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点》云叶悠

36、不是结束

　　午饭简单普通，饭桌上任慈与母亲都保持沉默，只有任爱在努力调和气氛，但没能好转。
　　下午时任慈母亲很早就开始在厨房忙活，任慈在自己房间工作间歇出来时看到忙的热火朝天的任爱母女俩，任爱看她出来笑道，“姐，来帮忙摘菜。”
　　任慈摘菜完又去洗菜，母亲也在厨房里忙着炖肉，切肉、放调料，都做很娴熟，而任慈一直以为母亲根本不会做饭的，记忆中任慈小时候也从没吃过一次母亲做的饭菜。
　　“酱油不够了。”母亲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洗菜的任慈说。
　　任慈甩了甩手上的水去顶柜拿了一瓶递给母亲。
　　“这还有一瓶，不过好像是生抽。”
　　母亲看了看，打开包装将调料品倒入锅中。
　　“你也要学学做饭了，不会做饭还不是你饿着自己。”母亲说。
　　“工作太忙没时间做。”
　　“工作忙也要吃饭，身体重要。”
　　任慈扭头看了看忙碌的母亲，因为灯光原因，任慈正好看到她头上的几根白发，她扭回头继续洗菜。
　　晚饭很丰盛，桌子上七八个菜，任爱说这些都是父亲爱吃的，可任慈却从来不知道父亲爱吃过什么。
　　“小爱，去楼上叫介恒下来。”母亲说，任爱看看任慈。
　　“他应该有别的事情，还是不要叫了。”
　　“去叫，万一在呢，这些天人家很帮忙了，我们也应该感谢人家。”
　　任慈没再说什么，任爱迈着碎步出了门。
　　苏介恒真的来了，手里提着红酒还有礼盒。
　　四人落座，苏介恒和任慈一边，任爱母女一边。任慈母亲给每个人都到了酒，她说任慈的父亲爱喝酒，所以今天大家都必须喝酒。
　　任慈吃着菜，喝着酒，心中五味杂陈。
　　“好吃吗？”任慈母亲问她。
　　任慈有些迟钝的点点头，“我第一次吃。”
　　“你上小学的午饭都是我做的，只是你不记得了。”母亲淡淡的道，“那时候你爸刚开始接手工厂，我也跟着忙，每天都不能在家，你的早饭和晚饭我们顾不上，只能请阿姨照顾你，但我每天晚上回来会给你做中午的饭菜…这些你可能都不知道，也可能你知道还故意忘掉。”母亲喝了一口酒，“工厂生意好以后你爸就不要我再去帮忙了，我呢，和你爸赌气，你不让我工作我就什么都不干了，所以家务活我也都不管了，你爸爸脾气好，由着我耍性子，他说这样我不用辛苦也好…一晃就好多年都这样过了。”
　　任慈将酒一口倒入嘴中，太过辛辣。
　　“介恒呀，我看的出来你心疼任慈，任慈心里也有你，我自己的女儿我是能看出来的。”
　　“别说这些。”任慈插话。
　　“你别说话，你虽然说我只生了你没养你，可我对你问心无愧，你的事我还是要过问的。”母亲又看向苏介恒，“她的生活被我们拖累，有了我们她大概不想去谈恋爱，我知道她，她怕给别人带去了负担，所以就自己担着，她是个像他爸爸一样的人，心软，任爱像我，是那种说到做到，心肠很硬的人，可她做不到这一点。”
　　“别说这些，我没有被谁拖累。”
　　“我是你妈，她是你妹，我们没有生活能力时只能依靠你，但这也叫拖累。”母亲自己喝下一杯，她去拿酒瓶，苏介恒看到赶紧接过手去给她倒酒，也顺便给自己和任慈倒上。
　　“以后还是会这样，但你要为自己将来打算…介恒，请你一直要心疼任慈。”
　　“阿姨，我会的。”
　　苏介恒与任慈母亲干掉一杯。
　　晚饭吃了很久，后来任慈母亲话就少了，只是一杯一杯喝酒，任爱与苏介恒聊着最近发生的社会新闻和最新科技，任慈耳朵听着他们聊天，但心中五味杂陈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结束后任慈的头稍微有些发晕，但没有到很严重的程度，苏介恒离开时她去送他到电梯门口。
　　“酒量见长。”苏介恒看着任慈开玩笑道。
　　“苏介恒，谢谢你。”
　　“谢什么？”
　　“很多。”
　　“比如？”
　　“比如…比如又让我遇见你。”

　　临近九月时任爱与母亲回了老家，任慈请年假和她们一起回去，帮着任爱办了复学手续后又在家逗留了两天，叔叔与大伯都让任慈去家里坐坐，备了好吃的饭菜，任慈对亲情有了感触，原来这份感情永远不会变。
　　离开前的一餐是与母亲两人单独吃的，吃到一半母亲起身离开，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本书。
　　“你走后任爱又把这本书拿走了，这次她说让我还给你。”
　　任慈看看封面，原来是装有她与苏介恒合照的那本小说，任慈接过书。
　　“那个…如果我结婚，到时候你和小爱来参加我的婚礼。”
　　“傻孩子，就算我们去参加你的婚礼你也要回家来办一次，把他带你爸爸看一眼。”
　　任慈突然红了眼眶，“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