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清风》优雅的猫mm

28、第二十八章 巧遇

　　清朝选秀公开的两条标准，一是品德，一是门第。清代册封皇后、妃、嫔的册文中常常见到的是宽仁、孝慈、温恭、淑慎等词汇。门第是明摆着的，但天南海北的秀女中又有几人的脾气秉性是被宫里所熟悉的。五六个人排成一排在大殿里站上那么几分钟或是十几分钟，有谁能通过这么短的时间看出一个人的品性。这么短的时间里只能是以貌取人罢了，这选秀的标准执行的是讳莫如深的潜规则而已。
　　按照中国的传统观念，不管是古代封建帝王还是古代封建士大夫都很避讳“好色”这个词，都觉得“好色”是件极不名誉的事，“美女祸国”从来都是帝王和他们的大臣们翻云覆雨的护身符。
　　依蓝正自品着碧螺春，只听见不远处一阵喧哗声，打断了依蓝的沉思。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暗红色旗装着枣红色马甲的女子，一手拎着衣摆，一手猛力扯住另一名着黄衫的秀女，口中喝道：“你走路没长眼睛么，怎地踩在我的裙裾上，想作死吗？你是哪家的秀女，竟如此的没有家教？”
　　被她扯住的秀女衣饰并不出众，长的却线条柔美，特别是眼睛，大大的，看上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楚楚动人。此时已被那个红衣秀女吓得瑟缩成一团，不知如何自处，只得敛眉垂目，低声答道：“对不住姐姐，你刚刚微蹲身子赏花，裙裾就拖地了，我正好从你身后走过，急切间倒不开脚了就踩了姐姐的裙裾。”
　　那红衣秀女见她衣饰普通，早已不把她放在眼里，见她这样，越发凶狠起来：“这么说你踩了我还有理了，我是活该被你踩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你是哪家的秀女。”
　　着黄杉的秀女那被她逼得无法，又见一众秀女都围过去观看，脸皮紫涨，小声答道：“我叫敏淑，祖姓他他拉。家父……家父是……是……户部主事……庆海。”
　　那红衣秀女一听脸上随即露出轻蔑的神色，哼道：“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难怪如此的没有教养。”
　　敏淑这边忍气吞声的向她道歉：“我刚才只是想到等会要去偏殿参选，心中不免慌张，才一不留神踩脏了姐姐的裙子，还请姐姐原谅。”
　　那红衣秀女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皱眉道：“凭你也配和本小姐称姐道妹，就你这样的还用上偏殿选阅？我看你直接打道回府了事。我这套旗装，你知道是什么料子的吗？别说手工了，光是这料子钱就是你爹几个月的奉银，你赔得起吗？今日之事要想作罢，你光用嘴说不行，还需跪下向我磕头请罪才行。”
　　他他拉.敏淑脸色苍白，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周遭的秀女无一人肯为她说话，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小主事的女儿得罪了那个红衣秀女，眼见得敏淑是定要受这场羞辱了。
　　依蓝本来不愿多事，可看见敏淑花容失色的样子实在是于心不忍。心中又十分的看不上那个红衣秀女得理不饶人的架势。于是排众上前，抬手扶住就要跪下去的敏淑，对那个红衣秀女说道：“不过是一件衣服，何必要闹得鸡飞狗跳的，如果姐姐没有带替换的衣服，叫宫女到我房里找我的丫头去拿就是了。若闹得人尽皆知岂不坏了姐姐贤德的名声，何必为了一件衣服弄得因小失大，那样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那红衣秀女略一沉吟，神色虽不悦，但终究没有再发作。“哼”了一声就走开了。待围观的秀女散开，依蓝对敏淑一笑道：“今日选秀，我在这里并没有相熟的姐妹，如果姐姐不嫌弃，就过来和我一起作个伴吧，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敏淑满脸感激之色，一福身谢道：“多谢姐姐出言相助，敏淑虽出身寒微，但今日之恩，没齿难忘。只是姐姐为我这样的人出头，得罪他人，我这心里……”
　　依蓝忙扶起敏淑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计较。只是我这个人不太爱说话。姐姐和我作伴，莫嫌我闷就是了。”
　　敏淑一笑：“哪里会嫌闷，只要姐姐不怕我唠叨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双双来到刚才依蓝坐的地方，紧挨着坐下，一边喝茶聊天，一边等着叫名字。
　　还真是巧，依蓝和敏淑正好是一组的。等临到她们的时候，东厢房里已经没剩几个人了。依蓝与敏淑以及另外三位待选的秀女整衣肃容走进了偏殿。听一旁引导太监的口令站成一排，然后等待引导太监唱名再一一出列。
　　只听一个老太监扯着公鸭嗓一个一个喊道：“江苏知府安录之女，瓜尔佳氏临芳，年十五。”
　　“晋城盐道马永之妹舒穆禄氏佳慧。年十四。”
　　“户部主事庆海之女，他他拉氏敏淑，年十五”
　　“大理寺卿绪轮之女，钮钴禄氏惠珍年十七。”
　　依蓝和其他四人一齐站定后，忽听身边有轻微的声响，侧头一看，见身旁的一个秀女正自紧张的瑟瑟发抖，上下牙齿磕的咯咯作响。略抬起头，看着殿上坐着的四个评委，要不是衣服、发式有很大区别，看上去就像是四个鸡皮鹤颜的老太太，正觉好笑，忽听那边叫道：“山西归绥道道员惠征之女，叶赫那拉氏玉兰，年十七。”急忙先前一步深施一礼，只听上面说到：“抬起头来。”依蓝刚一抬头，上面端坐的四个评委就一起点头发出“嗯”的声音，引导太监说道：“下去吧。”依蓝她们五人就从另一侧的边门走了出来。
　　还是和敏淑相跟着，在西厢房里又略坐了一会。待到所有秀女都选阅完毕，一起顺着昨日的来路走出神武门外，汇合了各自的丫头，坐上来时的骡车出宫了。依蓝和玉兰两人在车上互换了衣服，这时已到了地安门，小太监把各家的车交给各家的车夫和管家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