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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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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他微微皱起眉头，表情略显不悦，高傲而冷漠。
我看着他，想要把他现在的模样烙进心里，却只能默默擦去眼角的泪，从树杈上跳下，恭敬甚至略显惶恐的跪地匍匐，求饶般的道：“朽木大人，我是日前才进朽木家的打杂侍女。我只是睡不着出来散步，无意中发现这里风景很美……我，我不知道这里不让人进入……请您，原谅我的莽撞无礼……”
我听见他轻声的叹息，然后依旧冷漠的道：“罢了，你走吧……”
只是这样吗？
我和你的重逢竟只是这短短的几句话……
虽然不曾期待妄想你能认出我来，可是心中难以抑制的失落却让我依旧一阵鼻酸……
“是……”我强忍着心恸，恭敬的起身，恭敬的福身告退，然后旋身抬起脚一味的奔跑……
直到回到房间，我才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咬着被角痛苦却压抑的嘤嘤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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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从此又没有了交集，他是高高在上的朽木家家主，而我只是一个最下贱卑微的打杂侍女。
在朽木家的日子枯燥乏味的一日一日过去……
我没日没夜的埋头工作，只希望自己能够像过去看过的那些小说角色一般，用工作来摆脱空暇时胡思乱想的痛苦。
我的吃苦耐劳和安静不多嘴被管事看在眼里，将我提拔分配到了朽木家主宅做一些最基本却也繁琐的打扫工作，而和我同期的朋友铃木樱虽然也升了级但却留在了厨房。
在朽木主宅里工作的日子比起当初在厨房打杂比起来要轻松许多，通常等收拾完主子们的晚餐后的碗筷之后就能休息了。
但对我而言，这里最吸引我的是，每一天，我总有机会能够远远的，远远的看他几眼……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发疯的偷窥狂，可是却有难以控制自己看向他的眼神……
我想，我并没有那么的爱他，至少，在我的记忆中，我并没有这么的爱他……
我想，他对我而言代表的并不只是幼时那朦胧的暧昧，那隐忍压抑的情感；更重要的，他是黑崎初绯曾经生活存在在这个世界的见证，是我回忆中重要的一部分……
看见他，就仿佛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那个被众人环绕包围尊敬的，也同时被规范法规教条束缚的，黑崎初绯的自己……
每日用餐前，我们这些下级的侍女都会将餐点从厨房送到餐室的门口，这一天当然也是如此，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家主朽木白哉没有出现他的主位上……
回寝房休息的时候，我听到一旁同室的侍女们唧唧喳喳的八卦着：
“美月姐，您是这里的前辈了，一定知道为什么今天家主大人没有出现，也知道为什么其他主子们的表情为什么这么怪异吧？”女孩子们表情兴奋而好奇的打听，连我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听着。
“这个嘛……”名为美月的前辈侍女，表情虽有些为难，但终是敌不过周围众女的为攻和自己的八卦天性，小声的唏唏嗦嗦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能告诉
别人哦～～”
“当然当然～～～”答应的迅速，可是这可信度，谁知道呢～～
“我告诉你们哦……”美月用更加小声的音量说着：“今天啊……是白哉大人的未婚妻的生忌……”
我在一旁听着，直觉浑身一震……
是啊……今天……是黑崎初绯的生日……
多少年了，我已经渐渐淡忘了这个似乎已经离我远去的不属于我的日子，
可是回到了瀞霊庭，到了朽木家，竟又如此让我想起这一天来了……
“诶？？白哉大人曾经有过未婚妻吗？”女孩子们的八卦并没有到此为止。
“嗯……我也是听以前的前辈提起的……听说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白哉大人和黑崎家的公主定过亲……”
“黑崎家？？”
“过去的四大贵族之一啦……不过后来没落消失了……黑崎家的公主也是差不多那个时候过世的……”美月继续她的小道消息：“黑崎家的事情现在是瀞霊庭的禁忌，你们不要随便提起，被上面的大人们发现会很惨的……”
“哦……”女孩们被她的话语和表情骇到，立刻怕怕的点点头。
“所以啊，之后每到了黑崎家公主的生忌和死忌，白哉大人就会闭门不出，其他大人们的脾气也特别的暴躁……对了，你们知道后山的那片樱花林的禁地吧，听说那也是黑崎公主去世后白哉大人定下的，除了他谁也不能入内，说不定也是为了纪念那位无缘的未婚妻呢……”
“原来如此……”
“……原来白哉大人这么的痴情呢……”
“是啊，好浪漫哦……”
“要是白哉大人能够爱上我的话……”
“天哪，那一定超～～幸福的～～”
“呵呵，，别做梦了啦～～”
“嘿嘿～～”
一群女孩们做起了她们唯美虚幻的梦，但也知道这仅仅是梦……
我静静的坐在角落，紧紧的拽着衣角，眼看泪水就快要夺眶而出，便连忙道：“我出去散散步，一会儿回来……”
“哦……快去快回哦……”
微微点头，头也不回的冲出房间，踏出房门背倚着门板的那一刻，泪水终于顺着脸颊的弧线滑下……
“呐，你们觉不觉得绯真这个人好安静啊？”
“没错没错，而且总是独来独往的，有些孤僻呢……”
“她就是因为这样管事大人才会赏识她把她破格提拔到这里来的嘛～～”
“是啊，要不然以她这么浅的资历怎么可能到主宅来工作？？”
身后那些评语传入我的耳里，我勾起嘴角一阵苦笑，轻轻迈开步子往后山跑去。
那日和他重逢之后，我再也没有回来过这片樱花林。不过既然这里是只有‘他’才能来的地方，而‘他’今天又会闭门不出，那我来这里看看应该不会有事吧……
樱花早已凋谢，只剩下葱郁茂盛的枝叶随着风势沙沙作响……
我抱着双膝背靠树干席地坐下，抬头看着黑暗中成片的樱花树林，树影婆娑，透着一丝萧索寂寥……
一直挂在嘴角的苦笑和早已干涸的泪痕已经无法释放我心中的痛苦……
但是……又能如何呢……
顺着树干慢慢滑下，任身躯陷在交错纠结的盘根之中，头枕着其中一根，缓缓的闭上眼睛……我祈祷上天能给我足够的勇气让我熬过这样的心痛煎熬……
沙沙沙沙……
是风吹拂树叶的声音……
嚓嚓嚓嚓……
这是……摩擦着草丛行走的极轻的脚步声……
我更紧的蜷缩着身子，极端的控制着呼吸，将自己隐藏在树根环绕的阴影空间，小心翼翼的却也期待的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心里十分的清楚，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只有他……
屏着呼吸看着他的身影一步一步向我靠近，近到我觉得他几乎就要发现我的存在，可是他却在近在咫尺的位置突兀的停下，他缓缓的扬起头，黑水晶般清透的眸子在夜色下变得更加深不可测，月色下我看见他冰冷却难掩忧伤的俊脸，看见从他眼角不经意滑下的一滴泪珠。
是怎样的恸让他这样一个男子流下眼泪？？
看着如此的他，不知何时，我的泪也盈满了眼眶……
我看着他走到一颗樱花树下，轻轻的抚着树干，他的表情夹杂着忧郁和怀念，驻足片刻之后，他背靠着树干坐下，闭上眼，不一会竟就这么平静的睡下了。
我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他，刚开始是怕自己起身的响动惊扰了他，后来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只是看着他，不厌不烦……
然后也终于抵挡不住沉沉的睡意，窝在树根窝里熟睡……
……
…………
暖暖的晨曦轻抚着我的脸颊，这段日子以来侍女完美苛刻的生物钟唤醒了我，睁开眼，见他还依旧睡在那里。
现在必须得回去了，若被管事发现我无故失踪了一夜，迎接我的只会是严厉的毫不留情的惩戒，轻手轻脚的起了身，想要离开，临去前还是忍不住走到他身旁，抚着他没有佩戴牵星箝的、额间披散下来的黑发，那柔顺的触感一如百年前一般，我咬着唇，终是忍不住在他额间印下轻轻的一吻，这才站起身，飞也似的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