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DAI》黑白喵

42、第四十一章

　　“呜……恶……”实验室外的洗手间里，涅茧利抓着水龙头，冲着洗手池深深弯下腰去。造型和品味都古怪无双的面具早被丢到了一边。此刻，他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深蓝色的头发被汗水粘在脸上，凌乱而狼狈。
　　烙焰抱着手站在一旁，相比其涅茧利他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平静。活体解剖对人类心理上的冲击可想而知，对DAI而言却没什么。谩骂之类早就被烙焰无视掉了，若不是希望从声音里面得到些数据，他会直接关掉听觉接收系统。至于其他的刺激……
　　眼睛垂了垂，烙焰对自己的表现感到失望——人类按理来说该对这种行为表示排斥的，他却没有。一方面这便于他履行作为“技术开发局副局长”的责任，另一方面……这证明他距离“人类”还有距离。
　　否则，他应该会像涅茧利一样……
　　“呕……”涅茧利再度弯下腰去，抓着水龙头的手几乎快把水管拗断了。比脸色还要惨白几分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被一阵干呕打断了。
　　“……你受不了的话，换我来。”烙焰看着那边的涅茧利，终于开口道。

　　一般来说，对于这种职权分明对方又明显不打算把活让给他的情况，烙焰不会多说什么。但是此刻的涅茧利看起来情况非常糟糕。虽说那阵干呕止住了，但是看他摇摇欲坠的样子，怎么看也不适合继续进行接下来的实验。
　　“……不必了。”涅茧利终于站直了身子，“这是我的职责范围……你只要给我打下手就好。”
　　“……”烙焰沉默着打量了一下涅茧利，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走，我们回去吧。”涅茧利抹了抹嘴，走出了洗手间——他的脚步还有些虚浮，但是那个一马当先的家事却是明显的表露出“我来你不要插手”的意思。
　　……不正常。
　　烙焰看着涅茧利，做出了如此判断。
　　以前同样有这种中央四十六室布置下来的给技术开发局的死任务，而他基本上都会参与，有些时候甚至是主要负责人——就算他只是技术开发局的副局长，大多数人有目共睹的一点就是他的技术水平绝对不逊于涅茧利，甚至在某些精细方面有过之。涅茧利擅长开拓新领域研发新技术，而他擅长对已有事物进行解析——这点是双方特性决定的。烙焰作为DAI最欠缺的就是创造力，相反，他的解析能力尤其是当他解放斩魄刀之后的解析能力，整个尸魂界无人能出其右。
　　因此，这种类型的实验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有性格稳定的多而且擅长解析的烙焰来负责，而不是性格相对来说比较贴近于人擅长的也是创新的涅茧利来。
　　如果是一般人，或许还可以以“担心烙焰夺权”这种想法来猜测，但是，涅茧利……

　　实验继续进行。中央四十六室不满足于仅仅有三人的样本，甚至要求启封之前灭绝灭却师的那场大战中遗留下来的灭却师的魂魄。
　　当时任技术开发局局长的浦原喜助根本不接受中央四十六室“完全解析”的命令，再加上有志波苍鹜的全力支持，那批灵魂按理来说应该已经投胎了……
　　“哼……暗中做这种手脚，还真是四十六室的老把戏。”看着被送来的“实验材料”，涅茧利不动声色地如此说道。
　　“共计两千六百五十七人。”烙焰把收条递给了负责把灵魂送来的人，然后对涅茧利说道，“年龄最小的一岁零三个月，最大的八十五岁……灭却师一族的几乎所有人。再加上之前的三个，共有两千六百六十人。”
　　“……分批次进行实验吧……”涅茧利按了按眉心，“……大部分实验都要你和我两个人负责。”
　　“人手太少了……”
　　“我去做个助手。”涅茧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所谓“做”个助手……
　　“原来你喜欢这个样子的。”烙焰不带感情色彩的评价道。
　　黑发黑眼，长辫子长腿，高挑的个子和高耸的……
　　“既然以后要经常在一起，自然要选个喜欢的。”涅茧利并没否认自己的喜好，“你呢？”
　　“……我，不需要。”烙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是吗。”涅茧利也没强求，自顾自的设定着义魂的程序，“绝对服从我的命令……”
　　“……”看着涅茧利那边的行动，烙焰的眉毛几不可察的微微一拧。
　　即便是早已经在人类中生活了不知多少年，也清楚对对方来说这没什么，但是听到“绝对服从”的说法，他依然会觉得罕见的一丝抑郁。
　　被制造出来的女孩子被命名为“音梦”，名字是由涅茧利在烙焰提供的适合女孩子的名单里面随便挑了一个。至于姓……
　　“当然是跟我姓，姓涅，涅音梦。”涅茧利说完这句话之后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说到这个，烙焰，你的姓是什么？”
　　进入真央的时候，即便生前没有姓氏，大家也都会给自己随便取一个——进入真央就表示不再是“平民”，自然有了拥有“姓氏”的资格。
　　但是烙焰……涅茧利一直直接叫他的名字，这人在“姓氏”一栏上是空白。
　　“没有。”
　　DAI有名字，但是没有姓。这很正常，大多数人把DAI视为“宠物”，会给宠物取名字很正常，但是谁会把自己的姓也给了宠物？至于那些工作用的DAI，他们根本连名字都不需要，有一个代号就够了。例如杰，原本是警用DAI的他的代号就是D-457，杰这个名字还是他的搭档为了称呼起来顺口给他的。
　　“没有……”涅茧利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嘴角微挑，“不如这样好了，你也跟我姓涅吧，涅烙焰……似乎还不错？”
　　“你的玩笑很无聊。”烙焰说道。
　　“是吗？真可惜。”

　　关于灭却师的实验依旧在进行，某三人组成的实验小组揽下了绝对多数的实验工作。
　　渐渐的，涅茧利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倒不是说他不爱说话了，只是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和同僚下属打成一片嘻嘻哈哈，从他的口中说得最多的是祈使句，能用一个字说明白的话绝对不用第二个字。如果有谁没弄明白要求他说第二遍，后果就是被那双冰冷了很多的金色眸子狠狠瞪上一眼，有些时候还要顺便挖苦几句。
　　同样的，聚集在他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到后来，除了涅音梦之外没有人再愿意呆在他的身边。而他似乎也乐得如此，每天的生活单调得可以与烙焰媲美。
　　那个会嘻嘻哈哈会说无聊的笑话会为了别人的事情而愤怒的涅茧利，不知道去了哪里。

　　人类的变化永远出乎DAI的预料——看着此刻的涅茧利，烙焰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