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女神画风总在走偏》抚帝

4、第四章

　　来人正是张三丰的弟子，武当七侠里最小的那位，名叫莫声谷。

　　他穿一身黑白道袍，却并没有几个师兄们或闲云野鹤或仙气飘飘或君子如玉的气质，反而眉宇开阔，看上去疏朗大方，仿佛不过二十几许人，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周姑娘，许久不见，在下一向都好，不知周姑娘如何？”

　　非明将扶着剑柄的手放下，依旧是客客气气的，有礼而疏冷，“自然也好，如今奉家师之命下山游历，正欲去往少林，却不想在这里遇见道长……您此行可是打算去峨眉？”

　　莫声谷有些不好意思，笑容如少年人一般，他咳了一声，道：“正是。我原是在街上看见姑娘，知道事情原委之后，担心姑娘出事，所以才想在你身后护你出城，倒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按说灭绝本是比张三丰小一辈的，可惜他们皆为一派掌门人，张三丰的徒弟又与灭绝徒弟有过婚约，因此莫声谷当是与周芷若平辈论交，可惜周芷若本应是和莫声谷的师侄同辈才对。

　　要知道周芷若上辈子可是爱上了张无忌，嫁给了宋青书啊！一个两个都是他师侄。

　　这武林中人的辈分，真是笔数不清的乱账。

　　非明一心二用，脑子里随意想着不相干的事情，明面上还能自然接过他的话茬，“莫道长说笑了，您本是好意，芷若怎会不识好歹？还要多谢道长，有事在身，还能为我考虑诸多。”

　　莫声谷脸上发热，呐呐道：“周姑娘客气，这本是我应做的，不必称呼我为莫道长……”

　　“说起来，距离上次相见也是两年前的事了。”非明闲谈着，似乎并没有察觉自己打断了他想说的话，“不知道您这次来峨眉，可是江湖上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莫声谷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了她的前半句话上——转眼间两年未见，当初稚嫩的含苞少女如今已然绽放，玉姿亭亭，清丽风雅，倒真真是美的叫人挪不开眼。

　　不过他想起的，仍是三年多以前，他们几个师兄弟陪六哥一起来解决纪晓芙一事时，他初见她的模样。

　　那时她还年岁尚小，正介于孩子和少女之间微妙的阶段，青涩又稚嫩，像是青色的栀子花苞，偏偏独自一人在树下舞剑时，是那样的冰冷漠然。长发曼妙随剑光飞扬，一双眼慵懒又桀骜不逊，矛盾的违和感总叫人见过一次就不能忘记。

　　他收回思绪，迟钝地思索她话中含义，“是大事。”他看着她，犹豫了片刻道：“有人提议，正派联合，围攻明教，我恰好顺路，便来为师父送信。”

　　他口中的明教，就是灭绝所说的魔教。

　　只是武当七侠里排行第五的张翠山与魔教女子有所牵扯，张无忌正是二人之子。甚至张翠山还与魔教金毛狮王谢逊结拜为兄弟，全然不在乎对方十几年前做下的诸多灭门惨案，也不在意妻子手底下那些无辜的人命……

　　总之，武当与明教的关系颇为微妙。

　　她淡淡回答：“原来如此。”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其实并不是顺路，他只是，莫名的想要再来看看她，就像是过去几年他偶尔也抽着空跑来峨眉一样。

　　非明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懒得戳破罢了。左右她也不打算成婚，谁喜欢她都是一样的结果。

　　何况喜欢她的人里，有九成都是看中了这身皮囊。

　　说什么一见钟情？纯粹是看脸！

　　忒肤浅！

　　好感度又很正常地倒退回零，非明懒得再继续这些无谓的寒暄，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便决定告辞，“既然道长还有正事，那芷若便不耽搁您的时间了，不如就此告辞？”

　　“稍等！”莫声谷下意识叫停，脑子里很快有了理由：“令师既然令姑娘下山游历，不知你可要来武当一叙？家师这些年来也常念叨姑娘，若是你能来，想必师父会很高兴。”

　　一番话有理有据，若是非明原本没有去武当的念头，想必也不好意思拒绝。

　　不过，想她？才怪，八成是想着张无忌，顺带才想到她这个人吧！

　　非明心里吐着槽，脸上仍是一本正经，“我原也是如此打算的，到时上门拜访，还请道长莫要嫌我麻烦。”

　　莫声谷便忍不住笑了，声音温柔：“我怎会嫌姑娘烦？巴不得姑娘常来才好，在下必然扫榻相迎。”

　　这个就很莫得必要了……

　　非明可不会傻到去接这个话，眉眼仍是淡淡的，像一幅清浅的水墨画，“那在下便告辞了。”

　　相隔时间如此长久，再见却不过相处了寥寥几句话的功夫，莫声谷虽有些不舍，却也只好任由她离去，“姑娘请自便。”

　　非明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开，风将她的长发撩起，一缕发丝若有若无地扫过他鼻尖，面纱下的容颜朦胧，只露一双乌黑的眼，长长的睫毛像是扫在人心上。

　　莫声谷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好在这样的怅然其实并没有很久，过了约莫两个月，莫声谷在回武当的路上，就已经听到了那个传遍江湖的消息——

　　峨眉周芷若在少林寺连挑圆字辈高僧一十二人，最后更是打败空性长老，与空闻方丈战了个平手！

　　而这位故事的主人公，今年甚至还未满十八岁！

　　江湖武林中，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出色的少年英雄了！尤其是周芷若这一辈人里，煌煌六大派，竟只有这么一个拿的出手的人物！竟叫人不知道是该惋惜这一辈人不行，各大门派青黄不接，还是该羡慕峨眉派，竟然有这样出色的弟子！

　　本来只在各门派高层中流传的非明，终于声震武林！属于一开局就王炸通杀，拿少林寺名声踏脚，注定只要不夭折，就必然是下一个武林泰斗的人物！

　　她甚至练武不到八年时间！

　　只需要再给她十年，不，甚至只需要五年，整个武林都是她的天下！

　　而传闻中被当了垫脚石成全她名声的空闻方丈倒并没有旁人想象中的生气，毕竟是一派掌门，信佛多年，心性涵养上佳。而且说是平手，实际上双方都是点到即止，真要实打实的拼起来，恐怕非明还要略胜一筹。

　　峨眉心法并非顶级，练起来还是拖慢了非明的速度，她一出峨眉就换掉了原来那一套，内力蹭蹭蹭地上涨飞快，全身经脉也早已经打通，内力循环生生不息，真比起来绝不输人！

　　对方真要比，实际上也只占了一个经验丰富。

　　好在非明虽然实践经验少，但在镜子里观摩的经验那可真叫空闻拍马难及！她人又聪明，看见对方招式也能现学现用，空闻不敢再让她继续学下去，这场指教只能潦草叫停。

　　非明有点遗憾，说实话，学武还真有点意思，不像是其他东西，学起来一点困难都没有。她活了这么久，就喜欢这种有一点点挑战性的。

　　——其他人要是能听见这位神明的心声，指不定要发疯！

　　你这种学武如同喝水吃饭的人要是都觉得难了，那我们算什么？！地狱级别吗？！

　　事实上，当时空闻还有一句话没有传出去。

　　老和尚被剑锋上的剑气伤了手，一滴血顺着指尖的伤口落到地上。

　　他目光震惊到麻木，良久的失语之后，是对峨眉的艳羡与感慨，“自古英雄出少年，贫僧到底是老了。”他叹了口气：“灭绝师太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后继有人啊！”

　　非明笑容依旧，眉目婉然清丽，姿态不卑不亢，并不骄傲，只是从容自信。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

　　但凡周芷若是个男性，空闻大概是不管怎么样都想把这个人收进少林的！

　　当今武林各派，矮子里挑将军，总有些还看的过眼的继承人，可这些人压根不敢放到和非明同一个层次去比！和她比起来，旁人的天赋竟都与普通人无异，差距大到能让人心生绝望！她练武甚至不到十年，就已经拥有了和上一辈较量的资格了。

　　空闻又是一声叹息，这口气叹的很长，仿佛在亲眼见证又一个传奇的诞生：“当今武林后起一辈，你当属第一人。”

　　非明只是轻笑道：“您过誉了。”

　　然而她心里想的却是：废话，这么明显的事实还用说？！

　　不仅她是这么想的，显然听说过她的事迹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同辈里有什么比头？她铁定的第一啊！

　　他们只期盼着这位少年天才，什么时候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

　　那起码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非明哪怕开了点挂，也不可能超出这个世界的限制。毕竟练武时间差不多，她也就是比张无忌那厮强一点，然后把张无忌给武林的震撼提前罢了。

　　她要真能在一年之内完成第一的目标，那还不如直接真身降临拉倒——有什么意思呢？练武说白了，也就是她喜欢，有兴趣，比起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世界，让她舒服的多。

　　偶尔祂甚至会思考，假如祂并不是天生的神明，而是要一步一步修炼上来，会是个什么光景？

　　祂能够做到吗？

　　时空之神本就是神界最强大的神祇之一，别的神明最多也就是能跟祂打个平手，这些神绝对不超过一掌之数，里面还包括了一个溯溪。

　　做神做到这个地步，祂似乎也只能再追求更加更加强大的力量。

　　往上追寻。

　　不过眼下也顾不上那些了。

　　一个略有些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一晃而过，非明眼睛微微一闪，勾起唇角，拔腿跟了上去。

　　无心插柳柳成荫，得来全不费工夫，天堂有路你不走……原想着这次下山后半段时间再费功夫去找你，哪里知道竟然在这里给碰上了！

　　杨逍！

　　真是我爹都在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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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这个人，是一个很复杂的人，单独的某些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她。人活这么久总不能白活，她是一个很矛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