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洲的暖川》椛虞

5、第五章

　　这是余声回转来的第四个星期，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声“拜拜”，虞栖再也没有跟余声回搭过话。

　　一提起这个张芸苑就来劲儿了，“哼哼，这一点你就不如我了！”

　　虞栖很无奈的看了一眼张芸苑的那个嘚瑟样儿，她是英语课代表，每次发作业本的时候都能跟余声回说一句，“你的作业本”，虞栖想着这其实跟没说话没什么区别的好吧。

　　但每次张芸苑都非常正经的反驳她，“阿七你这样想是不对的，咱们未来是不会重新分班的，也就是说我还有两年半的时间可以跟他说‘你的作业本’这五个字，你想想哈，就按一个星期我说两次，两年半下来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么？换个方向想想，要是两年半下来只跟他重复说这五个字这不是更可怜么？

　　“圆圆你先走吧，明早我值日我要擦黑板还要抄课表我不想早来，趁放学没人把活干了明早就清闲了。”

　　张芸苑想了想自己今天好像有补习班，就没多说什么，利索的收拾好书包，跟虞栖道别，顺手把两人的垃圾带了出去。

　　虞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写地理，十几分钟后看了看班里的同学走得差不多了就准备开始干活。

　　走上讲台一脸嫌弃的看了看抹布，粉笔灰全部都干在上面了，转身 走到窗台上拿着肥皂去水池洗抹布。

　　回来后顺手搬了个板凳到讲台上，虞栖的个子稍稍有点低，目前一米五二，踮着脚尖都擦不到黑板最上面的地方。班里有的女生都直奔一米七了，每次排队虞栖不是第一排就是第二排。

　　唉，好想长个子啊，努力吃饭喝牛奶吧！

　　想着班里没人，虞栖不自觉的就开始哼起了歌，“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余声回想着回家也没人，不如在学校待上半个小时写一会儿作业，从刚才开始就看见班里那个叫虞栖的女孩在忙前忙后，现在倒好，开始唱起歌了。余声回之前是趴在桌子上的，前面的书可能挡住了自己，让她以为班里没有人了，要不然谁会在别人的面前干着活唱儿歌，还唱的……有点儿跑调……

　　怎么办啊？要不然提醒她一下？

　　“咳咳！”

　　OK，干净了不少，再擦一遍好了，省的明早学生会检查卫生的人又来挑毛病。“我是一个粉刷匠……”

　　怎么又唱起来了？

　　“咳咳咳咳！！”

　　虞栖听到了来自后方的咳嗽声，手上的动作猛一下的就停下了，微微扭头……再扭……

　　不是吧。

　　“那个……余声回？”虞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最后一排的那个男生的名字。

　　只见他点了点头。

　　“你……都听见了？”

　　继续点头。

　　虞栖扭头，抿嘴，叹气，手捂脸这套动作一气呵成。不对，手上全都是粉笔灰，反应过来后又用袖子蹭了蹭脸上的粉笔灰。

　　虞栖现在的表情有一丝的僵硬，看上去就是非常正常的表情，但是内心戏可以说是极为丰富了：

　　余声回一直坐在那里？她好像唱了儿歌，好像声音还很大，好像还唱了两遍……

　　啊啊啊完蛋了！

　　这下怎么办啊？丢人丢大了，虞栖觉得自己应该挽回一下颜面。不过怎么挽回啊！听都听见了！

　　脑子高速运转一分钟。

　　速战速决，赶紧回家。

　　虞栖忘记了自己还在板凳上，右脚下意识往后一撤，这下就彻底完蛋了。

　　哐当！

　　一声巨响吓得余声回写作业的手一颤，抬头往讲台看去，隐约看见穿着校服的女孩趴在讲桌上，他有点儿近视，看不太清楚前面具体的状况。

　　虞栖在板凳倒下的一瞬间向讲桌趴去，用胳膊撑着自己的下半身没有摔倒，就是撞着右胳膊关节的麻骨了，问题不大。还好没有磕着碰着，自己真是反应迅速，身姿灵敏啊！

　　“你没事吧？”余声回连手中的笔都还没有放下小跑着到讲桌跟前来。

　　女孩的头发有点儿乱，上半身趴在讲桌上，下半身半跪不跪的耷拉着，看样子是没有磕碰到别的地方。

　　虞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自己刚才摔下去的丑样子被看到了？不光听到了自己唱歌，还看到了自己摔倒？

　　“虞栖？”应该没有叫错名字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的虞栖下意识抬头，稍稍反应了两秒钟，“啊？哦，我没事的。”说着用手撑着讲桌，双腿用力让自己站了起来。

　　“我没事的，你继续写作业吧。”说完便从地上捡起刚才丢掉的抹布，把板凳扶起来踩上去把刚才剩下的那一个小角落擦赶紧。

　　余声回看着她把最后一点擦干净下了板凳才转身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虞栖把明天的课表抄在黑板的最右侧，准备去涮涮抹布顺便把自己的手给洗干净。在走廊上的时候虞栖觉得自己的脸都烧起来了，怎么倒霉事儿丢人事儿全部都堆到今天来了。

　　在水池洗手的时候还觉得脸上的热劲儿还没有褪下去，又就着凉水洗了把脸。

　　回到教室后虞栖抓着书包就往外跑，“余声回你记得锁门，我走了，明天见。”说话的时候她有点儿紧张，不自觉加快语速，声音还有点儿飘。

　　听到有人与自己道别抬头后却没看到人影，应该是虞栖工作结束了。

　　想起女孩儿在上面唱儿歌时的场景，余声回没忍住，抿着嘴笑了一下，为什么有人会把儿歌唱的那么难听。

　　第二天虞栖来到教室，大概是因为心虚吧，没有像往常一样往余声回座位的方向看去。

　　坐到座位上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昨天抄的课程表，一个不小心就又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咚！

　　坐在虞栖后面正在抄英语作业的秋沧昀吓了一跳，抬头就见虞栖把脑门抵在桌子上的场景，“阿七你一大早来时犯什么神经病啊，没睡醒你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吧？”

　　虞栖这会儿不想跟秋沧昀斗嘴就没有搭理他。

　　秋沧昀看前面的人没有搭理他，就继续低头抄作业了。

　　不一会儿，秋沧昀感觉有一道视线射在自己的头顶，抬头看见的是愁眉苦脸的虞栖，她的额头上还带着一点点红印，可见刚才撞得不轻。

　　“苍蝇，我问你个事啊。”

　　“你说。”

　　虞栖咽了口口水，“你说余声回喜不喜欢听儿歌啊？”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