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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反案 ...

  •   贞观十六年冬日之大兴宫,槐树叶就将落尽了。
      “自古或君乱而臣治,或君治而臣乱,二者孰愈?(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六唐纪十二贞观十六年,公元642年)”这是媚娘最新听闻之唐帝之问。
      “君治则善恶赏罚当,臣安得而乱之!苟为不治,纵暴愎谏,虽有良臣,将安所施!(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六唐纪十二贞观十六年,公元642年)”魏徵答言。
      唐帝曰:“齐文宣得杨遵彦,非君乱而臣治乎?”魏徵对曰:“彼才能救亡耳,乌足为治哉!”唐帝然。(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六唐纪十二贞观十六年,公元642年)
      譬若君清臣浊或臣清君浊罢,自然臣清君浊好些些。媚娘不以为然思度着。若诸葛之在蜀汉,虽有”此地乐、不思蜀”之阿斗,然只要有诸葛在一日,总当护得蜀汉周全。若惟君清臣浊,则天下昏昏,一人主有甚能为。届时明主之危,若以孤羊居群狼环伺之所地,恐难免将为群狼所噬耳。故天下昏昏,断不可一人出,出必群臣治也。魏徵素以清正闻,今日看来,竟亦有如是之滑头时。其若迳答”君乱臣治约些些”,岂非若迳言”天下无需君主也”。虽天下治,君臣共为。然君治臣乱,万法虽备,皆不得行;君乱臣治,只需群臣合为,纵君昏聩,着君闲臣理,自然行之。此向来之治国法。当然,若君亦乱,臣亦乱,则不可问矣。唐帝虽有“齐文宣得杨遵彦,非君乱而臣治乎”之问,然终以“君治则善恶赏罚当,臣安得而乱之!苟为不治,纵暴愎谏,虽有良臣,将安所施”为然,必是于经国理不甚明了的了。媚娘略些不以然。
      太子太师魏徵之病势愈发沉重了,唐帝不觉有忽忽之心。股肱重臣若经离世,真一时朝中萧瑟感,太子承乾亦将少一良师重辅。
      贞观十六年冬日的风当真清凛,于唐帝新赐之素褥布被里,自知无有多日的魏徵有着超乎寻常之平静——纵唐帝药膳赐遗无算,中使缀道,又如之何呢?唐帝、承乾皆来问病了,看着拊之流涕之唐帝,魏徵只发出“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亡!”叹。(旧唐书 卷七十五 列传第二十一 魏徵)
      贞观十七年的春日远不似人们预想那般样熙暖。唐帝震怒了——新传消息,唐帝子齐王佑反了。
      从来皇家后嗣,最难成全,天家骨肉,龙子各别。唐帝子齐王佑劣于性而狂于言,自难免于败落。媚娘于藏书楼静思着。她当然能够理解唐帝之震怒,唐帝新下的《责齐王祐诏》——
      “吾常诫汝勿近小人,正为此也。内乖成德,外惑非言,自延伊祸,以取覆灭。痛哉,何愚之甚也!为枭为獍,忘孝忘忠,扰乱齐郊,诛夷无罪。去维城之固,就积薪之危;坏磐石之基,为寻戈之衅。背礼违义,天地所不容;弃父无君,人神所共怒。往是吾子,今为国雠。万纪存为忠烈,死不妨义;汝则生为贼臣,死为逆鬼。彼则往声不陨,而尔恶迹无穷。吾闻郑叔、汉戾,并为猖獗,岂期生子,乃自为之?吾所以上惭皇天,下愧后土,惋叹之甚,知复何云。贞观十七年二月”(唐大诏令集卷四十 责齐王祐诏)
      然唐帝当年何尝有忠孝友爱之心呢?杀兄逼父,己不正而妄子嗣正,岂不求也罔?齐王佑固然糊涂,何尝不是因唐帝鉴在前,故使匹夫气于后?天下难道不是惟德才者方能居之麽?无德才者纵得一时亦难免异日之恨也。这应便是唐帝之异日恨一了。媚娘思度着。
      媚娘从来不是个盲目信从君王之人,以箭矢惊行宫之唐帝之卫士也当不是吧,虽然终以大逆罪处之了。惟下次者谁呢?媚娘不以然看着这前廷又一次叛乱。夏日风雨真亦太疾速了,齐王佑案卷入的纥干承基下狱未久告太子承乾预谋反。曰齐王祐反于齐州,承乾谓纥干承基曰:“我西畔宫墙,去大内正可二十步来耳。此间大亲近,岂可并齐王乎?(旧唐书 卷八十 列传第二十六太宗诸子恒山王承乾)”有此一言,承乾终不免于囹圄。同卷入的还有唐帝弟元昌,侯君集与其婿,及城阳公主夫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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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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