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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乱世·羁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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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老人家，在下只能送您二人到这里了。”
“多谢公子。”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头被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搀扶着下了马车，他又转头作揖道：“老身也代小女在此谢过。”
他的女儿连忙低头道：“奴家多谢公子一路相助。”
在城门外告别了车夫，苏老先生拉着为霜走了偏山的一处小道，一边走一边把包裹往为霜怀里塞：“这是我家公子交代的，他在归府还安插了眼线，姑娘自己留心着，暗号绣在裹布里衬，看过记得拆了……”
“是。”
“公子还交代了，尽快解决该解决的事，有些人，急不得，哪怕是报仇，求的一旦太多了，统统都会败露，为霜姑娘不希望……大家都不好过吧？”
“为霜心知肚明，为公子所雇，便是公子的人……绝不会动不该动的心思。”
“明白就好。”苏老先生回头看了一眼为霜，眼里似乎是告诫。
为霜的指尖深深陷进怀中的包袱，脚步紧紧跟随着，心中酝酿着一坛秘密。
他们停在一处气派的大门前，方形石墩，门当两对，向内延伸三尺，门前又题一“归”字，已有两名女子等候。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红漆大门打开了，出来一名老先生和一名女仆。
是归府的大管家和大丫鬟。
苏老先生上前和大管家寒暄几句，拿到钱后又退下来装模作样对为霜说了些保重的话。
“那么，小女为霜拜托贵人多多关照。”
这是为霜听到在归府外的最后一句话，随即跟随其余四人走进足足有三门的归府。
随着第三门的掩上，她的手指终于从包袱里抬起头来。
由于手脚麻利，她是作为二等丫鬟被卖进去的，跟在大少爷归海楼身边侍候，包吃包住，俸禄月结，比起曾经的流离失所，为霜已经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了。
那天的那两个小丫头也是二等丫鬟，因为是同一批入府的丫鬟，很快结成好友。
在归府第一天入夜，三人都有些激动。
“诶，二位姐姐，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啊。”那个看上去年龄最小的怀里揣的全是野草，睁着眼睛看着为霜她们。
“你说我？”为霜笑道，“苏氏，闺名为霜，是涟筠国人，你们呢？”
“诶？为霜……为霜？你的名字真好听，我第一次听有平常人叫这么美丽的名字呢！”怀里揣着野草的小丫鬟说到：“我叫小初五，初五那天生的，就这么叫了。”
“我叫小十五。”剩下的那个丫鬟没有小初五那么活泼，声音小小说了一句。
“啊？”为霜有些惊讶。
“是啊，在乐保国，不是以生辰啊野草啊起名字的，都是非富即贵。”小初五说，“我今年十二岁了，二位姐姐呢？”
“这么小……我已经十六了。”为霜更惊讶了，这个小初五比自己的妹妹年纪还小。
“十六岁了？”小初五忽然笑了，“那姐姐也该嫁人了！”
“初五！说什么浑话呢！”小十五瞪眼呵斥。
“啊，对不起，十五姐姐，我只是听她说是涟筠国人，特别好奇。”小初五又笑了，“十五姐姐也是乐保国人吗？”
“我本来是星由国人，今年十三，算上这次，被辗转卖了十五次，我的第十四个卖主就瞎起了个名字给我。”小十五淡淡说道。
三个女孩又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半宿，忽然，为霜灵光一闪，对二人说道：“你们要不一个新名字，我曾经在涟筠国跟着家父认了几个字，我帮你们取一个如何？”
“啊！真的吗？像为霜姐姐名字一样美的名字？”小初五特别激动，差点儿从床褥上翻下去。
“噗哈哈哈哈……”小初五语无伦次的样子是逗乐了其余二人。
“姐姐们莫要笑啦！……不过真的要起名字嘛？”
“当然！小初五你这么活泼可爱，年纪又小，嗯呢……让我想想……真是像……像桃花一样可爱！”
“桃花？我真的像是桃花一样吗？”小初五兴奋的咀嚼着为霜的话。
“要不你就叫浓桃好啦！春意盎然，桃夭灼灼的小浓桃。”
“浓桃，浓桃，真是个好名字，那我从现在开始，就是浓桃啦！”小初五轻声笑道：“浓桃在此谢过为霜姐姐。”
“诶诶，这里还有一个没有好听的名字呢。”为霜不经意的提了开头。
“我嘛……我想我……”小十五一直静静听着，很少插话，突然被提起有些受宠若惊。
“嗯……面相恬淡，温柔安静，就像是柳叶一样秀气……”
小十五一直静静听下去。
“就叫你淡柳吧！和浓桃妹妹相呼应。”为霜柔声细语说道。
“淡柳姐姐，浓桃妹妹，好搭配的样子哦！”浓桃跳跃的声线突然插了进来，“我也好喜欢十五姐姐的名字，啊不，现在是淡柳姐姐啦！”
“淡柳……”小十五嘴巴抿起一笑，“谢谢为霜姐姐，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名字。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认真给我起名字。”
“我也是我也是！”浓桃应声答道，“我们以后在归府，就要一心一路啦！”
“嗯，一心一路。”为霜和淡柳也应声答道。
月光在窗外静静投影，为霜轻轻合上眼，忽然，身边的浓桃牵住了她的手：“姐姐，你真好，谢谢你……”
为霜立刻睁开眼睛，看到浓桃的睡颜后，又马上合上。
她们刚刚认识半天而已啊，这个傻瓜。
为霜的眼睛似乎在月光的润泽下，变得柔和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