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的日常》薛烛

2、给Z 1

　　亲爱的Z：
　　近来可好？
　　将逢年尾，我的学习生活迫于结束。这两日在做每学年的收尾工作--期末考。往日自嘲能否过个安稳的年全靠这一次的发挥。可真的临近了，才发觉我其实并没有那么看重它。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今年不打算回四川了；另外的却是来自心里的自信。平日用尽的墨水早给那张成绩单写罢了开头，余下的句号才是这两日我能添上的。
　　你说其他一些事情也挺复习迎考一样自然不行吗？
　　就像我说了千遍爱你，却也没有收获来自你的回音。
　　我当然希望得到来自你的只言片语，一味的自说自话总是令人厌烦的。
　　不过我想，大概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就像老一辈人常说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船到桥头自然直”一般。所以说呀，我有许多话，想要慢慢讲给你听。
　　前些时候，偶读了一篇《山居笔记》。书里所言，竟和幼时祖父母的劳作并无差异。要强说那不同，便是出在“晴耕雨读”的“读”上了。祖母一个极其能干的女人，囿于贫困之家，且居于山间，至今也没读过什么书。祖父倒是不同，年轻时胸有点墨，后来还受人提拔，差点当了工人。可别小看了这工人。在祖父的年代，，多少青年埋于田间直至垂垂老矣。当工人便意味着家里的收入有了保障，不必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还要企盼老天爷的脸色。至于说差“差点”，则是因为那年祖父刚成婚一年，刚抱上软乎乎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大姑，且工厂又在距家几十里的镇上。祖父思量再三，还是弃了这一机会，选择和村里其他人一样，即选择贫穷。只是后来，当他的孙辈明事理了，才唏嘘地提起这段过往。
　　起初，我对这一近乎愚蠢的决定嗤之以鼻：若是牺牲一些欢乐，牺牲一些年华，去换一个更为明亮的前程，那不是十分值当的吗？与其和所爱之人辛苦的挣扎在田间地头，倒不如接受短暂分离，谋个更好的将来。
　　可当我的眼里装了你，再也纳不下他人时，我方才明白割舍爱人有多么艰难。我是个俗人，连带着想法也冒着俗气：我就想跟你每天都在一起，给你做我的拿手菜，毫不客气地指挥你洗碗擦桌扫地。当然也须有冬日--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和你赖在被窝里，撒娇说不想起。我能说出好多好多，都是些琐事，也最能暖我心。
　　若我是祖父，我也舍不下儿女情长，毕竟，你一个人，就挡了我全部视线。
　　说远了，上文也不想情话，奈何我这思绪，总也漫无目的地飘飞。
　　昨夜下了初雪，今晨便积起来了。江南之地毕竟不同于北方，这雪也似个待嫁娘，柔柔媚媚，不见纷纷扬扬之姿。啊，我多想远赴北国，尝尝洁净纯净的冰凌！今日稍晚时候，雪开始化了。地上的早被行人踩得泥泞不堪，唯屋顶上、窗沿边、花丛间这些孩子不便到达之地，雪还残留着。我也耐不住兴奋，捏了些雪。奈何气温实在低，只得匆匆扔了跑回楼上。
　　昨日政治免修的无聊让我给你写了小短句：若是你在身边/我将亲吻你/连同嘴角的雪花
　　天知道我多想亲亲你。

　　烛
　　2018.1.27
　　于初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