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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这样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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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寒假的这段时间格理一直在洛初芒家补课。齐阿姨给她俩请了家教老师，俩人又自己报了网课，每天起早贪黑，比上学还要累。
早上刚要出门，就被姥姥叫住了。
“酒心，别太累了，明天过生日，歇一天吧。”
原来明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行，姥姥，我明天一定在家。”
上完课之后，洛初芒问格理，“痒痒，你有没有后悔加入我的计划啊？”
格理用脸把按动笔按了回去，起身收拾书包，“没有，我总要让我姥姥姥爷觉得，没有白疼我，嗯……总要做出点成绩的。”
洛初芒也站了起来，“那就好。对了，痒痒，明天是你生日，我们就放俩天假吧，觉得，觉得好累啊！”她走到自己的大衣柜旁边，从里面拽出一个比她还要大的泰迪熊。
又是泰迪熊。第五个泰迪熊。
洛初芒送礼物的时候从来不问别人说，诶，你喜欢什么啊。从来都是送她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但其实，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人也特别不容易吧。
“痒痒，这可是我的大宝贝，现在把它托付给你了，明年我再给它找个伴儿啊！”
格理已经知道自己明年的生日礼物了。
“酒心，不留下来吃饭了？”
“不了齐阿姨，姥姥叫我今天早点回去！”
“酒心，生日快乐！”
“谢谢齐阿姨！”
格理很奇怪，齐阿姨自始至终都是朝她喊话，似乎还有些哽咽，“芒果，你妈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你赶快回家吧！”
齐音琳没敢出房间，她刚刚收到医院的通知，程柞自杀了。
“姥姥姥爷，我回来了。”
家里的灯暗着，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家的啊。
一阵啜泣声。
格理怯生生地推开卧室的门，“姥姥…………”
“啪嗒”，刺眼的光打在姥姥的脸上，格理快步走过去，“姥姥，你怎么了？”
格理轻轻地抹掉姥姥脸上的泪水，“姥姥，嗯……我猜姥姥一定是想妈妈了吧。”
姥姥一脸惊愕，抬起头来看着格理。
“姥姥，我也很想妈妈。有时候我觉得，妈妈就像一个被惯坏的小朋友，闹脾气之后就离家出走，也不顾家里人的担心。”格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挨着姥姥在床边坐下“姥姥，明天是我的生日，也是妈妈的受难日，可是我都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子了…………姥姥，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妈妈没有尽的孝道，我替她完成。”
格理什么都不知道。
姥爷站在卧室门口，藏好那些从医院寄回来的遗物，听到格理的一番话，泣不成声。
腊月二十九晚上，格理收到同学们发来的生日祝福。
郝明窗：腊月二十九过生日，你生的可真及时啊，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只兔子。
格理：你的生日快乐还说不说了。
郝明窗：晚上十点聊□□吧。
说完之后就下线了，似乎笃定了格理一定会说好。
姥姥姥爷习惯早睡，但格理还是不放心地反锁了门。
郝明窗：程格理，生日快乐！
格理：谢谢！
郝明窗：诶，你的就这样完善的怎么样了？
格理一头雾水，啥？
格理：喔！嗯，还不错啊！
郝明窗：你一定不知道，刚开学的时候，大家对你有多好奇，说你有一种神秘感。
格理：神秘？我现在耳边响起了《经典传奇》的配乐，哈哈！
郝明窗：看来确实完善的不错啊。
半年前周记里的一句话，他居然一直都记着。
格理：小时候，我妈经常把我送到洛初芒家，她说，酒心，在别人家一定要特别特别乖，不该笑的时候别笑，不该说话的时候别说话。可是我当时也找不到那些合适的时候，所以就干脆不说话也不笑了。
格理忽然有一种特别想要倾诉的感觉。
郝明窗：但其实你真正的性格不是这样吧？
格理：我和我姥姥姥爷一起住，他们是退休教师，平时喜欢看看书写写字，我也和他们一。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
郝明窗：格理，我觉得你一定是被家里的那种气氛带的，你一定有另外的一面，比如打雪仗那天，扣了学长一身雪的你，嗯，很可爱。
格理：学长不这样觉得啊，哈哈！
…………
俩个人都打开了话匣子。
郝明窗：格理，你为什么要好好学习啊？
格理：嗯，弥补姥姥姥爷吧。你呢？
郝明窗：我想去五台山当和尚。
格理：贾宝玉在去五台山的路上遇见了甄宝玉，他对他说，僧人里也有功利熏心的，僧人间也有尔虞我诈的，令他痛心疾首、极度失望。所以说，其实幻想中的世界和真实的世界别无二致，真实的世界让你失望了，那么幻想中的世界也好不到哪里去。
郝明窗：我只是觉得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所谓好好学习，也只是因为再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格理：别啊，我们还小啊，担心的太早反而容易失去对世界该有的好奇心。
…………
似乎已经很晚了，格理站在窗边揉了揉眼睛。
凌晨3:30.
“晚安，郝明窗。”
“晚安，痒痒。”
格理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带她去齐阿姨家，安顿她，不该笑的时候不要笑，不该说话的时候不要说话。梦见洛初芒好奇地打量她，没完没了地和她东拉西扯。梦见她真的不说话也不笑就会用单音节的字糊弄人。梦见妈妈出了远门，也不知道在哪里……
“妈妈……”
一天过去了，一天又开始。
一年过去了，一年又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