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聆听你》深水泊岸

9、chapter 9

　　“傻不傻。”唐江轶没忍住，就着自己的身高优势狠狠的揉了一把她的发顶，嘴角却牵起细小的弧度。
　　蓝尽非关掉设备，三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很是见不得他俩这般腻歪的模样，酸溜溜地说：“别腻歪啦，走了啊，别送别送。”
　　说完挥挥手在姜聆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率先离去。
　　他们走后，偌大的房子里顿时就只剩下姜聆和唐江轶，除了一室的狼藉昭示着这里前些时分的热闹。
　　姜聆在客厅里稍微收拾一下茶几上的杂物和垃圾，弯着腰，清丽的声线被压得低了些：“你还不走干嘛？”
　　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未做其他回答。
　　于是她打算回过头开看看他。
　　唐江轶两步走上前从后面伸出双臂圈住她，白净有力的双手在她的腰上交握。
　　姜聆低头看了看，伸出舌头轻轻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他抱着她，她都不敢深呼吸，只是就着越来越低的声音问他；“怎么了？”
　　“没事。”他缓缓舒一口气，抱着她的手力道放松了些。
　　她也就此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清澈的眼神注视着他暗如深渊的眸子，她试图从他的眼睛里得到他现在有些反常举动的原因或者提示，可是一无所获，或者说，她看不懂他。
　　姜聆伸手轻柔抚摸上他的眼角，他乖顺地闭上双眼，于是姜聆踮起脚，浅浅地在他眼角印上一吻。
　　“我送你下楼？”姜聆地手向下滑落到他的肩上，虚虚攀附着他。
　　“不用。”他摇摇头，“我自己下去，你也别收拾了，早点睡吧，晚安。”
　　话音刚落便冲她扯出一个笑容，捏了捏她搁在他肩上的手，稳步离开。
　　姜聆站在原地，目送着他退到玄关处，换鞋，关门……
　　而门外的唐江轶，电梯到了“叮”的一声提示，他提步走进。他承认，今晚的他很矛盾。一方面，他因为对昨天直播时发生的插曲有心向她解释，希望得到他的理解，可是除了在微信里联系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对此有过明显的情绪。
　　另一方面，他纠结在姜聆对他难以捉摸的态度上，不想他们的关系被家人知道，可是又如愿告知他她的家庭环境。
　　他实在有些看不懂，上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也让他心有余悸。他们之间的关系，在他的感觉里，像是可以亲近，却也可以随时说断就断，不堪一击。
　　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感受到完全的属于彼此的安全感。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莫名其妙，却又无从得知。
　　这一夜，他们两，在不安里，谁都没有睡好。

　　所有的情绪终于在那一根导火索的作用下全数爆发。
　　姜聆日常翻看唐江轶更新的微博，她想知道，昨天她在超级话题里带了一波节奏后小鬼是什么反应。
　　“我觉得真的没有必要因为超话或者其他一些言论让你们自己背上这么大一个锅，小鬼跟你们待在直播间的时间是开心的，也很喜欢跟你们的互动时光，根本就没有你们所说的这些压力……”
　　她看到了他发的这段长文字微博。
　　节奏是她带的，他不知道，打的脸也是她的。
　　呵。
　　姜聆关掉手机屏幕，下班回家。
　　她倒要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骨子里的劣根性让她就想把这一茬追根刨底。
　　“我现在过来找你，有事情告诉你。”姜聆在听到对面应了一声好之后便立刻挂了电话，不等他的下文。

　　姜聆坐在直播室一旁的沙发上，等他把最后一把游戏打完，跟团队成员说了再见，然后跟粉丝说了再见，关掉直播，结束录屏，退出游戏界面。
　　等他做完这些，活动活动有些麻木的手指，就着坐着的转椅，旋转90度，面向她。
　　“你要给我说什么？”还是一贯的低音炮，一贯温和的语气。
　　“你可能还不知道，”她握紧手中捧着的水杯，继续说，“昨天超话里带你节奏的是我的id。”
　　她说完这一句，便迎着他的目光与他对视。
　　她清楚的看到在听到这句话时，他的眼睛陡然放大，掩盖不住的震惊。
　　“叫你的粉丝们不要有事没事就给你发私信的是我，告诉他们你的压力已经很大了，不要再给你施压的人也是我。”她一字一句头脑清晰，十分冷静地向他坦白。
　　“你也看了我的微博吧？”他终于敢开口问她，刚刚才直播完，用地方口音说话很费嗓子，他也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声线低哑。
　　“对，于情于理，对于我们背道而驰的看法，我该跟你道歉 。不过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她将手中的杯子放到矮几上，即使很轻，但难免发出陶瓷碰撞玻璃的清脆声响。
　　“零零，我们之间可能真的存在些问题。”他快速地梳理一下大脑刚才接收到的讯息，避重就轻地回答她。
　　“我知道。憋在我心里挺久了，所以想告诉你。”她朝他勉强一笑，“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很宠粉丝的主播，那时作为你的粉丝，我觉得很开心。可是现在。”她说着，眯着眼睛，摊手摇头。
　　“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跟他们没什么两样。你回我微信，也回他们私信到半夜。你叫我小小鬼，也叫他们宝贝宝贝，下播时还要亲昵地说再见。”
　　“我知道，只是你的直播风格，可是，可是，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活在你现实生活中粉丝的其中一个而已，我疯狂地嫉妒，怎么办？”
　　她一口气说完，心里终于畅快不少，调整坐姿，做好随时起身离开的准备。
　　从最开始他的无从解释，到最后听到她对自己说嫉妒的时候，他恍然大悟。
　　他可能从未给过她她想要的安全感吧，他也无法估量自己对女朋友的关爱与呵护究竟是差在了哪里。他都只是把自以为该做的都对她做了，却从未探寻过她究竟需要什么样的疼爱。
　　可是，他也清楚自己作为一个游戏主播，所有的人气都来源于粉丝。他的直播于他而言也不仅仅只是一份工作，他跟每一个屏幕前支持他的陌生人都是有感情的啊，他们的支持与拥护，他们给予他的情感、带给他的感动都不是假的，他又怎么放得下？
　　一下子，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粉丝与对象忽然之间像是对立的两面，他顿时不知道该如何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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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不知道该怎样描写矛盾，江郎才尽。后面还有一堆我预想好了的情节，不知道该怎么过渡，心累累。