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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春天花会开 ...

  •   从河边回来后,她一边打着喷嚏一边给小蝙蝠的翅膀上药。
      小蝙蝠倒是听话,对她抹药的举动没什么抵抗,反而流露出担心她的神色。
      上完药,她又打了个喷嚏。
      眼见天越来越亮,她朝小蝙蝠挥挥爪,就爬进坑道回窝睡觉。
      将自己埋在草堆下,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有点晕乎乎的。
      不会真的感冒了吧。她头疼地用小爪子捂住脑袋。
      记得上次感冒还是她做人类的时候,每次感冒她都会给自己蒸一碗鸡蛋羹,上面还要撒点火腿肠。吃着热乎乎的鸡蛋羹,她都会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
      话说到这个世界以后,她还没吃过加热过的食物。
      好想尝一尝宫保鸡丁啊,她堂堂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居然沦为食物链的最低端,别说宫保鸡丁,她别被鸡?鹰吃了就很了不起了。
      为什么把鸡和鹰相提并论,因为它们现在都在她之上,而且都是鸟类,只不过一只不会飞一只很会飞。
      想到会飞的鹰,她就想到鹰带她飞上天的情景。
      她是人类的时候坐过飞机,可那和骑在鹰背上飞翔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种更自由更随心所欲的感觉,如果可以,她也想长出一对翅膀,头顶不带光圈的那种,嗯。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脑袋变得越来越晕,像是躺在独木舟飘荡在河水里。
      若就这样飘荡,她希望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戴着墨镜随着木舟漂浮在水面上,如果木舟上能再撑一把阳伞……她越想越美,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晓得。

      睡到傍晚,她被一声惊雷吓得差点从草地里一蹦三尺高。
      打…打雷了?
      她伸展着有些酸痛的四肢,爪子揉揉胖嘟嘟的小脸蛋,然后扭动着毛茸茸的小身子钻出洞穴。
      小蝙蝠倒挂在头顶斜靠的枯木里,即使下雨也淋不到它那儿。
      她仰望着乌压压的天空,明明早上那会儿还感觉天气挺好的,现在就一副暴雨压境的模样。
      见她爬出洞穴,小蝙蝠心情有点好地左右摇啊摇。她哈咻地爬上枯木,抬爪示意小蝙蝠下来。小蝙蝠像看懂她意思的掉下来。她细心地检查了它的翅膀,发现草药还挺有用的,它的伤口不再化脓,红肿现象也好转了。这说明感染引发的炎症正在消退。
      她放心地伸爪拍拍小蝙蝠,后者似乎也能明白她传达出的善意,原地转了一个圈的像在表达感谢。
      真奇怪。为什么和小蝙蝠沟通,比和鹰沟通还要容易些?鹰,她除了知道它有三个窝,可能还不止三处窝,高兴的时候会翘尾羽以外,她可以说对鹰一无所知。鹰究竟怎么看她怎么想她,几次三番救她是出于一时兴致还是大发善心,她都不清楚。
      头顶上方的天空突然亮起惊鸿,打断了她的思考。
      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在想鹰的事。难道……她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该不会是一只斯德哥尔摩鼠吧?一个在意抓住过自己天敌鹰的斯德哥尔摩大仓鼠?为什么要在仓鼠前面加个“大”字,纯粹是她个人喜好而已。不过鹰也不是老抓她,还救过她。那就一定是吊桥效应了。
      仓鼠小课堂又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一只手拿教鞭戴着眼镜贴着两抹小胡子的小仓鼠站在讲台上,指着黑板说:“就是指一男一女,咳,一公一母?一雄一雌在共同面临危机时,心脏砰砰砰跳,还错以为自己爱上对方的心理效应哦。”
      记不得具体内容的她,只能给自己做了一个大概科普。大方向貌似没错……
      她托着腮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恍然大悟,惹得身边的小蝙蝠十分担忧地盯着她,生怕她是不是感冒烧坏脑子了。
      这时姗姗来迟的落地雷让小蝙蝠和她同时吓了一跳,一个用翅膀裹住自己,一个用小爪子捂住耳朵。
      伴随着雷声而来的,还有豌豆大的雨点。
      她趴在枯木里看着雨点逐渐变大变密,最后织成雨幕。这情形令她想起念书时,喜欢在外面下着雨的课堂里,盯着窗外的雨帘发呆。那是她自得悠闲的时光之一。

      出神地注视着雨幕,过了大约四分之一的课堂时间,她开始无聊地从颊囊里拨出坚果,顺带递了一颗给身旁的小蝙蝠。两只小动物一边啃着坚果,一边等雨停。又过了半堂课的时间,她已经从原来趴着看雨点变成了坐着。而以各种角度倒挂的小蝙蝠都变身成一枚要走完一小时的表针。
      两个人类会聚在一起聊天或者玩游戏什么的,那两只言语不通的小动物能用什么打发等雨停的空挡呢?她想了想,尽管小蝙蝠听不懂她的鼠语,但如果不是语言单纯是旋律呢?比如哼一段歌曲?
      有没有适合排解烦闷,让动物听了都能提起精神的曲子?她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乌溜溜的大眼亮了亮。她想到了,这种时候就该唱比较欢快的歌。
      她支起上半身,在小蝙蝠困惑的注视下,她清了清嗓子唱起一首老歌来:“吱吱吱吱吱(春天花会开)吱吱吱吱吱吱(鸟儿自由自在)……”
      然而她都哼得快喘不过气了,小蝙蝠只露出吃惊又或惊恐的神情盯着抖落了几片叶子的树梢。
      她歌声有这么恐怖吗?她停下歌喉,双爪抱着胳膊地看向手舞足蹈比划着的小蝙蝠,它时而揉着脸露出凶恶的表情,时而展开翅膀原地跳了几下,接着又指向枯木对面的大树。
      完了,她抬起小爪子按住额头,她把小蝙蝠唱疯了。
      她的不理解似乎让小蝙蝠很失落,当它的目光再度移向对面枝头时,立刻害怕地躲到了她的身后。
      这个举动倒是令她明白了一丢丢。
      是不是对面的大树上有着让小蝙蝠恐惧的东西?她从枯木里探出脑袋顺着小蝙蝠的视线望向枝叶繁茂的树杈,看不清有没有东西藏在树叶丛中。
      现在外面正下着雨,即使是蛇也不会轻易出洞。按理来讲不会有猎食者选择在雨天狩猎,八成是小蝙蝠看错了或者精神太紧绷。她转过身安慰地拍拍小蝙蝠,可她越温柔小蝙蝠颤抖得越厉害。
      见小蝙蝠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仍盯着对面的大树,她忽地扭头,但依旧什么也没看清。而小蝙蝠的反应又是那么真实。她仔细想想小蝙蝠与她不同,它不止能发出普通的叫声,还可以发出超声波,它辨别物体方位就像人类使用雷达探测一样。
      她是一只相信科学的仓鼠。
      现在即使能安抚小蝙蝠她也无法说服自己,因此她得确认对面树杈上到底有没有东西躲藏着。

      于是,她估摸着对面树枝与枯木的距离与角度,沿着枯木的树洞往下走了走。
      算着步数,找到合适位置的她又从附近的草地上叼来两根小树枝,其中一根小树枝被她啃出了长长扁扁的木板形状,她将两根树枝交叠摆到一块,一个粗制滥造,啊呸,极简风格的跷跷板就制作完成啦!
      为了验证跷跷板能不能正常使用,她从木板的一端走向另一端。
      走到中间的时候,她发现跷跷板连接的部位有些松动。
      需要加固一下。她爬下木板,趴在下面的木枝中部啃了几口,啃出一个大小刚好能卡住木板的小凹槽。这样再把木板抬上去,果然牢固了不少。她一边在跷跷板上跳了跳,一边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去就差挑选石块。天空的雨势慢慢减弱,她绕着枯木转了一圈,没费几番工夫地找到了契合她心意的小石头。她又推又滚地将小石头挪到她做的跷跷板一边,使出力气地把小石头抱上跷跷板。
      准备完前序工作的她爬回枯木。
      蝙蝠小盆友知道怎么才能把石头扔得够远吗?她用充满智慧的眼神凝视着仍在瑟瑟发抖的小蝙蝠。人类在击退敌人时发明了许多简单实用的妙招,比如用绳子绕住石头挥舞着将石头投掷出去,或者利用弹弓把石头弹出去,再就是利用杠杆原理将石头抛出去,好比她刚刚做的这个跷跷板投石器,板酱!好吧,这个名字是她随便乱取的。
      在小蝙蝠的注目下,她爬到了枯木边缘,这个距离应该没问题,瞄准什么就不必了,只要能吓退对面树枝里可能藏着的动物,她的目的便达到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闭着眼从枯木边沿跳了下去。
      她的举动吓坏了小蝙蝠,它探出脑袋望向已经精准无误落在木板上的她,以及木板另一端以抛物线形式砸向对面树梢的小石头。
      只听“咚咚”两声,小石头像砸到什么硬物,然后跟着抖落的树叶一起重新掉到地面上。
      瞧见小石头超乎预期的击中枝丫,木板上的她兴奋地跳了跳。
      比起她的欢呼雀跃,小蝙蝠却“识时务者为俊杰”地往枯木里缩回自己的小脑袋。

      正当她疑惑之际,大树的枝头摇了摇,一抹雄壮又熟悉的黑影从天而降地罩住娇小的她。
      对上那双盛满怒火的金色眸子,她下意识地退到木板的另一端。
      飞落的鹰看了看她做的跷跷板,又盯住跷跷板另一边蹲着的她。
      接着鹰像掌握了什么新奇技巧地抬起鹰爪,按下跷跷板翘起的那一端。
      就见她顺着木板主动滑向鹰的爪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春天花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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