三绝”,分别是诗、书、画。虽然他自幼聪慧,但却无心功名,成亲后只愿游遍大江南北的风景后便携妻归隐田园。寡母虽然希望爱子能重振梅家,但也不愿拂了他的意愿。只是临终之前希望他可以参加一次科举,不求功名,只求他尽力而为。

      梅舜钦知道自己的不作为一直令母亲为难,虽然他□□丘山,但也是位孝子,对母亲临终之言也不会有丝毫的违背,于是守孝三年之后便遵亡母遗命参加科举。

      不过也算他了得,先是在乡试中得了第一,接下来又在不久前的会试中摘冠。只是这些在他心中还不如到长安城外踏青重要,于是他在会试前的一个春光明媚的早上出了城外去踏青。而麻烦事正是由这里开始的。

      那日,梅舜钦依旧带着他那厚重“窗帘”风帽,骑着他的马到了以前他们一家曾经很喜欢到的乐游原上,乐游原位于晋水的南边,花木交错间散布着长安很多富贵人家的别院,风景如画,是很多长安子弟喜欢的踏青胜地,只是这一段时间因着科举,长安城中无论是否有家人参加了科举考试,都在脸面上拘着家中适龄的子弟温习功课。那些平日爱好踏青的纨绔都被拘着,所以梅舜钦那时出行倒是只碰上了寥寥的几人。

      不过对于梅舜钦来说,人越少越好,他也好在这没人打扰的时候,缅怀一下自己的父母。于是他在乐游原上的一座凉亭上静静地坐到了下午,然后才回去。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他遇上了一场突然而至的春雨,也遇上了他命中注定的麻烦。

      就在他离开凉亭策马走了不过一刻钟,天上便下起了毛毛雨,幸好他有带雨具,倒也不慌不忙,穿上蓑衣后走得更加悠闲了。

      只是不久后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身上已经开始发痛了,不过好在乐游原上有不少供游人休憩的凉亭。于是他便急赶到下记忆中的那个凉亭避雨。

      等他赶到的时候,凉亭里面已经有人了。那是一个半身已经湿透的女子和另一个同样湿了半边身子的中年男子。梅舜钦因着凉亭里面有女子在,便有些踌躇该不该进去,一时便立马在凉亭外。

      只是那个脸色有些焦急的女子在看到他身上的蓑衣的时候,眼中一亮,小声地对旁边那个中年道:“白叔叔,看这雨势一时也停不下了,可若在酉时中我还不回去的话,父皇和母后可是会责怪的。等我将这人骗进来,然后你就夺了他的蓑衣,那么我就可以现在赶回去了。”

      这位焦急的女子就是获准出游的大公主殿下了,只是虽然皇帝允许她出宫,皇后却规定了她最迟酉时中要回来,否则迟回一次就禁足半个月。现在已经快申时末了,所以这位大公主也有些怕赶不回去。

      那白叔叔打量了梅舜钦后也觉得他毫无威胁性,所以听后也点了点头。于是那女子便装着热心地招呼梅舜钦进来避雨。梅舜钦因着家中女子都是温柔而又坚强的类型,想不到世上其实有不用你去害他便来害你的女子,而且亭中两人的衣饰一看之下虽然普通,但细看下便会觉得名贵,而雨势也有些大了,他也没怎么样习过武,只是身体比平常人好些罢了,所以当下也没有矫情,而是爽快地应邀而入。

      当然那两位的打劫过程很顺利,只是结局出了些意外,那位大公主殿下在白公公夺了蓑衣斗笠后,见其底下仍有一定厚重的风帽,对被点了穴道后不能动弹的梅舜钦讥笑道:“那么怕被人见到,想必是不知道什么样的丑八怪了,不过本公——姑娘已经见过了最大的丑八怪了,也不差你这一个,就让我看看你和我家那个丑八怪谁更丑一些吧。”,

      说完便去掀开梅舜钦的风帽,只是这一看之下,这位大公主殿下便移不开目光了。

      随后的发展也在情理之中了。那位公主在白公公破锣般的咳嗽声中回过神后,便舍不得离开了。叫白公公解了梅舜钦的穴道。只是在梅舜钦想要拿回风帽的时候装着“失手”将梅舜钦那顶风帽扔了凉亭,也不将蓑衣还给梅舜钦,只缠着他问东问西。

      梅舜钦在宣州的时候也看多了小姑娘眼中的爱慕,只是一直以来,他的心上也只有自己的表妹一人而已。所以对于这名不知名的强悍女子明显的爱慕之情,他马上主动委婉地说出了自己已娶妻的事实。只不过那位女子却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却又恢复了常态,继续问他生活上的其他事,当发现他有将话题转向他妻子倾向的时候,大公主马上便将梅舜钦的话题转移了。

      梅舜钦因着过两日便是会试,若是自己倒无所谓,只是现在答应过娘亲要尽力而为,所以也不好在大雨中前行,以致受了风寒不能参加会试,辜负了娘亲的期望。可这陌生的女子虽然眼中有倾慕的神色,却也没有说出来,对于先天的外加后天养成的对女子的尊重,他也只能陪着这个陌生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

      大公主哪里管梅舜钦说了些什么,她现在也不管皇后的禁令了。她从没有见过如此完美样貌的男人,只陪着他说话她便满足了。白公公只要大公主觉得高兴了,便无所谓的了。所以这两人虽然牛头不对马嘴,但梅舜钦也被大公主纠缠到了雨停。

      雨一停,梅舜钦马上便提出告辞,还想跑去捡回那顶被大公主扔出去的风帽。大公主知道他一戴上那顶风帽,自己便不能再看到他的样子了。连忙道:“那风帽怕是被沾上了不少泥水,如何能用?还是用我白叔叔这顶吧,等兄台换了新的,才还给我们吧。”

      白崇冲知道自己的样貌特殊,平日便准备了一顶轻便的风帽,免得让人一眼看出自己太监的身份,现在既然大公主有命,也只能将风帽让给梅舜钦。

      梅舜钦可不想欠下这位女子的人情,正想推辞,发现“啪啦”一声,自己那顶风帽已经四分五裂了。知道是这两人所为,又见面前递风帽给他的中年人脸白无须,心下便是一凛,不动声色的伸手接过后笑道:“这如何使得,如今我们一别,怕是相见无期,不如小姐说个价钱,在下就斗胆买下了。”

      大公主也笑道:“那兄台告诉我们府邸在哪,我们自己上门去拿就行了。”

      梅舜钦哪里敢将住处告诉她让她再作纠缠,连忙推却道:“家中简陋,不敢有辱贵客清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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