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女神画风总在走偏》抚帝

11、第十一章

　　这一架打了许久，在旁观者眼里却好像转眼时间就过去了。

　　非明本意不是想杀人，因此出招便处处留下情面，不过这一架打的很是畅快，受制于孙秀青本人的身体，她体力耗去大半时便直接撤剑，顺势偏身躲过对方凌厉的一剑。

　　那一剑滑落，剑锋擦过裙摆，毫无阻碍地划去她半片衣角。

　　非明瞥了一眼，也不在意，径直转身背对着他，将长剑归于鞘中。

　　换了别人她可不敢这样大意，可身后的人是西门吹雪——虽然对自己老婆儿子不怎么样，但他对于自己的剑道却热忱诚恳，容不下一丝半点儿的瑕疵。

　　西门吹雪微怔，那片衣角被风吹过，恰好落入他掌心，脑子里尚且没有反应，掌心却下意识攥紧了。

　　他开口，声音如苍茫雪原吹来的风，问她：“你的名字？”

　　孙秀青残余的意识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一直在不停息地翻涌沸腾，非明体谅她，打算等见到独孤一鹤再把这点残意挥散。但这样的闹腾也确实让人心烦，何况非明对西门吹雪并没有多少好感。

　　她听了他的话，并不回头，只淡声道：“你不配知道。”

　　——陆小凤这辈子都没听过有人敢对西门吹雪这样说话！

　　他睁大了眼睛，心里又是讶异又是想笑，暗道：西门吹雪也有今天！从来只有他说别人不配的，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么直接一句话怼到他脸上！实在是……

　　喜闻乐见！

　　毕竟西门吹雪不久前才说过：“女人不该用剑，用剑的就不是女人。”

　　非明这句回话简直就像是一巴掌扇到他脸上，痛快极了！

　　西门吹雪那一瞬间表情也有些开裂，好像头一次被人给噎住了，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嗯，其实非明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来堵人而已。

　　如今看上去效果不错，她的声音便又轻缓下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别人听，“时间快到了。”

　　西门吹雪认认真真看了她一眼，随即握紧了手中的剑，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他去赴自己与独孤一鹤的约战了。

　　两个残血打不起来的，就算真打起来了，按照西门吹雪现在的状态，独孤一鹤也肯定吃不了亏。

　　非明美滋滋地想，要是西门吹雪死在独孤一鹤手底下多好啊，干脆利落，一了百了，任务完成的不知道有多爽快！

　　可惜她也就是想想，西门吹雪身上很有些气运，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

　　陆小凤眼看西门吹雪走远，心里急得很，虽然知道独孤一鹤也一样状态不好，但该担心的还是要担心。

　　他冲着身边的男子说：“花满楼，一起去看看吗？”

　　花满楼也穿着一身白衣，他容颜俊秀温润，站在那里就是一位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脸上自然带着几分笑意，看上去就让人心生好感。

　　石秀云一看见他就红了双颊。

　　——爱情来的太快，简直就像龙卷风一样势不可挡！

　　姑娘，清醒一点！你师姐还半死不活在你身边呢！你师父还生死未卜啊！

　　峨眉四秀里面，孙秀青还真算不了什么，前有叶秀珠，后有石秀云，连马秀真都对陆小凤颇有好感；峨眉三英，就是孙秀青她们的三个师兄，武力值不行，脑子更是一般……独孤一鹤比灭绝还不会教徒弟！手底下真是没一个能打的！

　　本来苏少英还能看，多练几年指不定就可以传承独孤一鹤的衣钵，可惜自己太过傲气，非要作死，不听人劝，送上去给西门吹雪杀，死了都是白死。

　　独孤一鹤都不提给这个徒弟报仇的事了，其他人自是更不必说。

　　脑子里随意跑马的时候，花满楼已经开口同意了陆小凤的邀请，“也好，便一起去看看吧。”他转头，“看”向站在另一边的四个姑娘，温声问道：“几位姑娘可要同去？”

　　花满楼出身性格容貌样样都好，便是武功才艺也绝对不差，可惜世上从没有人能完美无缺。

　　——他便是缺在了这双眼睛上。

　　年少目盲，一瞎这么多年他早已经习惯了，倒霉的是这人不仅看不见，还偏偏喜欢上了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做局，还真没有人能逃出她的掌心，连瞎子也不会例外……不，不对，还是有一个的。

　　陆小凤就对孙秀青提过，西门吹雪见到上官飞燕的第一眼，就是对她说：“从今以后，你若再用剑，我就要你死！剑不是用来在背后杀人的，若在背后伤人，就不配用剑！”

　　这么一想，孙秀青能让西门吹雪爱上她，倒也真是很难得了。

　　马秀真当仁不让地站出来，这一晚上波折太多，叫她心力交瘁，但还是礼貌的作为峨眉大师姐开口：“那便麻烦了，我等与你们一起吧。”

　　这样说着，她转头看向不远处望着树出神的非明，神色很是复杂，最后还是开口唤她：“秀青……”

　　孙秀青眨了眨眼，说道：“一起走吧，我要去看师父。”

　　好像从刚才开始，她所在意的就只有独孤一鹤了。

　　忽然她又笑了，容颜舒展开，美的像是夜晚里一株绽放的晚香玉，马秀真一时恍惚，竟觉得这个师妹不知为什么，比先前更美了。

　　非明轻描淡写地说：“师姐也不要再叫我孙秀青了，我不承认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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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阎铁珊灵堂的时候，马秀真和石秀云都还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直到亲眼见到她们的师父，这才回过神来。

　　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相对站立着，可两人并没有拔剑，气氛很是平和，不像是刚决斗过的样子。

　　八成是决斗延期了。

　　孙秀青身体里残留的意识在一瞬间被挥散，非明抢在师姐妹之前向前走了几步，眼睛望着独孤一鹤，唤他：“师父。”

　　独孤一鹤看向她，惊讶道：“秀青？”

　　非明和孙秀青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这是一眼便可以看清的事实。

　　但祂拥有孙秀青的所有记忆，知晓她的一切习惯，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比非明更了解孙秀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只要祂想，一切都可以被完美地遮掩过去，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不妥。

　　不过伪装一时或许有趣，伪装几十年可实在太累了，非明从来不会这样委屈自己。

　　马秀真紧跟着走上前，在独孤一鹤耳边悄声说话，石秀云在后头时不时看非明一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

　　非明没有理会她的视线，目光只是投注在独孤一鹤身上。

　　不仅是马秀真，陆小凤也走近了悄声跟西门吹雪嘀咕，花满楼则没有移步——虽然都是陆小凤的朋友，但花满楼和西门吹雪的关系完全称不上好，能和平共处就要谢天谢地了，可别指望他俩能有相亲相爱的那一天。

　　听着马秀真的话，独孤一鹤的眼神先是落在躺在一边的叶秀珠身上，停了一瞬后，又看向非明，眉头慢慢皱紧了。

　　“等此间事了，再回去寻大夫看看吧。”

　　西门吹雪抬起头，用独孤一鹤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曾听说过这种病症，症状与她颇为相似，乡间叫做分魂症。”

　　说是分魂之症，其实大家基本上都不会分得这么细致——说白了，就是疯病。

　　独孤一鹤听了这话，眉间痕迹更深，沉吟道：“可有办法治疗？”

　　西门吹雪冷声说：“没有。”

　　陆小凤这会儿要是在喝水，保准得一口水喷出来。

　　知道了叫什么病，偏偏没得治，那何必说出来呢？这不是给人家希望，转眼又叫人家绝望吗？！

　　非明站的远，事实上在马秀真跟独孤一鹤说悄悄话的时候她就自动走开了——总要给独孤一鹤一点时间来接受嘛，祂又不是什么魔鬼。

　　那边四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就凑到一块儿去谈话了，这边石秀云好像是很想跟她说两句的，但一直都在犹犹豫豫，犹豫许久之后，她转向了身边的花满楼。

　　非明：“……”

　　虽然这是自己决定要装的病，但不知为何心情复杂……

　　她没等多久，那边似乎商量出了个结果，竟然是西门吹雪率先走过来，站到了她面前，开口说：“手给我把脉。”

　　是哦，这家伙好像还是个医术不错的大夫？

　　她懒懒勾起唇，轻笑一声，声音不大，恰好在场会武的人都能听见，“没必要，孙秀青是自愿消失的。”

　　“亲眼看到叶秀珠和霍天青密谋，她受到的打击过大，自愿消失，换我来保护师父。”

　　非明叹了口气，直接转向独孤一鹤：“我和她本来就是一体，她心愿已了，师父平安无事。若是师父不愿再见我，那不妨将我逐出峨眉也好。”

　　陆小凤一挑眉，心想，以退为进这一招，这位姑娘用的倒是极好。

　　独孤一鹤揉了揉眉心，连续失去徒弟，再加上叶秀珠背叛的打击让他整个人似乎苍老了不少：“也罢，此事等之后回峨眉再说吧。”

　　孙秀青的病先放下不提，叶秀珠和霍天青的阴谋浮出水面，让陆小凤打消了对独孤一鹤的怀疑，他们总算能站在一起心平气和地交流彼此得到的消息。

　　陆小凤是个聪明人，抽丝剥茧，从迷雾中寻找正确答案，正是他所擅长的事情。

　　非明对此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唯一可能会露出破绽的叶秀珠也被他们制住了。还有自己在一边透露所谓的孙秀青看到的消息，陆小凤再找不到幕后黑手，还不如自己找根面条吊死算了。

　　——所谓孙秀青亲眼所见，自然是非明在胡编乱造。

　　事实上，在这件事结束前，孙秀青全程都是懵逼的，完全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阴谋。好在后来她从陆小凤那里得知了所有细节，于是孙秀青理所当然的可以知道一部分关键线索。

　　她可以跟踪叶秀珠知道霍天青的存在，在叶秀珠走后看到上官飞燕和霍天青的亲密，然后顺理成章得知他们后面还有一个人在操纵。

　　非明编了一大堆，跟直白的说出来有什么差别吗？！她就差直接说一句，青衣楼楼主叫霍休了！

　　独孤一鹤受了伤，叶秀珠话都说不清，峨眉一行人就在阎铁珊的灵堂里待着，等事情解决了再回去，也算是全了当年金鹏王朝的同僚情谊。

　　西门吹雪纯粹就是被陆小凤请来当打手的，与独孤一鹤约好时间日后再战，暂时也没有走，在灵堂外靠着树闭目养神。

　　花满楼和陆小凤一起去解决这个问题，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有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以及非明在场，他俩走的非常放心。

　　如果独孤一鹤死了倒还好，可他只是受了点轻伤，内力又很快恢复过来，再加上一个西门吹雪，青衣楼可不会派人来送死。

　　空闲下来，非明手指又开始无聊地抠自己的袖子，心里忍不住想起溯溪。

　　祂试图回忆起溯溪是从什么时候选择成为男性的，却发现时间过去了太久，连神明的记忆力都无法将那些漫长的日子数清。

　　好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次出门？去了神界某个并不陌生的地方，连过程都乏善可陈，激不起祂心底半点波澜。

　　可就是从那以后，溯溪的性别有了变化。

　　在祂全然不知的情况下，一步步到了今天。

　　一步步的，变成了溯溪的那个眼神。

　　非明抬起头，看见天空逐渐泛起晨光，而不远处抱着剑的男人，曾经也和孙秀青许诺终生。

　　他或许不是不喜欢她，只是在西门吹雪的生命里，一切都要为他的剑让路。

　　溯溪不一样，他把这份感情一直藏得死死的，直到偶然不经意透露，里面的感情浓烈的让人心惊。

　　那么，祂呢？祂的感情又是如何？

　　这么多年来，非明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她甚至无聊到考虑过要不要篡自己亲爹的位置，却从来没想过要不要开始一段感情打发时间，说起来也真是蛮有意思的。

　　天色慢慢明亮，日光照耀大地，等了很久，陆小凤终于带回了上官飞燕和霍天青死亡的消息。

　　花满楼的神情有些黯淡，叶秀珠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非明在一边勾起唇，姿态相当的事不关己——这大概就叫做谎言下的爱情，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可以去死了。

　　上官飞燕杀了霍天青，霍休杀了上官飞燕。

　　如果不是叶秀珠一直待在这里，她也早就被霍天青弄死了。

　　她一个人在角落里笑，只有同样远离人群的西门吹雪看见了。但他并不说什么，注视了她两秒后，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移开了目光。

　　霍休暂时没死，却被困在了自己给别人准备的陷阱里，一时半会儿是别想出来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持续了这么久，拉了无数人进来的这一场大戏，总算赶在今天夜晚之前结束了。

　　该死的都死了，峨眉这边能救的非明也救了，连叶秀珠都留了一条小命，等回去之后再行处置。

　　事情结束，也没有西门吹雪什么事了，他在众人面前先走一步，然而临走前，他又一次站在非明面前，开口问她：“你的名字？”

　　他眼神直白，执着且认真，说：“不是孙秀青，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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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最开始写的时候，是想要打死这个渣男的。毕竟就单纯以爱情和责任的角度来看，西门吹雪对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是真的太不负责了，而且后来和陆小凤演的那场戏，流言蜚语太伤人了，根本没有考虑过孙秀青的感受。
没看过原著的可以看一下，就是幽灵山庄那一部。
当然，这个世界里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了，除非西门吹雪想死==
ooc就ooc吧，劳资不管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