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妻嫁到》粉白菜

21、第 21 章

　　好不容易才将采薇劝住不再哭闹，沈绾心想着要带她去向宋昭讨个说法，对于未出阁的女子来说，名声大过天，岂容这般轻薄。

　　“你想嫁他吗？”宋辞双手环抱于胸前，斜斜的倚在门边。

　　采薇自然不愿意，赶忙摇头。

　　“那你们二人这时候过去找他，将事情闹大，家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以后，除了嫁他，你还有其他路可选？”

　　“那该怎么办？”沈绾抬头看他，门外树影横斜，阳光透过树缝照下来，斑驳光影洒在他身上，越发将他衬得柔情许多。

　　“憋着，当作无事发生。”他挑眉道。

　　采薇咬唇不语，望了望宋辞，心中似有不甘，却又实在无可奈何，只得委屈巴巴靠在沈绾肩上。

　　原本清净的园子外面突然响起好大一阵喧哗，接着有身着紫罗裙的丫鬟来报，说是大夫人李英莲出门不久，晕在了街上，众人手忙脚乱将她抬了回来。

　　沈绾听了有些吃惊，大夫人素来看上去面容红光焕发，步履稳健，不像是身子羸弱的人，怎的会晕倒在街上。

　　再看采薇，神色与她如出一辙，唯独宋辞，听了以后波澜不惊，连表情都没变过。

　　不过也不难理解，他与宋昭一家向来不和，李英莲的事他又怎会放在心上？

　　沈绾走到门边，拉了拉他袖子，轻轻问道：“咱们一起去瞧瞧？”

　　宋辞低头在她耳边低声笑道：“不是说今日走不动路吗？”

　　她脸色一红，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昨晚还没掐够是不是？”他笑意更甚。

　　昨夜她直喊疼，宋辞觉得自己已经够轻了，停下几次让她歇歇，哪知她一歇便不肯再继续，宋辞哪里肯依她，千般万般哄着，要是把她弄疼了，便让她用手掐在他身上，这样两个人一起痛也好。

　　想到这里，沈绾自脸颊红到耳根，像极了煮透的虾子。

　　采薇不知他们二人在说何事，懵然问道：“嫂嫂走不动路，可是腿脚伤着了？”

　　沈绾又往他腰上用力掐了一把。

　　宋辞哭笑不得，为了保住自己的腰，只得答应了陪她一起去看看。

　　这会儿李英莲已经醒了，躺在床上只是光睁着眼睛，神情呆滞，耳朵上挂着生辰那日沈绾送去的那对东珠，脸上已经失了昔日的明艳。

　　沈父坐在旁边，沉着脸不说话。

　　沈绾瞧着她神色不好，又不敢冒然开口询问，只得回头去看宋辞。

　　冷不丁从桌子底下窜出一只黑猫，直奔她脚底，弓着身子朝她“喵呜”叫了声。

　　她脚一抖，往后退了步，低头才看见原来是无心。

　　病中忌猫，尤其是黑猫。沈父拧了拧眉头，抬手一挥，“将这猫逮了关好。”

　　但凡有靠近无心的小厮，它都会用另一种极度尖锐凶狠的声音逼走他们，身手灵巧敏捷，在茶几桌底之间窜来窜去，一时间根本难以捉住。

　　“不要动它。”宋昭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他身着青色褂子，下巴略微泛起胡渣，眉目冷清。

　　进门时，他先看向沈绾这边，目光深邃而怆然，扫及她身旁的宋辞，他才将目光收回。

　　无心同样也在盯着她看，琥珀眼珠如曜石般闪亮。

　　采薇以为他看的人是自己，硬生将脸别过去。

　　躺在床上一直呆然的李英莲听见儿子的声音，突然有了反应，她张开干哑的嗓子开口：“儿呀……”

　　宋昭快步走到床边，沈父见空间狭小了些，主动让了位置。

　　“母亲为何突然病倒？”宋昭性情虽冷，可关切却是真的。

　　“儿呀，她……她回来了……”李英莲的手突然抓紧了锦被，抖得厉害。

　　宋昭皱眉，冷声道：“母亲，您这是病了。”

　　“她真的回来了……”李英莲声音突然尖细起来，“我亲眼看见的，她就在巷口，撑了把伞……伞……”李英莲的瞳孔骤然放大，眼里满是恐惧。

　　到底是谁回来了？

　　沈绾听得一头雾水，李英莲此刻状态看起来确实像在说胡话，只怕是发烧了。

　　她悄悄推了推宋辞，轻声问道：“谁？”

　　宋辞却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她温热的唇，示意她噤声。

　　无心突然又叫了一声。

　　李英莲听见猫叫，仿佛受到极大的刺激，声音更加凄厉：“你们都不信我，都不信我！她真的回来了……她的猫在叫呢。”

　　“够了！”宋昭顷刻间突然爆发了压抑已久的情绪般，嘶吼的模样和平日里判若两人，他双目充血，吼道：“她已经死了！”

　　沈绾突然明白，原来让李英莲一直说胡话的人，竟是已经过世三年的曲氏。可是，已故之人怎么可能回来。

　　“不，不是她回来了，是她的魂，是她的魂回来了，不然青天白日，怎么会撑伞？”李英莲说完，突然闭上眼失声惊叫。

　　“疯妇。”沈父突然发话，神情严肃，“休得胡言乱语。”

　　李英莲很是惧怕他，神志虽不甚清醒，可还能听出他的声音，当真乖乖闭了嘴巴，只是手指紧紧抓了儿子的手不敢放。

　　无心蹿到宋昭脚下，伸着爪子挠了挠他的靴子，想要宋昭抱抱。

　　宋昭双目通红，看了它许久，居然没有要伸手抱它的意思。

　　无心等久了有些失望，又转头蹿到沈绾脚边，用一样的动作挠着她的绣花鞋。

　　沈绾突然心疼这只可怜的猫，只怕它是孤独久了，将她当成新的玩伴，所以总想吸引她的注意。

　　她弯腰捞起无心抱入怀中，用左手轻轻抚着它柔顺的毛发。

　　李英莲余光透过人缝恰好瞥见沈绾抱猫的样子，一时间情绪又激动起来。

　　她拉着宋昭的手，指着沈绾的方向惊呼：“儿呀，你看，她回来了，你快看看，她抱着无心呢。”

　　宋昭转头看向沈绾，黛青色素衫，颈见挂着一串银锁，及腰青丝只用一根雪色丝绦挽就，简单而不失端庄，正是以往曲氏偏爱的风格。

　　她怀里抱着无心，常人都以右手抚猫，可她偏与曲氏一样，只用左手，连抚猫的动作和表情都如此神似。

　　难怪病中的母亲会将她认错。

　　宋昭抚了抚李英莲的手，已经恢复了冷静，他低声说道：“母亲，那是三弟妹。”

　　说完，他又多看了眼沈绾。

　　宋辞隐隐觉得不妥，不着痕迹将沈绾拉至自己身后，用身躯将她完全挡得严严实实。

　　看完大夫人回到园中，沈绾一边低头清理自己身上的猫毛，一边痛心道：“真可怜。”

　　宋辞凝眸问道：“谁可怜？那只猫？宋昭还是李英莲？”

　　面对沈绾，宋辞极少有不笑的时候，在她的记忆里，宋辞一直都是笑着的，笑起来的酒窝特别好看。

　　可此刻的宋辞，突然不笑了。

　　沈绾有些慌，说话都变得磕巴：“我是说那只猫。”

　　宋辞意识到她心里的慌乱，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抱起在自己腿上坐着，才开口说道：“你不能对每个人都心怀仁慈，你觉得他们可怜，他们未必会可怜你。”

　　他指了指沈绾膝上的伤，昨夜看到她雪白如玉的腿上那片触目惊心的疤痕时，心里难受得紧。“你知道让你受伤的人是谁吗？”

　　沈绾迟疑地问道：“是……他们？”

　　宋辞点头，“那天将你从金玉满堂绑走的两个人，死了那个叫于泉，活着跑掉的叫于海，于海已经抓到了。事情没办成，于海怕雇主寻他麻烦，四处躲避，我一说给他大笔银子远走他乡，他便什么都招了。买凶的雇主，正是李英莲。”

　　沈绾想想便觉后怕，险些她便再也回不来，死在那林子里了，她又问：“大夫人她为何要害我？”

　　“他们尚且容不下我，又怎会容得下你？绾绾，你以为，沈家这座大靠山，是白靠的么？”他笑了笑，又道：“宋昭那园子，不干净的事情多了，不然，李英莲怎会这般惧怕曲苒瑶的魂再回来？”

　　沈绾不禁羞愧，她只轻信他人话语，将宋辞当成为寻靠山才肯娶自己的势力人，哪知这表面风光背后，又给他平添了多少麻烦？

　　她两手忖着下巴，心想如果不是曲氏，那会是什么能将一个好好的活人吓出大病来？

　　宋辞也学她模样，用手忖着下巴，盯着她看了许久。

　　“绾绾，你腿脚还疼不疼？”

　　沈绾这才注意到他越发火热的目光，此刻她正坐在宋辞腿上，对他身体某物的变化太过敏感，一想起昨夜那庞然大物，心里害怕起来，“疼……”

　　“可我方才一路瞧你走得挺稳当。”他亲了亲她圆润的耳垂，气息灼热撩人：“绾绾，这次肯定不疼。”

　　沈绾捂着脸，突然使了劲将他推开去，迅速打开房门一溜烟竟没了踪影。

　　宋辞呆愣在原地，他有那么可怕吗？

　　好不容易才吃到嘴边的肉，这下碰都碰不到了。

　　他虽是顽劣性子，往日流连花丛无数，可在成亲前从未真正碰过女人，昨夜在沈绾面前，他犹如毛躁小伙，没有经验的宋辞被她直喊疼几次憋了回去，急出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