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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分世界一 与神对话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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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室阴冷冰凉,才至深秋,透过小得可怜的窗子,已经可以看到窗外飘落的片片雪花。
男孩被镣铐捆绑着双手,吊悬在半空,半分生气也无,只有身形伴随着呼吸几不可查的起伏,证实着他暂时还活着。
他的头低垂着,过长的额发盖住眼睛,鼻梁下颚无不苍□□致,满是裂痕的嘴唇无意识地轻张着,一缕血丝正从缓慢渗出,再次覆上唇角已经干涸的血痕。他身上的衣服也早已千疮百孔,被层层血迹盖过,根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他叫夏知秋,是被水潇堂抓住的间谍,不,毋宁说是被他原来所属清原堂抛弃的死间,虽然他自己对此还一无所知。
牢房的门开了,一个容貌俊逸的青年闲庭漫步一般踱着步子,走到夏知秋的身让,抬起头望了望他的狼狈模样,然后,手中端着的铜盆一扬,一盆正红扑扑的辣椒水就这样泼在了夏知秋身上。
辣椒水沁入伤口,带来的是浑身上下火烧火燎一般的剧痛,夏知秋被痛醒了过来,身体在半空中徒劳挣扎着摇曳了两下,紧咬着下唇将几乎脱口而出的□□憋回喉间,默默忍过那阵剧痛。
他头轻轻动了动,额前长发被漾开,露出其后一双形状好看,色泽幽深的眼,目光冷冷看向下方青年,“杨柳岸,不要白费心思了了。”
被他称作杨柳岸的青年二十五六的模样,穿着一尘不染的青色长衫,身材笔挺修长,面部轮廓深邃立体,一双凤眼狭长,凝炼着漠然的冷光。
“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杨柳岸淡声询问身边的侍从,声音含冰蕴雪。而他口中所指的功课,自然是包含每天30下皮开肉绽的鞭子的多种多样刑罚方式。
“堂主,已经完成了。”一身黑衣的侍从恭声回答。
杨柳岸点了点头,随后吩咐,“放下来。”
侍从依言走到墙边,将勾挂在墙上的锁链取下,收放之间,固定在屋顶正中的滑轮转动起来,被吊在半空夏知秋被慢慢放了下来,及至地面,身体晃了晃,站立不稳地跌倒在地。
杨柳岸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伸出两只手指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抬头仰视自己,指尖发力中,欣赏着夏知秋因疼痛而颤抖的眼睫,“吃了那么多苦,为什么你还没有学会乖巧听话?你在这里为你的情郎受那么多罪,他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呢。”
夏知秋垂下眼来不去与他对视,对他的话也置若罔闻。
青年没有与他置气,只是拍了拍两下手掌,囚室的门就又被打开了。有两个人走了进来——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和他拽着衣服后领拖进来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
女孩容貌和夏知秋有几分相似,即使此时乌发凌乱,狼狈不堪,也掩不住浑身上下的精致灵秀。
此时的她双目紧紧闭合着,身体被拖曳在地上,一副毫无意识的模样,直令夏知秋看得心惊,一声关切不已的“妹妹”脱口而出。
他转头地瞪视着杨柳岸,“你对她做了什么!”
杨柳岸低头瞥了他一眼:“你放心,我可还什么也没做。只是你再不把清原堂和第九门的交易时间和地点告诉我,我可能做什么,就不一定了。”
眼见夏知秋神色挣扎,杨柳岸唇角掠起一抹刻薄弧度,再加了一把火,“这么个美人胚子,再长大些,一定是个尤物,可惜年纪轻轻,就要香消玉损了。我的手下们,可是有那么一两个口味独特,就好这种年纪的。”
夏知秋自然听出了他所指的是什么,瞳孔深颤,嘴唇张了张复又合上,终是下不定决心来。
杨柳岸挑了挑眉,语声讽刺,“怎么,情郎和妹妹之间,还是选择了情郎吗?看来血缘关系再浓厚,也敌不过单相思的爱恋深重啊。”
他拖着下巴装模作样思考了一阵子,抽过一根挂在墙上的长鞭,夏知秋自然而然以为他是要抽自己,却听杨柳岸说,“你真是让我不高兴,让我想要活动一下筋骨来消消气,但是打你似乎作用不大。”
他鞭子一指地上的女孩,“打她的话是不是更能让你痛苦一些?这种娱乐活动还是现在进行比较好啊,不然等那些粗糙的汉子下重了手,可就再没什么机会了。”
杨柳岸手中的鞭子是夏知秋再熟悉不过的,甚至每日都在亲身体会着。这种鞭子鞭身带着倒刺,抽在身上时,倒刺会扎入皮肤,然后抽离的时候带走一小部分的皮肉,所以一鞭子下去,就是一条血肉横飞的伤口。
“没有蘸盐水或是辣椒水。”杨柳岸挥动了几下鞭子向夏知秋做展示,“我对女孩子可是向来很怜香惜玉的。”
眼看杨柳岸已经高高扬起鞭子时,对妹妹的关心压过一切,夏知秋终于开口妥协,“我,我告诉你。”
“啪!”那一鞭子已经落到女孩身上,一道血痕浮现。女孩痛得抽搐了一下,可还是没有醒来。
“实在抱歉,你说的太晚,我来不及收手了。”杨柳岸不咸不淡地解释。
“你!”夏知秋又急又气。
“你不是要说吗?还在废话什么?”杨柳岸轻轻抖了下手中的鞭子,作势要再次举起。
“11月9日。”夏知秋闭上眼睛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干涩而痛苦。
杨柳岸随手把鞭子扔在地上,示意手下把女孩带下去,转而看向夏知秋。
“地点呢?”
“放了我妹妹!”
“好,我会让手下放了她。”杨柳岸随意应允下来。
“江辙路73号。”
杨柳岸点了点头,再次看向夏知秋的目光带着猫看耗子的凉薄:“现在你也没什么用处了,又到了和这个可爱的世界说再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