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琉璃心》棠雨梨雪

32、32

　　巴兰见荀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在听到谷泽的话后，丝毫没有犹豫地向着着马车走去，他的心有些东西沉了下去，呵，这个女人！

　　不过嘛，来日方长，就不信你这冰块在他的热情之下还能不融化！

　　正当想着，巴兰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他转头一看，是谷泽。

　　“兄台，你好自为之啊，有些不该有的念头千万别有啊。我可真同情你！”

　　巴兰用手别过盯着自己看的谷泽的脸，不悦地说：“你觉得我们雪域人是那么容易会放弃的吗？”

　　谷泽朝马车的方向看了看，又转回头来，悄声地在巴兰耳边说：“其实夫人很好欺负的，像我，可是让夫人给我做了一个月不重样的饭呢！”

　　看着谷泽得意的样子，巴兰冷静地向后指了指，说：“夫人，你来了！”

　　谷泽立即失色，跳起身来，就向后看：“哪？哪？”

　　巴兰笑了，这一群人是什么机缘巧合走在一起的？

　　“好啊，你骗我！”谷泽恨恨地说。

　　巴兰唇角带笑：“看来你挺怕夫人的吗！”

　　“才没有！”

　　这时暗樟抱着剑来到谷泽身后，巴兰知道是来催他们的，看着眼前骂骂咧咧的谷泽，他说：“暗樟，赶紧把这人带走吧！”

　　“这次我不会再信你了，暗樟那人也挺古板的，还能不能愉快的相处了？”

　　“你说谁古板？”暗樟在谷泽身后冷冷地说，如同突然出现的鬼魅。

　　巴兰看见谷泽被暗樟敲脑袋的样子，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些人很有意思，或许这次旅程，遇见他们，他能够见识到很多东西。

　　四人又接着出发了。

　　他们进入雪都时，天色已晚，他们找了一家客栈，租了两间房，荀芯单独一间，其余三人一起住一间。

　　由于连日来赶路的辛苦，谷泽刚进入客栈房间，对另外两个人说“我先睡了你们自便”后，没有脱衣服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但是，睡着睡着，他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是三个男人一间房，谷泽睡了很久，却一点也不觉得挤，可能他们还在和客栈老板寒暄吧！

　　但是谷泽睡着睡着，大翻了一个身，却发现自己的身边还是空无一人，谷泽在睡梦中昏想，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来睡觉！莫不是两人偷偷出去逛街？不过以暗樟那古板的个性，又怎么会和巴兰去逛街？这着实匪夷所思。算了，不想了，美梦还在等着他呢！

　　不知不觉，谷泽又睡了一会儿，这时，他已经睡得很死了，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床在摇晃，莫不是地震啦？

　　谷泽这才睁开眼，一睁眼，看见的居然是荀芯！

　　“夫……夫人，你怎会在此？”看着荀芯犀利的眼神，谷泽仿佛受到了惊吓。

　　“谷泽，你睡得可真死，我摇了你好半天了！”荀芯有些鄙夷地说。

　　谷泽虽然有时候分不清气氛，但是脑子还是好使的。他心想，夫人这么晚了来摇醒他必定没有什么好事，再看看身边，暗樟和巴兰都不在，这说明夫人找他，一定是因为这两个人的事。

　　“他们两人怎么了？”谷泽起身，打开窗，向窗外四周看了看，此时已是夜深人静，窗外一片漆黑。

　　这时，他才听荀芯说起他睡觉之后发生的这一些事情。

　　原来这圣雪莲是雪域的禁花，所有有关于这禁花的消息都被封锁了，而且打听禁花的人也会治罪。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人打听禁花，就可以向官府举报，得到一定的赏钱。

　　而暗樟和巴兰正是找客栈老板攀谈时提及禁花，被人举报了，之后被官府带走了。

　　在官府人的面前，暗樟与巴兰将谷泽与荀芯撇得干干净净，这才逃过一劫。

　　“这刚来到雪都就损失两员大将，这下可得好好谋划一番了。”谷泽皱着眉头思索道。

　　荀芯敛了敛神色，说：“这可不是！不过我还打听到一个有用的信息……”

　　“什么信息？”

　　荀芯神神秘秘地说：“我还打听到，传说中的雪族王宫的后山有一片大药圃。”

　　“药圃？”

　　由于谷泽是毒蛊师，制毒制蛊需要珍稀药草，听得药圃二字后，谷泽的眼神里立即放出一片光芒，药圃里的草药对谷泽来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但是在这样危急的形势下，他只能将这颗激动的心放一放，便说：“这药圃又救不了他们二人！”

　　荀芯听后，明了谷泽没有听明白她的用意，说：“你忘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恍然大悟，谷泽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这药圃之中，可能会藏着圣雪莲？”

　　荀芯笑了：“正是！”

　　“可眼下，夫人准备怎么办？”谷泽在探问荀芯的想法。

　　谷泽见荀芯顿了顿，一双明亮的眸子发着光芒，知她脑中一定有了好的想法，然而，真等到荀芯说出来的时候，谷泽只想逃离，希望自己永远没有听过这个想法。

　　荀芯轻描淡写地说：“很简单，我们要偷偷进入雪宫……”

　　“我们？”谷泽疑惑。

　　“你嘛，去想办法救出暗樟和巴兰，救不出也没关系，想办法打听一些有用的信息，我去药圃找圣雪莲。”荀芯娓娓道来。

　　求暗樟与巴兰？打听消息？入雪宫已经是冒险了，更何况救人与打听消息？

　　他可没这能耐！谷泽悻悻地想。

　　谷泽有些绝望，当他正要想话术否决荀芯的办法时，荀芯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说：“你要是不想去，可以啊，只是那药圃里的珍奇你就看不到了。”

　　一听到药圃二字，谷泽心痒痒，又恨恨，只好说“行”。

　　但是谷泽转念一想：“可这偷入雪宫谈何容易？”

　　“我自有主意！”荀芯俏皮地一笑。

　　原来荀芯早早就打听好了，这客栈老板的儿子生了重病，老板用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从仁玖堂买了一些药材为儿子治病，自从用了仁玖堂的药草后，缠绵病榻的儿子终于下床了。

　　仁玖堂是雪域数一数二的大医馆，老板有很生意头脑，每次买药都要和仁玖堂的管事聊上几句，还悄悄送了管事一个貌美丫鬟，从而得知仁玖堂的药草来自于雪宫药圃，而且每月十五卯时，仁玖堂都会派出采草药的男女前往雪宫去摘草药。

　　这些都消息是荀芯花了钱请老板喝酒，不断地从老板口中套取而得到的，荀芯把握得很好，在老板喝酒喝得半醉想要对她不轨时，荀芯将迷药强灌入老板的喉中，这才出门来找谷泽。

　　虽然荀芯对于药圃之中是否有圣雪莲只是一个猜测，但是荀芯感觉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想找的东西就在雪宫之中。这一切也可能源自对自己判断的自信。

　　谷泽听完这一切，指责荀芯不顾自身危险找老板得同时，又想起充满奇珍得药圃，努努嘴说：“后日便是十五，现下我们得做好准备。”

　　*

　　十五这日，荀芯与谷泽在仁玖堂周围等了好久，终于看到远方的药材车队缓缓前来，当清点药材的伙计将药材清点好之后，众采药男女这才从仁玖堂缓缓地出来，众男女登上马车，马车队又开始缓缓地离开。

　　马车地行进速度不快，由于此刻刚刚天亮，路上的行人比较少，荀芯与谷泽就跟在他们的后面。

　　荀芯观察到，最后一个马车里只坐了一个人，而且雪国马车的顶很大，可以藏一个人，所有他们把目标定在了马车的顶部。

　　荀芯与谷泽对视一眼，谷泽点点头。

　　进入雪宫的每个人都要下车进行排查，而这时，马车便是众人的盲区，荀芯打算从这里下手。

　　众男女下马车进行检查，而侍卫又将马车检查一遍后，荀芯与谷泽这才分别进入了两所马车，然后爬上马车顶部。

　　检查之后，众人上车，掩藏好的荀芯与谷泽都没有被众人发现，接着马车缓动，他们顺利的进入了人雪宫。

　　进入雪宫后，接着便是荀芯与谷泽分开进行计划的时候了，马车被带到药圃的一个仓库，然后其余采药男女下车之后，藏于车顶的荀芯与谷泽再未听见任何声音之后，荀芯与谷泽下马车，荀芯看了谷泽一眼，谷泽很快的就离开了。

　　荀芯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仓库，这仓库很大，但是并没有放置什么东西，空荡荡的，感觉闲置已久，荀芯左看看右看看，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到处堆砌着一些废弃的箱子，打开箱子，里面也是空荡荡的。

　　然而荀芯没有，仓库的门缓缓地被打开了。

　　她顿时心中一慌，环视四周，看见附近的一个空箱子，连忙躲入箱子中。

　　将箱子打开一道缝隙，她看见两个腰别着佩剑的两个侍卫进入了仓库，但是好巧不巧，这两个侍卫正向着荀芯躲着的箱子走来！

　　荀芯心跳加速，她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如果他们真的发现了她，侍卫早就拔出剑了。

　　而现下，侍卫的手并没有放在剑上。

　　看来她并没有被发现。

　　但是她也不敢再看，立即关上箱子的缝隙。

　　果然，两个侍卫并没有打开箱子，而是将它用木棍架起，用绳子一绑，然后抬了起来。

　　荀芯感觉自己悬于空中，随着这两个侍卫的行走而一颠一颠的，荀芯不经想，他们这是要把她带到何处？

　　她躲在箱子里，神经紧绷着，然而，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

　　怎么回事？

　　雪都本身就很冷，难道，她来到了一个更冷的地方？

　　荀芯打着冷颤，却听见这两个侍卫的对话。

　　声音低沉的男声说：“霜婆婆的用意何在？一个木箱子，能有什么珍奇的？”

　　“别说了，快到霜婆婆那里了，要是被她探测到了，指不定要指责我们这些背后嚼舌根的人！”另一个声音说道。

　　“每次霜婆婆有差事，苦得可就是我们这些人。”

　　“可不是嘛！霜婆婆守着禁地，禁地里可都是及其冷的厉冰，冻死人不偿命！”

　　“要是我们能立功，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哎，你要是离开了，可得在主子面前美言几句，让我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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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芯讷讷的听着，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首先是霜婆婆，她是何人？还会探测？莫不是已经知晓她的到来？

　　还有禁地是怎么回事？雪域有禁花，难道这里真的会有圣雪莲？

　　那冻死人不偿命的厉冰？那是一种什么冰呀？太冷了吧！啊呀，她现在已经快被冻死了。

　　荀芯在木箱子里被冻得昏昏欲睡，她仅有的意识告诉她，千万不用睡着了，睡着了，谁来替阿折寻找圣雪莲解毒？阿折还在等她，不，她不能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侍卫终于把荀芯放下，一个颠簸，就把荀芯的意识唤回来了。

　　她听见那个侍卫的脚步声由重向轻变化，这时，一个侍卫铿锵有力地说：“婆婆，箱子已带来！”

　　一个苍老而又沧桑的女声开口道：“知道了，背地里嚼舌根，去玄冰地狱领罚吧！”这声音令荀芯很是惊异，一个人的声音怎么如此虚幻？

　　两个侍卫立即大喊饶命，但是无可奈何，一阵狂风吹起，他们立即就消失不见了。

　　顿时，荀芯感觉周围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打开箱子，荀芯觉得奇怪，怎么会突然就没有人说话，那个霜婆婆命人将她带过来的用意是什么？

　　荀芯不解。

　　沉默冷寂没过多久，霜婆婆那个苍老的声音又传过来：“小姑娘，出来吧！别让老身等久了！”

　　荀芯这才从箱子里出来，一出来，荀芯就觉得寒冷刺骨非凡，既然这里离侍卫说的厉冰很近，也就难怪会这么冷。

　　“见过霜婆婆，”荀芯很是恭敬地说道，“此番相遇，想必并非偶然，不知道霜婆婆请我到这里来，意欲何为？”

　　荀芯看见一个矮小佝偻却身着素色华服的婆婆，她背对着自己，手交叉在背后，感觉霜婆婆整个人都非常的严肃与冰冷。

　　“呵呵，”霜婆婆转过身来，荀芯这才看见霜婆婆的样子，她的脸并没有她本身年龄那样苍老，而是涂满了白粉以掩饰自己脸上原有的皱纹与灰斑。

　　“小姑娘倒是很聪明，可是太过聪明总归不是好事，中原有个词叫做慧极必伤。”

　　“婆婆说得是，今日一睹婆婆风采，纵使不能活着离开，却也无悔。”

　　荀芯没办法，此刻不多拍拍马屁，不讨好这个霜婆婆，她怕是不能活着离开。

　　“呵呵，小姑娘不仅人秀气，说话也这么讨人喜欢，我多么想留你在这里与我作伴，可是我知道你的来意，所以你注定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在这里。”

　　“什么？”荀芯瞪大了双眼，说，“婆婆既然知晓我的来意，那此处禁地必然有圣雪莲了。”

　　“圣雪莲！好久没有人听见这个词了。”霜婆婆的声音里满是遗憾。

　　“霜婆婆，事出紧急，我的心上人正等着圣雪莲救命，还望婆婆能够赐予我圣雪莲，让他恢复健康。只要能够将圣雪莲送至他那里，我死了又何妨？”荀芯说得不卑不吭。

　　这时，霜婆婆的眼中闪现过一丝冷芒，看得荀芯心中咯噔一跳，霜婆婆说：“任何对圣雪莲又企图的人，只能一死。圣雪莲是雪域的圣物，岂是你一介凡俗之人所能求得的？”

　　荀芯依旧不甘心：“我的肉身虽然是凡俗血肉之躯，但是有些东西，早就超越了生死与世俗……”

　　霜婆婆好奇地问：“什么东西？”

　　“心中的真情！”荀芯坚定地说。

　　“所以你认为真情能够感动我？”霜婆婆反问道。

　　“能不能感动婆婆我不知道，但是圣雪莲是圣物，而真情亦是神圣的，没有东西可以玷污，它们最是相配不过！”

　　“小姑娘说得好，我都不经想为你拍巴掌了！是啊，真情确实不能与那些凡俗之物相比，但是，你确定，世俗的你，拥有的是真情吗？”

　　荀芯有些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