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木槿花开》尔语江南

59、所谓祖父

　　这天，准备妥当的木槿少年和手冢少年在某位大爷一脸不爽的表情下，和木梓枔一起，坐上了木家的私人飞机。
　　“我该叫你梓枔呢还是堂兄呢？”木槿坐在座位上，眉眼弯弯。
　　“叫堂兄吧。”木梓枔优雅一笑，墨色的双眼宛若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叫人看不出主人的喜怒。
　　“那么，堂兄，这次到中国就麻烦你了～”
　　木梓枔轻轻勾了勾唇，点头应下，脸上仍旧是那种撩人却疏离的微笑。小槿，以后我们就只是堂兄弟的关系了。
　　经过四个小时的飞行，终于到达了位于中国杭州的目的地。几人下了飞机，就被早已准备好的私家车送往了郊区的木家老宅。
　　一片葱茏的树林间，依稀可见位于山野之间的这片古老建筑群。外围的青瓦白墙上，形状多变的漏窗点缀其间，朱红色的正门旁，摆放着两尊高约两米的石狮子。大门的上方，金色的“木府”二字被人用行书写在了黑色的匾额上，题字苍劲有力，大气磅礴。
　　入门后，两侧是曲折的游廊，正中则是一座姿态奇秀、玲珑剔透的太湖石假山，绕过假山继续前行，便见一圆形的门洞跃然眼前。
　　木槿和手冢跟在木梓枔的身后，见识了风姿独特的假山怪石，欣赏了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听闻了泉水泠泠的池馆水榭，也目睹了郁郁葱葱的藤萝翠竹，终于，到达了木府的祠堂。
　　木梓枔朝手冢点点头，接过少年的手把他带了进去。手冢则在下人的安排下，来到了木府的客房休息。
　　“祖父，人已经带到了。”木梓枔朝大厅上首，左侧座椅上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低下头。
　　老人点头，木梓枔默不作声地站到了老人下首，一位面容俊美的青年男子身后，留下位于大厅中央的木槿，任由这位鹤发童颜、不怒自威的老人打量。
　　木林筠注视着对面那个笑容温润的银发少年，看着少年与二儿子七成相似的容颜，目光不由自主地缓和了下来。过了这么多年，他终究是见到了自己的孙子。
　　“......祖父。”木槿的语气有些迟疑，虽然对于当年的事情不太清楚，不过父亲被赶出家门这件事他却是知道的。按理说他不应该再叫这位老人祖父了，不过......想起上次通电话的时候，老人那隐含了欣喜的语气，这声祖父他还是叫出了口。
　　“哎，小槿，快过来让祖父瞧瞧！”这一句祖父叫得老人喜笑颜开，刚刚还面无表情、气魄逼人的木林筠瞬间变成了慈祥和蔼的长辈，态度亲昵地拉着少年坐在一旁的座位上。
　　座位上的木松桉见老人这前后迥异的态度，嘴角微微抽搐，那张和木梓枔如出一辙的俊脸上，隐隐透出几分无奈和欣慰。
　　“来来，小槿，我给你介绍一下，那个坐着的人是你的伯父，梓枔你应该也认识了，是你的堂兄。”
　　“伯父好，堂兄好。”木槿少年乖巧地朝两人打了个招呼，两人也态度温和地回应。
　　老人拉着木槿聊了一会儿，原本兴奋的情绪突然就低落起来，神色间也露出了几分忧愁。
　　“小槿，这些年来过得如何？”自己的孙子，从出生以来却从未见过一面，甚至在一年前偶然得知二儿子死亡的消息以前，都不敢去打听他们一家的消息，这真是莫大的悲哀！
　　敏感地察觉到老人的悲伤，木槿暗暗叹气，安抚地握住老人的手，开口解释：“我这些年都过得很不错。父亲早就为我做好了一切准备，顾叔叔一家都对我相当好，而且表哥也一直在照顾我。”
　　“......小槿，你恨祖父吗？”在你父母双亡，被人绑架，失去听力，失去味觉，失去声音，甚至在前些天，失去视力的时候，从没有在你身边出现过。就连你所经历的这一切，也是在不久前才从另一个孙子口中得知的，我这样不称职的祖父，你恨吗？
　　“祖父，我和父亲都没有恨过你。”木槿无奈地浅笑，“父亲小时候，经常给我讲您和他的事情，看得出来父亲并不恨你。想来当年，您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毕竟掌控着木家这样的家族，总有些事情是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那是您的责任。至于我，更没什么好恨的了。”因为之前对于这号人物的印象，仅限于父亲提到过的两个字而已。他有顾叔叔一家和小景的帮助，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怜。所以也没什么心思去恨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而现在见到老人以后，就更加没有必要了——他无法对一个真心爱护他的老人生出恨意。
　　看得出来少年的表情是真的对自己毫无芥蒂，木林筠不由地双眼含泪，朗笑出声：“好孩子！好孩子！”松楠，你的儿子被你教导得很好，我这个做父亲的会替你好好看着他，你可以安心地走了……
　　因为孙子的话异常开心，木林筠干脆拉起少年逛起了这座木家大宅，边走边和少年说话，眉飞色舞的样子像是个半大的孩子。
　　木槿对于自家祖父孩子气的表现也并没有什么不耐，一路上都专注地听着老人的讲述，再时不时说上两句，逗得老人哈哈大笑。
　　“哦对了，我听梓枔说，你带来的那个小子，是你喜欢的人？”老人仍旧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语气也听不出有什么变化，似乎对自家孙子找了个男朋友的事情毫不在乎。
　　“是的，我很喜欢他。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提到金发少年，木槿的表情比平时更加温和，眉眼间不由自主地就流露出丝丝幸福感，让极善于察言观色的老人心情复杂。
　　“他的家人知道这件事吗？”
　　“嗯。他们已经同意了，前几天大家还一起吃了饭。”
　　听见少年的话，老人的心情愈发复杂。其实他是不赞同两个男生在一起的，但是他并没有什么立场来阻止少年。少年甜蜜的表情和话语间透露的信息，让他的这份不赞同少了几分。但他还是想亲自见见那个被自家孙子喜欢的幸运儿，如果不能让他满意，即便是孙子不同意，他也会拆散他们。他已经亏欠这孩子太多太多了，今后的日子，即使会被孙子讨厌，他也要保护好他！
　　没再纠缠于这个话题，老人很有技巧性地转移了话题，两人再次融洽地交谈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木林筠不着痕迹地关注着手冢少年的表现，并且刻意在这木家大宅之内设计了很多陷阱等着金发少年踏入。在经历了为期一个星期的观察，确定了手冢的品行端正以后，终于还是任由这两人出双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