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安然》晚兮暮

8、往事（一）

　　往事（一）
　　早上，姜凛还未回来，据说是皇上昨夜紧急召见。钟杳只得自己一人往王爷王妃的院子走去。
　　听闻元王近年来疾病缠身，一直屈居府中，府中之事皆已交由世子处理。昨日儿子拜堂时已是硬撑着。导致今儿个卧床不起，早早地请来大夫诊治。
　　钟杳向两人施礼后，元王艰难地开口说道:“好孩子，今后把元王府当做自己的家，阿凛那臭小子要是欺负你……咳咳……你尽管告诉本王和王妃，我们会替你做主……咳……”
　　她微皱了下眉头，元王的身体已经如此虚弱？嘴上还是回着:“多谢王爷王妃。世子是个好人，请您不必担忧，多保重身体。”世子是个好人，却未必是我的良人。
　　“好，好。”王爷抬了抬手，王妃明白了他的意思。叮嘱了会大夫，便携着钟杳出了院子。
　　舒泪没有想到，王府里还有佛堂。
　　“杳杳，我们知道你嫁到元王府是苦了你了。但既然木已成舟，只得接受。你放心，有元王府在的一天，必定护你周全。”王妃看着她坚定地说。
　　钟杳则是不解，自己不过是个质子罢了，却只回了是。
　　王妃看出了她脸上的疑惑，接着说:“新皇继位，朝纲不稳，近段时间边疆又再生祸事，于是皇上想起为你赐婚。只要你嫁入京城，便可压制你父亲宁王的势力。而这婚事是王爷求来的。”
　　钟杳知道自己的质子身份，会嫁给京中王公贵族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是王爷求来的又是什么意思？
　　王妃继续解惑道:“一方面，王爷身子一直不好。阿凛又已到娶妻生子的年纪。他担心自己一去，阿凛需守孝三年，不如趁此机会替他寻一门亲事。”王妃顿了顿，“更重要的是，我们深感于你有愧，便想要把你纳入羽下，保你周全。”
　　钟杳更是不解了，愧疚从何而来？若说十六年前，不过是成王败寇。
　　“真真是转眼间，你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您见过我？”
　　王妃失笑，“是啊，看来你母亲并未提起过。”
　　钟杳一副听故事的神情。
　　王妃同她跪坐了下来，一边沏了茶，推到她面前，示意她喝。
　　钟杳慢慢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惊讶地抬眼看着王妃。
　　王妃回她一个微笑，“看来味道是一样的了。”
　　“怎么会？”舒泪问道。
　　“你们举家迁往南城前，我和你母亲曾是……闺中密友。”王妃像是做了很大决定似的，“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断了联系。”
　　钟杳没有打断，王妃接着回忆起来。
　　因着舒家和云家上一辈的缘故，舒晚与云嫣自小感情很好。舒晚也就是她的母亲，而云嫣，不巧也正是面前这位“婆婆”。长大后，云嫣嫁给了还是皇子时的元王，，舒晚则嫁给了当时的公子钟。大儿子出生后的第四年，云嫣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待到姜凛的弟弟或妹妹三个月时，云嫣告诉舒晚，自己胎气不稳，希望舒晚这位精通医术的多年好友能陪着自己。而此时正是四王夺嫡的关键时刻，舒晚也已有七个月的身孕。
　　舒晚却义无反顾的留在了云嫣身边照顾她。为了避嫌，云嫣专门买了一个院落养胎，也方便舒晚照顾她。一个月里，两人回忆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却不谈当今形势。
　　再后来，清王，也是后来的庆历皇帝，派人包围院落，以此要挟公子钟放弃兵权。舒晚在怀有身孕八个月不到的时候，受到惊吓早产了。孩子出生后，一直多病。在京城待了一年，而后迁到南城便失了音信。只听说这孩子未活过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