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女神画风总在走偏》抚帝

17、第十七章

　　陆小凤再见到西门吹雪的那一天，已经是九月十四了。

　　离决战只有一天，陆小凤到处找西门吹雪，找的简直要发疯。等他不疯的时候，却偏偏差点被人给杀了。

　　非明那时候就站在旁边，笑盈盈地看着刀落在陆小凤脖子上，陆小凤差一点就变成了死凤凰。

　　她没有出手，自有别人替她。

　　等到陆小凤醒过来，看到她和西门吹雪在一起，简直像是见了鬼。

　　“西门吹雪？”他跳起来，叫道：“我找了你这么久，你怎么在这里？！”

　　非明从门外走进来，月光如柔纱披在她肩头，她微笑着说：“因为他和我在一起。”

　　陆小凤像是猛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再说不出一句话了。

　　非明玩味地看着他：“你在想什么？他怕输给叶孤城，所以每天来找我练剑，进步大的很呢。”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只怕还要退步。”

　　“一个男人若是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天天一起练剑，而什么都不做，恐怕他心里要闷死。哪里会有什么进步？”他一堆的歪理，说的竟然还有几分道理。

　　非明忍不住想笑，但只是掀起眼皮，瞥了不说话的西门吹雪一眼。

　　西门吹雪没什么表情，走过来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和她站在一起。他什么都没有说，但眼里却含着一种温暖的笑意，已经把所有话都说尽了。

　　陆小凤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恭喜，恭喜……”他一连说了七八遍恭喜，即使是西门吹雪，也忍不住笑了。

　　非明喜欢看西门吹雪的笑，他不常笑，可一旦笑起来，就像春风拂过大地，能把人的心泡软。

　　于是她又觉得，陆小凤实在是个可爱的人。

　　他这样可爱，非明也不瞒他，说起了刚才十三姨要害他的事情，“那个女人拿了钱财，想要杀了你。”

　　西门吹雪冷声道：“你竟然开始信任那种女人了。”

　　陆小凤问：“哪种女人？”

　　非明斜睨他一眼：“总不会是喜欢你的女人。”不是欧阳情，自然就只有十三姨，毕竟后者是别人的老婆。

　　陆小凤苦笑，“你和西门可真是有夫妻相，凡事看的太透彻，就没什么意思了。”

　　非明哼笑道：“我夜观天象，不巧知道了一些秘密，远比给你下毒害你要重要的多……可听你这么说，好像不太想知道？”

　　陆小凤错过谁的消息都不敢错过非明的，赶紧求饶：“小姑奶奶，我错了，您还是告诉我吧，我洗耳恭听。”

　　西门吹雪在旁边冷声道：“叫西门夫人。”

　　非明浅笑着看他：“想要我姓西门呀，等明晚你能活下来才有可能。”

　　西门吹雪的目光便放得柔和了，他这样的男人，听了这样的话竟然也不生气。

　　陆小凤看了两人一眼，折中了一下，“还是叫非明吧。”

　　非明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她满意了，消息也说的很痛快，“前段时间我在南王府住了一段日子，发现叶孤城刚来的时候，南王常拉他夜谈。”非明慢慢把这些蛛丝马迹分析给他们听，“这本不是大事，只是之后连着两天，他都没有碰过自己的剑。”

　　“一次也没有？”西门吹雪问。

　　“一次也没有。”

　　陆小凤明白了，“像你们这种剑客，除非心神不宁，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是绝不会不碰剑的！”

　　就像当初非明离开的那一天。

　　非明点了点头，“不错，哪怕是一天不碰都觉得难受。因为在剑客的人生里，剑本就是生命的另一半，对于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来说，剑甚至比命还重要。”说这话时，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西门吹雪，他却无法反驳。

　　“在金九龄和花满楼来之前，我就摸清楚了王府每天巡逻的时间和规律，直到我发现了一件事。”

　　陆小凤情不自禁地追问：“是什么事？”

　　“我发现南王世子每天晚上都会穿着龙袍，练习走路的姿势仪态，而旁边会有人不时的纠正。”

　　“他们难道……”陆小凤想要大叫，却没有再说出后面的话。

　　西门吹雪低声补完了最后一句：“谋反。”

　　非明肯定地点头，“我从那些人的话里，知道南王世子和当今陛下长得一模一样。这一次叶孤城和你的决战定到紫禁之巅，恐怕也是为了吸引大内侍卫的注意，方便他们李代桃僵。”

　　陆小凤被这个消息震住了，他笑得比黄连还苦，“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去告诉别人，却独独告诉了我和西门吹雪。”

　　非明笑道：“西门自然该了解一下自己的对手，至于你，谁让你好奇心这么重？”

　　陆小凤道：“看起来全天下都希望我来管管闲事。”

　　西门吹雪说：“我看你喜欢的很。”

　　非明比了个休战的手势，示意两人不要在这时候互怼，“我告诉你，只是希望最终能保下叶孤城的命。”她突然叹了口气，“我的朋友实在不多，偏偏还有一个走错了路，我也只好去把他找回来。”

　　她和叶孤城，早在当初那一剑的时候，就已经成为朋友了。

　　陆小凤望了西门吹雪一眼，勉强打趣道：“在西门吹雪面前提叶孤城，你也不担心他会吃醋？”

　　非明的指尖划过西门吹雪的手心，笑着看了一眼这个直男癌——不是这种人，绝说不出“女人不该练剑，练剑的都不是女人”这样的话。

　　她笑了一声，“不怕，他打不过我。”

　　西门吹雪看了她一眼，眼里竟颇有些无奈。

　　陆小凤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们的时间显然不多，只恨西门吹雪这家伙留的时间太短。这段时间刚好够非明从南王府来万梅山庄，再从万梅山庄到京城。而多余的几天是留给西门吹雪熟悉地形的，非明自然不能不陪他。

　　好在这么点时间，已经足够陆小凤通知大内侍卫做好准备。而这一天一夜，也足够让大家发动自己的力量，去找到叶孤城的落脚地。

　　非明没有跟西门吹雪打招呼，直接就走了。

　　叶孤城是她的朋友，她自然想要保他平安。何况这份平安不仅是叶孤城的，也可能是西门吹雪的。

　　至于西门吹雪，他们虽然终于互通了心意，却也不必事事都交代清楚。

　　至少非明始终认为独立的两个人，就该做独立的事情。他们喜欢对方，所以愿意陪伴，可若是有一天感情淡了，谁也不必挽留。

　　她甚至根本没有打算要嫁给西门吹雪，或者生个孩子。

　　非明悄悄去了叶孤城住的客栈，他总是一个人在房间里，这大大方便了她的行事。

　　两个剑客正面交锋自然要花不少时间，可若是一方有心偷袭，那结果往往只在一瞬间。

　　他们的剑道都风光霁月，可是非明完全不在乎手段。

　　她打晕了叶孤城，用司空摘星教她的简单的易容术，还有一张他亲手做的面具，装扮成了叶孤城的模样。

　　说实话，要不是陆小凤找他，司空摘星还真不一定愿意帮这个忙。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叶孤城被非明封了穴道，甚至还喂了一颗足够让他睡上两天的迷药，而非明扮成了叶孤城的模样，跟着南王世子一起去刺杀皇帝。

　　很好。

　　“叶孤城”站在南王世子背后，看着四周包围过来的侍卫，直接一剑把这个世子捅了个对穿。虽然没死，但也是重伤。

　　他救驾有功，被皇帝封赏。

　　等他站在御书房里的时候，甚至还有心情跟对面走来的西门吹雪陆小凤笑上一笑。

　　西门吹雪自然是认出了非明的。

　　可是陆小凤听说叶孤城救驾，简直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分明一直都是叶孤城在那边推波助澜，十分配合，难不成他这么合作的态度，就是为了现在的反水？

　　陆小凤只能上去跟非明打了个招呼，“叶孤城……”他说不下去了，这个时候仿佛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好在非明对他笑了笑，化解了这尴尬。

　　陆小凤总算是注意到了那双带着戏谑笑意的眸子，还有熟悉的微笑。他想起昨天晚上非明连夜找司空摘星，想起那只猴子极擅长的易容术。

　　他恍然大悟，眼里也溢出了笑。

　　他们一起见驾，皇帝实在是个平易近人的天子，居然不在乎陆小凤的无理，反而与他相谈甚欢。非明留在屋子里，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书房外的月亮。

　　皇帝看了他几眼，发现他总看着外面，就笑着问：“叶城主，难道你还是在惦记着和西门吹雪的一战？”

　　非明想了想，说：“是。”

　　陆小凤猛然抬头。

　　非明瞪了他一眼，看她干什么？这就是叶孤城的人设好不好？！

　　皇帝对此很有兴趣的样子：“既然如此，那今晚的决斗便继续吧，正好也不能让人白跑一趟。”

　　他笑着看了一眼外面的大内高手，“正好也让朕的侍卫们观摩学习一下，说不定就有所领悟了。”

　　“叶孤城”还能怎么办，只能行礼回答：“草民领命。”

　　陆小凤想要出声阻止，却发现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刀剑无眼，这两人这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比试自然不能留手。非明这是想做什么？谋杀亲夫吗？难不成她真看上了叶孤城？！

　　陆小凤坐立不安，跟皇帝说了一声，也跟着非明一起出来。

　　周围全是侍卫，他只能小声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非明道：“我什么也不想做啊……”她也很委屈的。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不会把他打死的。”

　　陆小凤小声道：“你放水也不要太明显了……”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起来叶孤城的人设了，不管怎么样，剑术不能太脓包。

　　非明啼笑皆非：“叶孤城未必比西门吹雪强，毕竟西门他进步很快。”

　　所以其实不需要怎么放水，也正好他们练剑多日，正式的比试还是头一次。

　　她今天一定要打到他服气，一举奠定自己的家庭主导地位！这样她就有理由拒绝他的求婚了！

　　非明手里提着剑，站在西门吹雪的面前，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眼里的疑惑。

　　非明没有给他解释，只是开口，用与叶孤城相似的声音说：“今日九月十五，正是你我相约决战的日子。西门庄主还不拔剑吗？”

　　西门吹雪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皱了皱眉，“我以为，叶城主今日状态不佳，不如改日？”

　　非明微笑着说：“眼下有你有我，有月有剑，何必再等来日？世间对手何其难寻！你若是尊重我，就不要留手，请拔剑吧！”

　　西门吹雪眼神渐渐变了。

　　他意识到这一次她是来真的。

　　非明手上的那把剑，并不是叶孤城用的那把，而是她自己用惯了的软剑。这柄剑削铁如泥，本身也是一柄不逊于其他长剑的武器。

　　她出手，抖出一朵漂亮的剑花。

　　旁人眼里，叶孤城突然就不见了。他身形如影，仿佛脚下不是空气，而是可借力的云，软剑如灵蛇般抖出，迅猛地缠了上去。

　　这一剑至刚至柔，看似平凡无奇，力道却足以开山裂石。

　　西门吹雪整个人仿佛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手腕一沉，便将非明的剑猛然撞开。

　　他们朝夕相处，对彼此的剑道路数都十分了解。此刻对峙起来，竟势均力敌，一时分不清胜负。

　　而随着非明剑锋的变化，终于有人察觉了不对，武当的木道人低声问陆小凤：“这真的是白云城主？我看这个人的感觉，仿佛不太像。”

　　非明的剑法脱胎于峨眉剑法，后来融入少林武当绝学，又向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学习，才悟出了如今的道路。

　　她的剑法里一招一式都仿佛能看见天地自然，道法万千，而偏偏能让人感受到那颗温柔慈悲的心。

　　大道无情，而天地有情。

　　她的法则无情，而人有情。

　　和叶孤城西门吹雪比起来，非明的剑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特点，连曾经的那点诡谲多变都已经被舍弃了。

　　不像叶孤城的华美灿烂，不像西门吹雪的冷傲如霜。她的剑极平凡，朴实无华，已经脱离了剑招的束缚，化繁为简，简单的一式里又可以在一瞬间生出千万种变化来。

　　当然，在不懂剑的人眼里，也只能模糊地说上一句，不太像而已。

　　非明很认真地挥剑，她从容自然，看着对面的西门吹雪，竟然生不出任何杂念。她只是平平常常地挥舞，那剑锋可能滑过他的脖子或眉间，没有半点留手的意思。

　　这一刻，这个人只是对手。

　　陆小凤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听了木道人的话，嘴角忍不住往下撇了撇，“那本来就不是叶孤城，那是西门吹雪他老婆。”

　　他声音不轻，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过来，也好在这一片都是江湖人，跟朝堂没有牵扯，他才敢说出来。

　　木道人目露震惊之色，“这位孙女侠即使不喜欢西门吹雪，也不至于要趁这个机会直接杀了他吧？！”

　　老实和尚道：“阿弥陀佛，最毒妇人心，佛祖说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司空摘星说：“难怪她昨晚找我要了叶孤城的面具，原来就是为了杀了西门吹雪之后，和叶孤城双宿双飞。”

　　陆小凤忍不住笑，“别胡说，这姑娘只不过是爱剑成痴，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虽然，就目前来看，他感觉不到她的分寸，但好歹西门吹雪还是活蹦乱跳的呢……

　　司空摘星说：“哦，家暴啊！”

　　周围的人眼里都是兴致盎然，木道人说：“这一回西门吹雪确实没有手下留情，可是……”

　　陆小凤叹了口气，“可他还是快输了。”娶了个比自己还强的老婆是什么感觉？大概就是像非明一样，永远都不会让人叫她西门夫人了。

　　周围的人大概也和他想到一块去了，都忍不住纷纷笑起来。

　　“以后娶老婆可千万别娶这种，以后连打都打不过。”

　　“是啊是啊。”

　　等大家善意地笑完，再往上看去，月下已经没有了那一双人影。

　　后来的后来，非明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声，和陆小凤一样喜欢四海为家。这一战终于被人传扬出去，为她带来了一些毫无意义的荣光。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又重新比了一场，这一次没有旁人来打扰，只有这两个人。

　　曾经决战前，西门吹雪问非明，“如果我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非明想了想说：“我会把你葬在梅林里，每年的冬天回来看梅花，顺便看你一次。”

　　她虽然爱他，但已经不打算去改变这两人的命运。如果死在剑下是剑客一生的宿命，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找一个美丽的墓地。每年鲜花环绕时，来看你一次。

　　我不哭泣，不挽留，我告诉你，没有你，我也可以活的很好。

　　这是真心话。

　　是很好很好的。

　　西门吹雪走前抱了抱她，亲吻她的眉心。

　　西门吹雪没有死，他后来打败了叶孤城。而叶孤城当然也没有死，因为西门吹雪的剑轻轻偏了一分。

　　后来，非明常常是每年春天去看花满楼，夏秋两季四处游玩，每到冬天却是天南地北也要赶回万梅山庄，枕在西门吹雪的腿上看雪看梅。

　　正如她所说，从此以后的梅花盛放，都与他共赏，再也不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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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设定里面我不会让西门吹雪和非明结婚有孩子的，因为他们本身就不是那种安于室内的人。
也许你们看了其实不在意细节之类的，但作为一个理科生而言，我是要对自己负责的，至少逻辑是非常连贯的，实在没办法出的bug我都尽力给了一个勉强过的去的理由。
不然根本对不起哀家这个学期做的无数实验！
我还是个宝宝！为什么要受实验报告的摧残！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