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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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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五的那一天,荀芯惨败了,离开飞雪楼时,她回望整座楼,看着飞雪楼的牌匾,心里顿时也有一种落雪的感觉。
正值二月春天,春寒料峭,飞雪楼前,几株桃花树长出的新花苞因为这春日的东风吹落了些许,她感觉自己似乎如桃花般被冷风吹着。
荀芯自一个月前,飞雪楼前的一见,已然钦慕于他,明明应该是少女怀春,又怎么会感觉到寒冷?
冷!
真的好冷!
荀芯猛然睁开眼睛,哦,原来是一场梦,再一看自己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被自己踢到一旁,这时水燃的开了门,发现公主醒了,立即前来关心地问:“公主,你醒了?感觉可还好,奴婢刚刚买药回来,正在给公主熬药呢!”水燃有些得意地邀功。
房间的门开了,顿时一股药味飘了进来,荀芯皱眉道:“水燃,快去把门关了,我闻不得药味。”
水燃“是”了一声,前去关门,这时又听见荀芯说到:“水燃,你以后也不用自奴婢了,也不要叫我公主,叫我公子,现在不比宫里,万事都要小心,要是被别人听见了,不知道会惹上多大的麻烦。”
“是的,公……子……”水燃说道。
水燃着急门外的汤药,说:“我去看看公子的药。”
荀芯点头,水燃已然出了去。
*
第二日,苍明宇快马加鞭赶到梵提城,他找了一个客栈住下,却没有想到,他的隔壁住着的客人,便是他想要找的人。
然而,苍明宇前脚住进客栈,荀芯和水燃即刻就出了门,她门还得赶路,早点到华城,早点安全。
一开始,荀芯本意是明日再走,但是如今既然她的烧已退,咳喘之状还得几日后消除,她已经等不了几日了。
荀芯再回看看客栈,突然又想起那个梦,那个昏黄的旧忆。
接着荀芯上了马车,水燃轻抖马绳,马车开始出发。
*
当苍明宇住进了客栈里,看着这朴素的客栈房间,他觉得有些闷。打开窗之后,这种闷的感觉也没有消失,他叹了口气,眼前的景色到是吸引了他的注意,秋日的天空惨白暗淡,空濛且毫无生气,这种伤情让他觉得有些鄙夷自己,他不经一笑,自己流血流汗一拳一掌成就了他的帝王威名,今日竟然会秋景而感伤。
算了,看看远处的风景对他的眼睛很有好处,他捏了捏鼻尖,这样想到。
就在他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他不经意瞥到了一个背影,这个背影令他熟悉又陌生。当他疑惑着这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之时,那个背影转过身,他就看清落了她的脸。
她穿着一身男装,但他一眼就可以辨认出她是女子,由于他那熟悉的感觉。
突然,他开始头痛,而且越来越强烈。
怎么回事?怎么又开始头痛了?难道……那个女子就是公主?
他努力回想着,可是头痛如潮水般袭来,他双手捂着头,面色痛苦,可是头痛之症源源不断,他痛苦至极。
他一见到荀芯,就想上前去拦她,并告知自己的身份。
他想看看,看到他这个敌人,这个小公主会有怎样的反应,他邪恶地想。然而自己错了,自己一见到她就开始头疼,他越是努力回想以前发生了什么,他的头就疼得厉害。
在这一阵一阵的痛苦之中,他决定不去想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头痛之状这才一点一点地缓和。
待头痛缓和了很多之后,再一看窗户外,早已没有了那女子地身影。
他有些失落,不过现在想办法知道她的下一个去处,才是正经事。
去往温河以南的华城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江陵城方向,一个是峰城方向,这两个方向是从不同的城门出去,具体会往哪个方向,他也不得而知。
他先是找了客栈老板,然而客栈老板只知道那客人是从楚都来,具体的方向他也不得而知。后来他想到一个打听消息的办法,就是找当地的乞丐,也许从乞丐那里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来到乞丐游走的街头,他抛下一锭银子于地,众乞丐纷纷上前,苍明宇说:“我的问题答上来了,这锭银子你们分!”
众乞丐看到银子,眼睛都亮了,连连说好,苍明宇问了他的问题后,一个乞丐说:“她们好像从南门走了。”
有一个乞丐说:“胡说,明明是东门!”
苍明宇摇了摇头:“看来,这银子你们是得不到了。”
这时,有一个看起来很精神的乞丐说:“她们还未出城,好像是去了云楼用饭去了。”
苍明宇皱眉想了想,在琢磨他话语的真实性,最后点点头,又掏出一银子给那个乞丐,转身上马就离开了。
接着,身后众乞丐因为分银子而大打出手。
*
但是苍明宇并没有前去云楼,而是去了医馆,他找大夫开了几枚治头痛症的药丸,这才骑马去云楼的方向。
在云楼前,苍明宇停下脚步,伸手掏出口袋的药丸,扔进口中,拿起水袋喝了几口,吞服下去,然后看了看云楼,压抑住心里熟悉的感觉,然后进了楼。
楚国灭亡之后,不少难民涌入梵提城,而那些原本处于梵提城的富贵人家和世族早就南下去了华城或更南边的位置,以豁免被战争的殃及。正是这样,这云楼里宾客甚少,衣着也没有以往的华贵,有人交头接耳地谈论进来的客人,也有人正在大声地谈论国事,但是这儿一切苍明宇自是听听,他没有忘记自己来此地目标,找到公主,问清头痛症的由来,以及过往的一些事,至于公主本人嘛,他不敢兴趣。
由于之前只要看见公主的样貌就会头疼,这次他吃了药丸,应该没设么问题了,于是他大步踏入云楼,直接朝二楼的方向前去。在二楼,他的目光可以更加宽阔。
其实他也不确定公主是否会来此用饭,但是没有关系,楚国南部迟早也是魏国的,即便公主此番从他的掌心逃走了,未来也逃不过。
不过对于他这么自负的人,又怎能轻易的让人逃走了呢?
他对自己有信心,他只是他在赌她还没出城。
他找了一个目光开阔的位置坐下,又挥手招小二过来点了几个小菜,给了他一锭银子,告诉他不用找了。
接着他的目光就开始四处环视,终于看见了她,他记得她的样子。
*
荀芯和水燃来了云楼,可是什么都没有点,桌上只摆了几碗酒。
这时,荀芯拿起一碗就饮,可是饮得太急,倾洒出了些许,水燃忙忙说:“公子,你慢点喝,你的风寒还没有好!”
“我感觉好多了,就是想喝酒……”荀芯被酒给辣到了,但是表面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示。
“公子可需要点些小菜压压?”水燃忠心地问道。
“水燃你若是饿了,可以点一些!”荀芯接着拿起一碗酒又饮了下去,“水燃,你知道么?我来这云楼的原因?”
“公子自有公子的打算,水燃不知……”
荀芯感觉像是醉了,但是她的酒量可好了,几年前的一日,魏初寒不辞而别,凭空消失,她听说喝酒可以解愁,于是每日在宫里饮,倒是把酒量给练出来了。
荀芯要倒不到地醉笑道:“阿折,你知道阿折么?”
“水燃服侍公子不太久,倒是听周围的姐姐说过,阿折好像是一个人的小名。”
“是了,就是他!”荀芯肯定地说,“这些年我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想他,如今我南下,早已没有了昔日的荣华,本以为,若我还是昔日的身份,我就可以找他,再与他相见,可如今,我只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我再也见不到他了……飞雪楼如今在战火中残颓了,它承载我与他的回忆,这云楼,若有飞雪楼的影子……”荀芯眯着眼,醉眼里看着眼前的清酒,心中的愁绪上升,眸中似有泪光,她又端起一碟酒饮了下去。
饮完之后,泪水才从眼眶中纷纷落下。
当她准备再饮的时候,由于醉酒,玉手已无力气端了,端到一半,手一松,碟子就落了,被苍明宇一手接到,他轻轻地对荀芯说:“这位姑娘,酒喝多了,伤身体。”然而荀芯此刻已然昏睡了过去。
这时周围有目光蠢蠢欲动,都被苍明宇的目光按了回去。
一旁的水燃听后惊叫道:“你怎知我家公子是姑娘?”
“你家主人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还如此不自知,”苍明宇戏谑地说。
“谁?”接着水燃往四周一看,周围有些目光瞬间躲闪,水燃这才意识道,公主喝酒后,种种表现更显女子的味道,周围就有人盯上了公主。
水燃顿时有点害怕,但是看向苍明宇,水燃突然想起一种可能,护主心切让她大着胆子说:“那你又是谁?你会不会也觊觎我们家姑娘?”
“这你可就小人之心了,我是来帮你们的!”苍明宇说道。
“怎么帮?”水燃问道。
这时,一个混混模样的人上前,后面跟着一堆混混,为首的那人说:“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这主仆是我们线盯上的,若是,我们合作,倒是可以共享一番。”
“你们这群腌臜人,竟敢觊觎我家姑娘!”水燃愤愤地说。
“哦?原来她是个姑娘,看来兄弟们有得玩了!”说完那人哈哈大笑,表情嚣张至极。
就在这时,苍明宇一拳朝为首的那人打去,立即把那人打翻在地,门牙都掉了好几颗。
那人爬起来就骂:“好小子,敢打你大爷,兄弟们,给我上,为我报仇!你和这两个姑娘今天都得玩完!”
苍明宇放声大笑,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他捏了捏手筋,凌冽的气势让眼前的混混都有点不敢逼视,直到为首的那个混混大喊:“给我上!”众人才有勇气上前,然而这已然是处于气势的下风,面的混混们的攻势,苍明宇无畏地喊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