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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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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端坐在密封的车厢内，牛车轻微的颠簸像摇篮轻柔的晃动让本来已经极度疲累的我有些昏昏欲睡，可是我只能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感激着疼痛能够刺激我的神经镇定我的情绪。
掀起车窗厚重的幕帘，看着眼前气势恢弘得有些过分夸张的朽木家正门，突然勾起一抹轻嘲的微笑，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看似光鲜得意实则压抑拘谨的家族，可是，也许这将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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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绯小姐，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说你要取消和白哉的婚事？”纵使听到如此的消息，朽木银岭的表情也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他活得太久，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是的……”我跪在榻榻米上充满诚意的深深鞠躬，然后挺直腰板一脸坚决：“我决定要为一心哥哥服丧，喜气洋洋的婚礼已经不是我能够考虑的事情了……”
“白哉也跟我提过，说体谅你现在的处境和心情，建议将婚礼压后……”他的语气平静而冰冷，不带一丝情感：“我本来也没什么意见，却没想到你竟然会干脆的取消这项婚约。”
“抱歉……”我表情凝重：“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
他微微蹙眉，表情高傲的仿佛施舍般的对我说。“即便如此，你一个孤女如何能够撑起黑崎家庞大的势力和权利，嫁给白哉才是你最好的出路，我们朽木家才是你唯一所能倚仗的……”
我不经意的冷笑：“银岭大人，初绯我虽小却也不是不明白事理。我自然是清楚朽木家愿意和黑崎家联姻的目的，本也不介意两家互相利用可取所需。可如今一心哥哥不在了，我这个黑崎家唯一的遗孤如果再嫁入朽木家，那整个黑崎家就成了朽木家的囊中之物，只会成为朽木家的傀儡……黑崎家若失去了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到时候，黑崎家才真是废了！”
朽木银岭有些微愠的皱了眉头但还是很有风度的听我‘大逆不道’的说完，然后一脸倨傲的看着我：“怎么，你是准备不依靠朽木家独自撑起整个黑崎家？？我看，只怕用不了多久，你们黑崎家的家业就会败在你这个不识时务的不争气的女儿身上了……”
“就算真是那样，我也认命了！”我郑重的和他对视，眼中充满无畏和坚毅：“黑崎家的命运自当由黑崎家的人来决定。哪怕未来黑崎家会消失在瀞霊庭的历史之中，这也是我们选择的命运，决不受任何人的摆布！！就算是第一贵族的朽木家也是一样！！”
“你！！……简直不知好歹！！”他被我的话激得有些怒不可遏。
“祖父大人！”白哉不知何时出现在和室门口。
“白哉？”朽木银岭的眉皱得更紧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既然我的未婚妻来了，那么出于礼貌我自然该来问候一声。”白哉恭敬而有礼的躬身解释。
“嘛～～你来了也好……”朽木银岭冷笑一声：“这个丫头要彻底取消你们二人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办？”
白哉漆黑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却有很快恢复到平时云淡风轻似的冰霜模样，道：“既然这是我和黑崎初霏之间的事情，就请让我们二人去解决吧。”
“嗯……”朽木银岭捋了捋自己银白的胡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随你的意思罢。”
“谢谢祖父大人！”白哉面无表情的躬身，然后转头看我一眼：“初绯，我们去后院散散步，边走边谈吧。”
我迟疑片刻，还是在朽木银岭的默许下起身，跟在白哉身后出了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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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家的庭院和黑崎家的设计格局大体相似，却因为种满华贵艳丽的牡丹和月季比起遍种樱花的黑崎家显得华丽光鲜了许多。
我随手拈起一朵即将凋零的牡丹花放在手心里把玩着它有些褪色的花瓣，垂首咬唇，充满歉意的道：“白哉哥哥，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他的语气平静而冰冷：“为了自己最亲爱的哥哥守孝本就再合理不过了，不是吗？”
我静静的看着他，希冀着能从他深邃的眼眸中读出一丝真实的情绪，却最终徒劳无功，只能轻声叹气：“白哉哥哥……你明知道这不过是我的借口……”不知为何，我不愿意用这虚伪的借口结束我们的一切。
“……朽木家对你而言就是那么的可怕？”他轻声开口，言语中终于泄露了一丝压抑的情绪：“我……就那么不可信任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的……白哉哥哥是我在瀞霊庭里屈指可数的知心朋友……否则，我当初也不会愿意嫁给你……”
“那么……为什么？……”他的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握拳：“难道我不能代替一心桑保护你吗？”
我咬着唇，虽然不忍却依旧无情的斩钉截铁的道：“你永远无法代替一心哥哥……而且，你自己应该非常的清楚，现在的你根本无力也无法保护我、保护黑崎家……”
他的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恸，原本颀长高挑的结实身躯微微一震，然后嘴角勾起无奈的苦笑：“是啊……初绯妹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我强忍着随时可能夺眶而出的泪水，咬牙狠下心，道：“白哉哥哥，其实这样的结果何尝不是命中注定呢？本就不曾相爱的人无论如何勉强都走不到一起的……”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从今以后，我就是黑崎家新一代的家主，我会为了黑崎家活下去……也许，失去了一心哥哥又失去了朽木家的支撑的黑崎家终将走向消亡，但，那是黑崎家的命，也是我的命！！你，就当从来不曾有过我这样一个无情的朋友吧……”
“初绯……”他呢喃的唤着我的名，眼中充满无奈和心恸。
“白哉哥哥，你也要加油！！”我突然勾起可爱而灿烂的笑容：“也许等有一天，你成为了朽木家的家主，而黑崎家又幸而在这残酷的现实中存活了下来，到时候……我们再见吧……”
他深深的凝视着我，最后只能轻叹一声，微微颔首，道：“好……我会期待那一天的……”
我上前一步，搂着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嗯！！我也会期待那样的一天的！”
他伸手见我紧紧拥住，也许是知道这将是我们最后的道别，我们紧拥彼此，久久不愿放开。
直到最后，我才鼓起勇气轻轻推开他，红着眼眶用近乎颤抖的声音说：“那……白哉哥哥，再见了！”
“再见……”他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着一道若隐若现的泪痕，但表情已再一次的蒙上了冰霜带上了那张朽木家族必有的僵硬面具。
原本粉嫩可爱的唇早就被我咬破而渗出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蔓延在口腔里，让我更加的难过……白哉哥哥，你知道吗？在朽木家这哥冰冷无情的家族里，我最不愿伤害的是你，可是到头来，我伤害的最深的也是你。
凝望着他的脸庞，我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轻轻踮起脚尖，白皙柔美的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脖颈，渗着血丝的鲜红双唇轻轻贴上他的薄唇，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初吻虔诚的赎罪般的奉献给他……
感觉着从他唇齿间传来的冰冷和颤抖，感觉到他突然收紧的双臂和激烈而绝望的回吻，我的泪再也止不住的倾泻而下……
这样一个夹杂着铁锈的血腥味和咸涩的泪水的吻竟成了黑崎初绯和朽木白哉之间最后的回忆……
白哉哥哥，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东西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在那短暂的一刻，我心中的恸告诉我，原来，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爱他……
白哉哥哥，你知道么？我真的曾经相信，嫁给你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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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初冬
四大贵族之一的黑崎家第二十三代家主，护庭十三番十番队队长，被誉为天才死神的黑崎一心在机密任务中殉职，其妹黑崎初绯继任第二十四代黑崎家主之位……时年一百六十六岁，外表十岁……
黑崎初绯原与朽木家少主朽木白哉的婚约在同时被解除，朽木家同黑崎家从此行同陌路……
那一年的朽木白哉二百一十五岁，外表十五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