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女神画风总在走偏》抚帝

229、第两百二十九章

　　时空的奥妙之处莫过于此，过去、未来、现在交错，空间维度可以反复重叠，像是点与点交织成线，线朝着各个方向延伸成不同的平面和空间。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时空的秘密穷尽人一生也参透不尽。

　　世上绝大多数庸人是不会考虑这些事情的，时空之道于他们而言过于遥远，还不如切实抓住手边的利益来的实际。

　　假如这个世界上全是普通人，为了各自的生存奔波，温饱之后才有力气考虑梦想和远方，那这样的思考方式任谁也挑不出毛病。但偏偏这是个修*真者占了多数，人人向往飞升的世界，那么对于道的思考和探索就变得格外重要。

　　何为道？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道，就像是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人生轨迹，从不会有两人走一条完全相同的路。

　　探索道，大致不过是三个过程：其一，我是什么人？此为明悟自身。其二，接受自身的好与坏，善与恶，承认自己过去为人所有的自私、贪婪、傲慢、欲*望。其三，升华自己，我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将要走上什么样的路？

　　这三个阶段，很少有人能够坚定不移，一往无前。

　　就像这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善与恶一样，人人有弱点，人人有软肋，于是人人有心魔。

　　渡劫与渡心魔彼此无法分离，每渡过一次，都是对于自身道的进一步探索，进一步坚定。

　　直到最后那一点顿悟和契机的来临。

　　但顿悟从来不是凭空就有，必须是日日夜夜的思索，对所见一切的深入感悟，千万天的积累，才促成了最后甜美的果实。

　　而在非明之前进入的这些少年少女，他们懵懂且无知，出身和眼界确实极大的限制了他们的发展，非明放开神识，粗粗打量，发现没有什么好苗子，白鹭还算是出挑的那一个。

　　沙子里面想要找珍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都是在做无用功。

　　非明果断掐死了刚刚升起的想找个下属来跑腿的念头，瞬间消失在秘境中。

　　用平平无奇来形容这里实在过分贴切，景色一不奇美，二无奇诡。若是身处钢铁水泥所铸的高楼大厦，这青山绿水倒还算得上心旷神怡，可惜在这个世界上，动植物对人类的威胁远远大过它们的观赏性。

　　不过非明反而对自己的目标更有把握了一些。

　　很少有秘境出现如此众多的植株，尤其是在那才进来的瞬间，她感受到了时间的波动——这两个相连的秘境，时间的流速却并不一致。

　　这里的流速相较于外界来说更快，是个修炼的好场所，也给了这里的灵花灵草更多生长时间。

　　她一路北行，路上已经看到了不少珍稀药草，年份也很高。有许多甚至是已经绝迹的药材，可惜先进来的人却不认识，即使路过也不知道摘……倒是好运的捡了条命。

　　没错，一般有用的珍稀灵草附近都会有妖兽守着，而大部分珍稀罕见却没有东西守着的，多是毒草——不需要别人守着，它们本身就是能毒死人的东西。

　　非明要找的正是这种剧*毒之草，毒中之王，能够让服下它的人在一瞬间苍老的，瞬华草。

　　这种草过去被人采摘，大部分都是拿去做了毒*药，那药名为“刹那”。

　　红颜芳华，刹那白发。

　　这种毒*药一度流行于后宅阴私间，人们稀释它的分量，让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点一点每天不间断地服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脸上以正常情况下百倍的速度爬上一道道皱纹，容颜枯槁，心如死灰，失去宠爱，直到失去性命。

　　一切终止于过去的一位大能者，他的爱人被他的爱慕者下了“刹那”之毒，此毒无解。

　　他的爱人最终死去，而他手刃仇人，发疯地毁去了所有“刹那”与瞬华草，最终自刎而亡……

　　非明的手指慢慢顺着小家伙的毛，想起这一段故事，不期然便想起了自己过去的想法。

　　容貌是挺重要的，在人与人的初次见面时，很少有人会不因为容貌而改变好感和态度。但所谓始于颜值，终于灵魂，总有人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爱到深处，容颜终究不过是皮囊，爱你青春年少，也爱你白发苍苍。

　　嗯，就像她和杀生丸一样，她总能认出他的。

　　非明信心满满地找人，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立下了一个巨大的flag！

　　——毕竟她怎么也想不到，杀生丸轮回几度，最后竟然会惨到连个人形都没有。

　　瞬华草珍稀，不仅仅是因为当初那场堪称灭种的屠杀——说起来都是人的错，瞬华草无辜的很，却倒霉地背了锅。更因为这种灵草生长条件苛刻，它们一向生在灵气充沛的极阴之所，唯有这样的地方才能催生出至阴之毒，至毒灵草，而且想要真正激发毒性，还需要三场极阴灵雨。

　　这里的雨，必须要是修士渡劫成功之后，上天降下的甘霖，且必须是水系灵根的女修，灵修可以，魔修更好，是为极阴之雨。

　　满足以上两个条件，还需要漫长的时间，以百年为计数单位，一百年破土，一百年发芽，一百年生根，此后每一百年长半寸，直到第五百年，长出两片叶子，才算是初熟。若要入药，起码要等上一千年，生出第五片叶子，才算到了门槛。

　　年份越长，毒*性越强，传说若是能长到万年以上，便会生出灵智，等到修为人形，一身剧*毒，常人触之即死。

　　但这么多年过去，非明连一粒种子都没能找到，就更不要提什么上万年的瞬华草了，纯粹是在做梦。

　　她只盼着这回不要无功而返，即使没有上千年的，一株几百年的苗苗，甚至草种也不错——她可不愿意顶着这幅样子去见杀生丸。

　　萝莉什么的……呵，别以为她不记得当初思嘉跟她说过，如果没有她，杀生丸最后会喜欢上谁！活了几千岁的家伙还想要萝莉，他在想桃子吃！

　　当初思嘉还感叹过姑姑的处变不惊，但其实非明并不是不在意，她不过是不想表现出来而已。

　　那是不存在的未来，就像是非明和西门吹雪之间没有杀生丸参与的过去，记在心里就好，提出来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什么人？！出来！”

　　非明没有回头，神识放开，便轻易透过一重重花草虫兽，以四面八方各种视角，将发出声音的那一块地方“看”得清清楚楚。

　　空地上站着的一男一女，以及草丛间躲藏着的女子——她蔷薇色的裙摆从灌木的缝隙间伸展出一角，又因为动作太大使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被逮了个正着。

　　明媚的小脸小心翼翼探出来，对外面两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师兄，师姐，是我。”

　　非明对别人的闲事一向不怎么感兴趣，正打算收回神识，却忽然发现站立着的女子脚边正生长着一簇粉紫色的小花。

　　花瓣形状似莲，却是单层瓣，白色的花蕊向外延伸至粉色，加深成为淡淡的紫，如同少女脸颊上的胭脂。脆弱细嫩的茎上没有叶子，在轻柔的风里也被吹得摇摇晃晃，像是冷不丁不注意就会断折。

　　她脚步突然一停，眼眸微微亮起，唇边不自觉地挽出一个笑意。

　　青青有点心虚……好吧，是很心虚。面对着同门的两位师兄师姐，最小的那位弟子垂下头做忏悔状，一双眼睛变得水汪汪的，可怜巴巴地望着两人，又小心翼翼地蹭过来抓住师姐袖子一角，轻轻摇了摇。

　　像小狗摇尾巴似的，示弱的意味非常明显。

　　非明的神识扫过去，发现她这个角度找的非常好，不敢说720度无死角，但自上往下看，绝没有哪个角度不好看。眼底的泪似坠非坠，在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泽，像人鱼在海平面上摇曳的鱼尾，上面波光粼粼的鳞片，晃得人眼晕心软。

　　嗯嗯，记笔记、记笔记，拿小本本记下来，这个撒娇的姿态拿捏的浑然天成恰到好处！如果再配上明非这张精致可爱的脸蛋，简直无往不利，萌杀众人啊！

　　那位师兄显然是受不住这样的攻势，为难地看向身边的女子，“要不……”

　　师姐虽然也有点扛不住，但还是意志坚定地挪开了目光不看自家师妹，“不行，小师妹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是你们惯……”

　　话音未落，她的目光顿时落到了脚边的花上，心里不知为什么特别想要，弯腰伸手去摘，“这是什么花？好像从未见过。”

　　但她伸出的手却捞了个空。

　　一只小小的，还带着点肉肉的手，比她更快一步，突然凭空出现，指尖风刃一闪，花朵坠落在手上打开的玉盒里，关上盒子，连手带盒眨眼便凭空消失。

　　一连串动作快的让人眼花缭乱，几乎疑心是自己生出的幻觉。

　　“谁？！”

　　一想到还有人在暗中窥探，在场三人后知后觉地从脊背窜起一阵寒意。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搜索，都找不到在场第四个人的痕迹。

　　非明目前的力量足够支持她做出在空间内部破开空间的事情，虽然大部分人都有可能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一条手臂，但非明天生就知道如何在层层叠叠的空间中找出适合的通道，本质上来讲，这也就是穿越的雏形。

　　这仅仅只是空间，而穿越还要加上时间，以及世界与世界间的界面，难度大概就是小学数学到大学高数的区别。

　　非明的水平却已经站在无人可及的数学巅峰了。

　　可惜她现在的力量只能支持她做个初中的数学题而已，过往辉煌不提也罢。

　　打开玉盒，她满意地端详那株刚抢到手的花——并不算顶顶好看，但也是难得的一味药材。

　　非明小心翼翼地掰开怀里小东西的嘴，这个动作已经尽量轻了，但仍然不可能有多温柔，它在昏迷中都下意识要咬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停住不动了，乖乖地让她掰开嘴，把玉盒里的花倒进嘴里。

　　那花朵入口即化，就是味道不太好，它嘴一歪眼看就要吐出来，非明眼疾手快地把它嘴巴一闭，强迫它全部咽下去。

　　小东西四肢剧烈挣扎起来，奈何非明人小力气却一点不小，一番拉锯之后，最终还是全部咽了下去。

　　小团子被这可怕的黑暗料理毒的突然睁开了眼睛！纯金色的眼睛耀耀如日，然而只闪了片刻，就已经失去神采，腿一蹬，眼一闭，头一歪，没了声。

　　乍一看还以为她喂的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

　　非明摸了摸它合上的眼皮，想起那两父子的眼睛，这小家伙和他们确实相似，只是眼睛亮的惊人，活像两个闪闪发亮的灯泡！

　　她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它的小鼻子，魔力顺着它的经络为它化开药力，力量相触，毫无阻滞地融合在一起。

　　刚才那花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蕴养灵魂的效果却不错，是珍稀灵植，偏偏长得和杂草一样不怎么起眼，数量稀少又难分辨，年份不够则药效低劣，所以外面很少见。

　　非明若是想要，当然也不是找不到，但是眼下手里确实没什么库存，所以能这么快找到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幸运？

　　她忽然若有所思。

　　那师兄妹三人与非明要去的竟是一个方向！她犹豫了片刻，便不紧不慢地坠在这三人身后，跟他们一起走。

　　这三个人修为都很高，最小的那个修为都到了元婴期，这个里面的小秘境没有修为限制，他们便不再压制修为，最高的那个竟然已经是分神期巅峰，离合体期也比不过一步之遥！

　　显然他们并不是长生门的弟子，却不知怎么竟也能进入这里。

　　这运气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正如非明所想，他们的运气确实很好，若说单个论起来，当然比不上当初的施柏，可三人加起来也不可小觑，一路走过来，比起白鹭惨兮兮的遭遇，他们顺利的简直不可思议。

　　直到在他们眼前出现一片极品的灵脉，非明的目光落在灵脉边上不起眼的一块草地上，她才惊觉自己的运气似乎也变得很不错——不像当初刚刚脱离天玄宗的时候，仿佛行踪永远会被人不经意看见，随时可能被抓回去，哪里都是陷阱，处处都是不怀好意的人。

　　气运啊……因为施柏死了，所以他身上的气运也因此消散了吗？

　　江疏影当年收施柏为徒，为的就是他那一身气运，如今眼睁睁看着它四散离去，什么都不做，可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非明觉得自己是时候回魔界一趟了，那里毕竟有她经营多年的势力，不管是天玄宗出了什么变故，还是江疏影又有什么谋划，都方便她打听。

　　从江疏影小动作里，她不敢说观一叶而知秋，可对于这个人的了解，非明自问也是天下绝无仅有。

　　他根本不会轻易放弃他的最终目的，因为他活着就是为了此事。

　　灵脉是从灵气浓郁之地孕育而生，这片极阴之地灵气极浓，阴气也极浓，几个和明非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女们激动的一时忘了危险，等非明注意到时，他们已经因为靠的太近，而被阴气侵染，连喷出来的血都似染上森森阴寒。

　　那位师兄是男子，元阳未失，阳气充足，又因为为人沉稳，离的远些，伤势倒并不严重。另外两个姑娘却凄惨的多，女子本就属阴，又离的太近，连眉毛发丝上都开始凝结白霜。

　　非明便在这时抱着雪团子走了出来。

　　女童眉目姣姣，天生异瞳与深邃轮廓却在此地多了几分妖异，愈是从容镇定，愈是让人觉得可怕诡异。

　　那位师兄伸手握住了剑柄，防备着没有说话。

　　非明轻轻一笑，指尖一勾，男人顿时手腕剧痛，长剑从掌心滑落。

　　她无意展露自身温和的一面，在修*真界里，展现自身的实力和强大才是最快捷的交流方式，“我现在不打算杀人，看在你们把我引到这里的份上，我还可以给你的两个师妹治伤。”

　　再好的东西也要有命拿，人家说的是客气话，他却不敢当了真。

　　当下非常识时务，抱拳道：“此处东西前辈尽可取用，在下只盼两位师妹平安。”

　　非明笑了笑，忽然伸手在他身上点了一下，顿时那些残留在身体中的阴气全部散尽，周围的阴气也似乎无法再侵扰。

　　接下来她如法炮制，又在地上躺着的两人身上依次点过，两人青白的脸色便有了明显好转。

　　男人见她露这一手，半点小心思都不敢再起，这样举重若轻，明显修为高了他们不止一个档次，活的好好的，何必以卵击石。

　　只是非明点过那位最小的姑娘，却发现魔气与她的身体融合——她竟然修魔！

　　然而只是片刻功夫，那个小姑娘身上被她魔气所引发的变化就被她体内的封印重新镇压了下去，快的甚至没有被另外两人察觉。

　　非明刻意提纯了力量，即使还有一丁点儿魔力残留，按说也无大碍，可这个姑娘反应这样大……真是个天生的魔修好苗子！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修了仙？

　　“你们是哪宗哪派的弟子？”非明突然问。

　　“我们是……长生门的弟子。”男人小心翼翼地回答，却只换来非明一个轻笑。

　　她但笑不语，露出的眼神却仿佛洞悉了他的谎言。

　　“……我们是天玄宗弟子。”

　　非明：“……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她可不记得几年前在天玄宗见过他们三人。

　　“不敢欺瞒前辈！我等原是鸣禽宗的弟子，只是近年来妖族猖獗，鸣禽宗在不久前……被灭宗。我等几人，蒙天玄宗收留，如今算是天玄宗的挂名弟子。”

　　妖族如今和人族的摩擦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非明抱着怀里的小家伙，不禁思考起了它的来历。

　　还有江疏影那人无利不起早，收留别派弟子，八成不止一个鸣禽，他又想做什么？为他的救世大业添砖加瓦？他总是不嫌人多的，只是她摸不准他是不是还想走上那条老路。

　　大概吧，变了再多，根源问题还是魔界深渊的浊气，他要是能想到更好的法子，上辈子也就不会让那么多人送死了。

　　而这个天生魔修却修了仙的弟子，天玄宗是无意收留，还是另有隐情？

　　非明没再问下去，他们不是天玄宗核心弟子，保不准连江疏影的面都没见过，问了也没用。

　　当然，这里的东西她也没多要，只取了自己需要的药草，余下的那些东西，尤其是那条灵脉，就跟这师兄妹三人换了些蕴养灵魂的草药——原本只是抱着随便问问的心态，却没想到他们真的有。

　　运气好，做什么事情都有如天助，若是玄天宗收留的弟子都是这般气运深厚，那江疏影说不准是打算拿他们勉强先代替一下施柏——养肥了再宰也不迟，总要榨干最后一点价值才算死得其所。

　　非明不吝于把江疏影往坏处想，看他过往的桩桩件件，每一桩都让人寒心彻骨。

　　一手推动小徒弟的死，拉上所有交好的认识的还有养他长大的宗门一起死，以及，虽然还未证实，却极大可能的，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大徒弟。

　　随便一件事，都可怕至极。

　　非明不愿再想，独自一人慢慢踏出了秘境，沉默地给怀里的小家伙喂草药。

　　按说药草都要炮制过才能吃，但是妖兽身体不一样，他们体质比人族好，生吃反而更能吸收精纯药力，不用担心副作用或者中*毒。

　　除了第一根草药，后来的几株里面再找不到味道那样奇葩的，因此它都乖乖地咽下去，没再挣扎，任由非明一边顺毛一边为它化开药力。

　　她摸毛的手突然一顿。

　　等等！这小团子体内是灵力啊！她化开药力的时候可没有提纯自己的力量！纯粹强大的魔力顺着对方的经脉游走，这家伙怎么会一点事儿都没有？！！！

　　相似的外形，相似的眼睛，触感相似的毛发，还有融合得极其顺畅的力量……

　　非明：瞳孔地震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