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东西叫爱情》汉月

3、遇见

　　我想每个男孩心中都有一个军人梦，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一个嫁给军人的梦。我是个女孩，却有着男孩们的军人梦。
　　我想象过军旅生活该是多么的充实和快乐，我看过许多相关的影视作品和书籍，可当屏幕对面的冯老师向我展示他当兵生活的凤毛麟角时，我仍然听得津津有味。那大概是经历过的人才能品尝到的酸甜苦辣，听众们只不过是望梅止渴，所以我并不想凭借一点别人的讲述和自己的想象力为大家过多的讲述冯老师当兵时的生活，不仅因为我的想象力不够强大，还因为这样虚伪的讲述只怕会引起大家反感。
　　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冯老师和传说中的那位姑娘是如何相识的，可文字闪现，却是冯老师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知道我在部队里结交的第一位挚友叫什么吗？”
　　我自然不知道，只好回一个问号。
　　“林立。”冯老师这样回道。
　　我愕然。原来初见时老人在听到我的名字后意味深长的那一眼，平时和善的那些言语，对我不动声色的帮助，都是缘于对旧友的念念不忘。
　　冯老师说，林立为人正直热情，虽然出身高干家庭，但是身上丝毫没有纨绔气息，也从来没有嫌弃过冯齐民贫苦的出身。
　　而冯老师也是位很正派的人，平时无论对谁是一视同仁，没有谄媚过谁，也没有踩低过谁。可以想见十八岁的冯齐民更是如此的，因此他能结交几位不问出身的朋友并不在意料之外。
　　那时候的冯齐民是受命运眷顾的，以至于如今的冯老师回忆起来也是充满怀念。在部队，他结交了好几位终生难忘的战友，还受到领导们的青睐，爱情也翩跹而至。
　　三个月的训练结束后，新兵们就被安排了具体岗位，冯齐民被安排到部队后勤，负责给大家放电影。
　　曾经看过一部电影，主角就是负责下乡个大家放电影的。记得有个镜头，主角背着设备来到一个偏远山村给大家送电影，村民们和当地领导们都走出村子很远迎接。可见在那个娱乐设施很少的年代，电影对于大家的精神意义不同一般。
　　而冯齐民的这个岗位比电影里的主角更加轻松，他只需要在每天固定的某一小段时间里，到部队的放映室把设备鼓捣好，放出电影就行。当兵的辛苦一天，晚饭后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放松娱乐便是看一场电影。所以，想象一下，一群青年们，在饱食之后，在日落的黄昏，在昏暗的放映室里，都齐刷刷地看着冯齐民，等待着他为他们呈现一场精神盛宴，这种职位也是相当荣光了。更何况这些青年里大多还是女青年，而被她们注目的那个人又是个长相异常出众，看一眼便让人脸红心跳的男青年。
　　我想，他们的爱情是不是就是在这昏暗的放映室里萌发的呢？
　　冯老师并没有告诉我他们的相识相知，只说他们就那样认识了，相爱了。或许是年过半百，不好意思向我详述，或许是有些回忆太过心痛，不愿回忆，也或许，那份爱情本就没有特别值得纪念的开始，因为是水到渠成所以显得平淡而易于忘记。总之，“她”出现了。冯老师不愿提她的名字，只用“她”来代替。但为了方便故事的讲述，我为她起了个符合时代的名字——金爱华。大家如果不喜欢，可以用任何一个喜欢的名字代替，或者就用“她”。
　　18岁，不，大概应该是19岁的冯齐民和17岁的金爱华相爱了。冯齐民没有考虑过自己是否配得上这位高干子女，金爱华也没有想过这个穷小子是否能个自己美好的未来。他们的爱是那么的原始而单纯，单纯到给将来留下了巨大的隐患。
　　19岁的冯齐民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将来的。他知道自己干的活轻，拿不到军功，提不上干，因此他就全力以赴地学习，考军校。他的心中还是有大学梦的。
　　部队很贴心，还专门为这些想考军校的年轻人们请了老师，固定时间授课。冯齐民轻松的岗位为他创造了更加良好的条件，他的学习时间很充足，但他仍然每天学习到很晚。在那间部队专门批出来供年轻人们学习的临时教室里，最多的就是冯齐民的身影，还有“她”。
　　我想，那时他们的生活一定是很甜蜜的。他们的爱情，既有初恋属性，又有“同患难”属性。这种甜蜜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所不能理解的，而理解的人都知道这种甜蜜很多时候就是一剂毒药，让人欲罢不能，宁愿粉身碎骨。
　　多年以后很多人在回忆那份甜蜜以及它带来的副作用时都会说“如果”，可冯老师没有，即使这个爱情故事的结局那么地令人伤感，他都没有说“如果”。不如让我替他说出“如果”——如果他们都能再现实而克制一点多好。
　　可是，他没有说。我想，也许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